他们秉承着看热闹顺带祝福的心态,自然觉得越盛大越好,日后也好留下点资本和后代孩子们吹嘘一下。;
为此,天尚未亮,整个金国皇都万人空巷,无数本城或从边缘城镇及远方赶来的人齐刷刷的涌上皇都的朱雀大道,站在艳丽红毯边缘,隔着神采飞扬的侍卫,人头攒动,比肩磨臂,彼此间还不忘互相调侃闲说几句,不外乎是关乎这场盛世婚礼。
男人感叹的是那凤洛的运气何等之好,早听说长公主姿色无双雍容华贵,能抱得如此美人归,实在是让人艳羡;女人们感叹的是这场婚礼的隆重盛大,虽然知道不可能,却也难免在心里偷偷臆想,若是自己有朝一日成婚,也能如此轰动隆重、世人瞩目就好了。
远道而来的或普通人或幻师感叹的是金国皇家之富贵,不说别的,就侍卫身上为簇拥喜气而穿上的小红褂子都是极上等的苏绣,上面勾勒的飞蝠和连藤葫芦的图案,会随着细微的动作反射出粼粼波光,一看便知是掺了金粉和银粉绣的。连地上这给人踩踏的毡毯,都是百金一寸的苏锦,上面的图案也全是实打实的金银线绣成,就连龙凤眼眸五爪上点睛所缀的,都是极品的红宝石及东珠。
城外况且如此,那城内的景象便更是可想而知,光是这份赤果果坦荡荡的暴发户派头,就足以让所有人呼吸粗重,忍不住的伸长了脖子,像一只长颈鹿那般,眼巴巴的望着皇宫正门方向。
卯时时分,第一响礼炮划破长空,惊起**一晨的焦心等待,为这场恢弘奢靡的举国大婚,拉开了猩红夺目的帷幕。
紧接着,第二响礼炮从皇宫内院炸响,淡青色的硝烟无声的飘上天穹,有内侍礼官拖长了声音,像一只鸣叫的鸟,遥遥大喝道:“公主出阁”
砰砰砰,第三、第四、第五响礼炮紧接着炸响,硝烟瞬间浓厚起来,不知从哪飘来的红色花瓣,自宫墙尖端滑落,洋洋洒洒的飘落开来。
礼炮轰鸣声中,喜乐炸响,紧闭的赤红宫门发出悠长的声音,缓缓从内打开来,远远瞧见行来两队人,前方是敲锣打鼓的乐仗队,后方是红妆高发挽纱撒花的美貌侍女,团团簇拥着毡毯正中央,伏在喜婆身上的红衣女子。
相隔太远,即便长公主的婚礼有特令,可以不用盖上盖头,但众人就是伸长了脑袋,也看不见她的眉毛鼻子,只好耐心等着,等着喜婆背新娘,一路走到宫门口来。
飞舞的花瓣在嘈杂却满布喜色的音乐中飘来优雅热烈的香气,清脆的铃铛声突然响起,一方三十三人方可抬起的轿辇盈盈从侧面而出,停在正宫门口,拦住了大半人的视线。
那轿辇通体呈红,上方飞檐卷翘,竟是用整块的紫色水晶雕成,缀着猩红夺目的流苏红宝石。下方的轿身也毫不逊色,通体上下全是千金难买一寸的极品蜀锦,上面密密匝匝的绣满了象征雍容的牡丹、象征百年好合的百合、象征福从天降的福云和蝙蝠、象征多子多孙的葫芦藤蔓、象征儿孙绵延的小儿游戏图……
当然了,最中间最主要的,还是那一副栩栩如生的凤翔龙腾,宝石装点、金线密织,再加以东珠水晶玛瑙翡翠片为点缀,最后再着彩粉细濯,初阳似火下,便见彩凤翎毛熠熠,龙身五爪威严,飒飒威风仿若即将飞天而去,何等的天家风范。
仅这一方轿辇,其价值便已经不是欧拉可以计算的了。这一场婚事下来,金国国库所要耗费的,起码是上百块的欧比石才有可能。
