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总觉得爸爸妈妈是自己最最重要的人,这一刻才明白,原来自己的心里面又多了一丝牵挂。虽然每天去学校上课都会看到肖伯克,但想到不能与他同路而行,不能与他走进肖家别墅,心在不经意地下陷。不能再看到老管家老伯伯,不能再吃到刘妈做的好吃的点心、面条,不能再跟着她学习厨艺,真是有些舍不得。
第二天,颜良良特意在肖伯克上学的必经路上等着他。
见他来了,立刻奔到他的面前,低着头,声音绵绵而细弱:“对不起,我不能再为你工作了。”说完转身就跑。
肖伯克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皱了一下眉头,脑海里面想着颜良良说的话,感觉有点莫名其妙,她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说?
想了一下,心下一横,想着不管是什么原因,怎么能随随便便的就这么放过她。她当我这里是随便进出的旅馆、随便上下的公交车吗?
这一想,只见颜良良的整个身体,瞬间隐入了校门里面,突然想到自己已经没有那种特别关注人的某一个部位的那种冲动,嘴上不禁露出一个笑容。心里想到杜珍真是挺厉害的,他在给自己做治疗的时候,总是把节奏掌握得很好,当自己感觉到有一点不舒服的时候,她就会调整,使自己能够非常轻松地接受。
思绪又回到了颜良良的身上,想到她突然这么说,一定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原因吧,会是什么原因呢?想着想着就走进了学校。
在学校里,颜良良总是显得那么安静,有时候就感觉她不存在一样。
肖伯克一直观察着她,她的表情很平静安详,看不出她发生了什么突变状况。
下午第一节课的时候,班主任说调整一次座位,顿时整个教室里炸开了锅。有的高兴,有的欢喜,有人忧,同桌相好的自然不愿意分开,而不合的却是手舞足蹈。
卢艳华对莫精薇说道:“要调座位了,如果你能够和肖伯克坐在一起就好了。”眉眼之中尽是谄媚恭维。
本以为会得到莫精薇的点头,却不想莫精薇慢慢地转过头,转过脸来,一脸淡然,声音清浅如水,却含着冰粒,说道:“难道你不想和我一直是同桌吗?”
卢艳华一瞬间像是喉咙被堵了什么,第一次深刻地体会到热脸贴冷屁股是一种什么样子的,窘迫尴尬啊!隐痛的感觉!脸上的笑容僵着,不知道是该恢复平常还是就这么一直僵着。努力维持着平静,说道:“和你是同桌,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呢。只是,我就想着你们坐在一起不是更好。”
莫精薇又淡淡地说道:“赵老师调整座位自然有她的安排。”
卢艳华听莫精薇这么说,心中了然,原来她这么镇定,是她早就知道了,但是却无能为力,不禁有一丝好笑。看来赵老师需要把所有人的座位都调整一番。如果不能和莫精薇坐在一起,以后肯定就没那么亲近了。她知道这对她来说不是好事,她没有墨精微的影响力。
卢艳华将注意力完全转移到了赵老师的身上,只见她眼光坚定地看着每一个同学,自有一种威严,让每一个同学不得不敬服于她。
赵老师说话的声音平淡,语速均匀,却仿佛穿透了教室里面的每一个同学、每一张桌子、每一张椅子,往常的亲切荡然无存。
终于,一场表面看似平静,内里却波涛汹涌的挑换座位告一段落。
有的是同桌双双调座位,有的单个挑座位,同桌相好的老师并没有分开他们,而是将他们与另外的同桌互调。而有的是单个调整座位,因为他们之间有过争吵与不和。
借此,同学们知道了班主任对于班上的每个学生都是了如指掌,明察秋毫,心里面更是敬服和惧怕。
颜良良被调到了肖伯克的身旁,成为他的同桌。
这本来会引起不小的轰动与骚乱,可是赵老师先前的大刀阔斧、气壮山河,让学生们不敢有什么非议,尤其是女生。
整个过程,颜良良一直低着头。老师将她调到肖伯克的旁边,她就安安静静地来到肖伯克的旁边坐下。
卢艳华心中甚是愤愤不平,怎么会是她调到肖伯克的旁边,看她那一副可怜楚楚却内心狠毒的样子,卢艳华恨不得上去扇她两耳光,什么是心机表?说的就是她这样的。
那只蜘蛛让她做了无数个噩梦,她突然想到她不就是那只蜘蛛精吗?心里面突然觉得好笑,蜘蛛精可是一个不错的外号呢。