喜婆背着今日的主角之一,慢腾腾的来到宫门口,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簇新的毡毯上。只见其一身艳红双鸾海牙八福宫裙喜装,重髻高绾,长裙逶迤,层层红纱包裹细致,将她玲珑的身材展现的分外精致,腰间洛带垂着细碎的宝石玉串,绺带飘飘,将小腹掩得平坦精致,行走之间环佩叮铃,彩锦飘飘,说不出的飘逸雍容,宛若谪仙一般。
她戴着赤金缀玉十六翅宝冠,斜插赤金嵌朱红玛瑙的十九支景福长锦簪,垂滴泪般凤坠,最居中的珠冠右角沿线上,还簪了一支凤凰展翅六面镶玉嵌七宝明金步摇。此凤头全用金叶制成,颈、胸、腹、腿等全用细如发丝的金线制成长鳞状的羽毛,上缀各色宝石。凤凰口中衔着长长一串珠玉流苏,最末一颗浑圆的海珠正映在眉心,珠辉璀璨,映得人的眉宇间隐隐光华波动,流转熠熠。
一缕破云而出的新阳正好笼罩在她身上,新阳潋滟里,长公主缓缓仰起头来,全身昂贵尊荣的珠佩叮铃作响,红衣绺带在半空中轻柔的晃动,珠光闪耀里看不清她的面容,却能清晰的看到那一双黑若深潭的眼眸,穿透重重珠宝环绕;穿透万千阳光笼罩;穿透无数或惊艳或艳羡或崇拜或复杂难测的眼睛,远远的望向东方日头,那骄骄初生的新阳。
然后,她转过头,温柔如水的眼眸轻柔的滑过在场所有百姓和侍卫,美艳精致的唇角始终上扬去,掬起温柔和润的一抹笑,盈盈对众人道:“绾绾感谢大家从百忙中辛苦而来,见证我今日的幸福;也同愿在在场的所有人,也能合家幸福,美好优长,谢谢大家。”
她以长公主的身位,无视身旁不断嗦于礼不合的喜婆嬷嬷,对着所有人盈盈鞠拜下去,行了一个九十度的大礼。
日光笼罩,初阳温软,俯身行礼的长公主光华潋滟,雍容无双。一整套的八宝缠丝琉璃簪并耳旁玉络压鬓将她乌亮的长发细致的拢入凤冠之中,圆润莹亮的海珠在她丰满的额心轻柔晃动,长长的璎珞垂下来,在半空中摇曳,碰撞出清脆叮铃的声音。
人群安静了一会,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惊叫,顿时撕裂了这一方静谧的画面,一时间惊呼连绵,伴着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堪比最为喜艳的音乐,重重传上九霄。
长公主欣喜的扬起眉眼,环佩叮当中,扫过在场所有人,随后才在喜婆的搀扶下,坐上了鸾凤连腾的轿辇。喜轿从正宫门出发,一路游行接受各方百姓的朝拜,绕行半个国都后,才能前往宗庙祭坛。
而这个时候,作为驸马的凤洛早已经等候在此,一身凤袍的他坐在宗庙旁侧的小院里,屏退了所有伺候的人,老神在在的饮茶,好似半点不曾紧张。
当这句话的前提,还须得忽略他不时痉挛一下的手,以及时不时扭头观望一方的脑袋才行。
不知从哪出来噗嗤一声笑,凤洛瞬间打翻了正要去拿的第三盏茶,紧张兮兮的站起来,喝道:“是谁?”
小院深处有一难以察觉的走廊,此刻正从走廊中走出两个人。两人皆是一身喜气打扮,一高一矮,一胖一瘦,脸上的表情倒是如出一撤的相似,不但指笑容,连眼里的促狭都是一模一样的,一看便知老奸巨猾的很。
见是两人,凤洛松了口气,重新坐下来,又忍不住抱怨道:“红夫人,判官前辈,你们怎么尽吓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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