卢艳华可是班里甚至是年级甚至是学校都出了名的给别人取外号的魔女。她这给人取外号的魔女的称号,可不是白来的,一旦她给谁取了外号,她更有手段让这个外号会成为她的标志,并且广为流传。
肖伯克本是好意,想要更近的了解她。哪里知道,这一次颜良良又被他给害惨了。就因为他让班主任把她调成自己的同桌,遭人嫉恨,被取了个蜘蛛精的外号。
阎老师宣布要对同学们进行一次摸底小考。别的老师来考试可以放松警惕,可是阎老师嘛——交给他的考卷可不能随意而行。哪个学生犯了不应该犯的错误,打板子,重抄一百遍、两百遍、三百遍,甚至五百遍,倒还在其次。在同学们面前忍受批评,甚而传到其他班其他年级,作为现在十六七岁、十七八岁的青春年少,正是意气风发、壮怀激烈的时候,怎么能够忍受别人的另眼看待。
这接二连三的重磅炸弹,会让人不得不在考前倍加努力。比起打板子、重抄几百遍、当众受到批评,自然是考前努力学习、认真思考,要好得多、划算得多。
阎老师的脸上挂着欣慰而宽和的笑容,三十来岁,额头上已有三道如深壑的纹路,却依然挡不住他的年富力强、如日中天。浓浓的眉毛下面一双大而黑的眼睛,高高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边方框眼镜,嘴唇上下的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的,隐隐能看皮肤下青黑色的胡茬,皮肤显得有些粗糙,但是很干净。身高一米八,身板厚实,走起路来稳健有力,就像一堵铜墙铁壁。他这身板儿,在青野中学里,他认第二,恐怕没人敢认第一了。
传说他曾把一块铁板给打穿了,实不可考,但是那个传说着实威慑了很多学生,尤其是那些平常捣蛋甚至连老师都要整蛊的男同学,在他面前就像是老鹰面前噤若寒蝉的小鸡。
他面上带着从容自若的笑容走进了教室,将卷子分成几份,分发给第一排的第一个同学,让他们自己传下去,对同学们说:“我相信,你们的勤奋与努力会得到应有的回报。”
肖伯克与颜良良坐到最后面,卷子传到他们的前面一桌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而他们旁边那一排的却多了卷子。旁边那一桌隔着巷子将他们这一排多出的卷子递给肖伯克。
肖伯克接过来一看,有两份卷子,分出一份来,眼睛盯着自己这份卷子,手指尖儿点着另一份卷子移给颜良良。
肖伯克的整个精神力都完全集中在卷子上的试题上面,突然耳边响起一个轻若蚊嘤,但却如一颗原子弹丢在他的凝固成比地壳还硬的精神力团里,把一切炸的粉碎。
“我有了,是你的。”颜良良轻轻浅浅地说道。
肖伯克木木地转过头看向颜良良,只见她正埋头专心致志地做着试卷,看不出她脸上的表情,只是从她的声音里面听出了微微的颤音。
肖伯克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难道她突然的变化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陡地整个人慌乱了,不知所措起来,连思维都跟着混沌起来。
阎老师看大家都在沙沙沙沙地奋笔疾书,心中甚是感到欣慰与自豪。他爱他的这些学生,非常的爱,他希望他们每一个都成才。这些学生就像他的孩子们一样。看着他们这样认真与刻苦,他觉得他所有的付出与辛劳都是值得的。
突然一转头,看到肖伯克愣在那里,手上的笔没有动,神情木空,眼神没有聚焦点,心下立刻不悦。想要上前质问他是怎么回事,可是又怕影响了其他的同学。转念一想,肖伯克思维敏捷,经常是同学们才做了一半他就已经做完了,也就由他去了。
可是,当阎老师拿着肖伯克的卷子的时候,手上的卷子就像风中的树叶一样不停地颤抖,简直愤怒到犹如火山爆发。他居然,居然给自己交了白卷,他这是在挑战自己的威严啊!他当真以为校长接待了他,他就很特殊吗?他就可以这样无视自己的存在吗?一瞬间,他有一种被摧毁、被玩弄的感觉。仿佛自己所有的付出与辛劳,在他肖伯克看来只是一文不值,他从未有过的羞怒,大声嘶吼道:“有智无德不堪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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