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而降的污水特别的脏臭,浓烈的刺鼻的味道生猛地冲进人的七窍,令人恶心,一刹那间五脏六腑一阵痉挛,无比的痛苦,让人感到窒息。颜良良此时只想缩成一坨,想将自己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封锁起来,不想沾到一丁点儿污水。可是那强烈的不舒服的感觉就像无数条粪坑里面的白色的蛆在“吃吃擦擦”地发出声音,无比欢悦的涌动着涌动着。“啊……”的一声痛苦悲惨凄厉的恐怖尖叫声响遍了整个教师宿舍楼场坝。
班主任赵老师刚刚出宿舍门,正打算把宿舍的门带上,突然听到一声尖利的叫声直刺得耳朵都痛了,转过头向外面看去,只见在那连接宿舍楼与教学楼的走廊上,颜良良正站在走廊尽头即教学校那边,她的周围一团黑乎乎的湿,整个人木呆呆的。整个教学楼的巨大的背景,把她显得那么的渺小、可怜,就像是立在那里的一小短截污木一般。
见此情景,赵老师忘记了带上门,匆匆地到楼下冲向颜良良,特别着急地问道:“你没事吧!”抬头向上看去,只见这栋楼的上面有一个窗口:“这栋楼的那个地方正在装修,可能哪个工人不小心倒下来的,我会向他们反映这个情况。”看着颜良良呆若木鸡而又像落汤鸡的狼狈的样子,担忧而心疼地说道:“跟我去我宿舍里面。”
此时,颜良良已没有了任何思考的能力,仿佛整个思想与身体都被自己牢牢的封闭起来,不愿意出来。
赵老师看着她如此荒茫、惨白,木讷痴傻,叹了一口气,安慰道:“放心吧,没事的,这可能就是那些工人的一些粪水和平时那些残渣水,又不是什么毒药,洗啦,再喷一点香水就什么都没有了。”
听了赵老师的话,颜良良木讷痴傻的状态有了一丝松动,微微动了一下眼皮,自我封锁的桎梏也有了一丝松动。
带着颜良良到家里面,看着她难受的样子,非常着急的就要帮她收拾。颜良良猛地回过神来,忙不迭地说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吧。”
赵老师看她这个样子,一下子有了生气,看她刚才那样子,心里面真是有些害怕,突然觉得她特别可怜,说道:“那好吧,你自己来,马上快要上课了,这节课是李老师的课,我给他打个电话给你请个假,你不要着急,好好的洗一下,我再给你拿一套衣服,就穿我女儿的衣服吧!她比你小两岁,应该差不到哪里去。”说着就进了她的睡房。
颜良良的心里面特别的感激感动,只是觉得身体倍感无力,可能是因为刚才身体太过于紧张、绷紧,耗费了大量的精力和体力,此时说话的声音显得弱弱的凉凉的,说道:“谢谢你,赵老师。”
颜良良慢慢地走进厕所带上门,快速地脱下脏衣服站在喷头下面,那温暖的水毫不间断地冲洗着她身上的污秽,哗哗的水声就像是一曲优美的天籁之音,在一点一点地洗刷她心灵的紧张、痛苦、悲伤、无助、伤心、失望、愤恨,很快身上的令人痛苦万分的脏污就被这绝美的温热的舒服的水给冲刷的干干净净,使她的心情稍稍平复下来,慢慢的甚至让人有了一种破土重生的轻松感。脑子也跟着轻灵起来,脑海不由得浮现她抬头时看到的情景。
头发被淋得湿淋淋贴在脸上,更挡住了眼睛,只是朦朦胧胧的看到是一个长头发的女孩子的样子。
当她抬头的时候,她突然缩回了头,没有看清楚她的样貌,但她可以确定那不是那些装修的工人不小心造成的,肯定是她们那伙女贼,那伙披着美丽的人皮而内心险恶如世间妖花一样的女贼。她有时候很是弄不明白,为什么她们美丽的皮囊下面会藏着一颗无比邪恶阴狠之黑心肝,总是要想着一些对她们来说只很好玩儿的却让别人非常痛苦的手段和方法来折磨别人。也许此时她们正欢乐无比、其乐融融、天真烂漫地讲述着她当时多么狼狈、多么恶心的样子,她们欢乐的如莺歌燕喃一般的笑声,在不知道的人看来也许是神曲天籁赏心,也许是红颜花瓣悦目,有谁会知道?这是她们从别人的无尽如海一般的痛苦中榨取的她们所需要的一点笑料添加剂。刹那间,内心里面的仇恨之火膨胀着咆哮着,似乎要将她的整个人都毁灭。随即又在一刹那间坍缩下来,成为一个巨小巨小的小点,她不想因为她们这样龌龊的调笑添加剂成为仇恨的奴隶,她不想去仇视她们。
颜良良低头看了看被她扔在地上的湿淋淋的脏臭的衣服那么凌乱那么狼狈,想着自己当时应该多么无比的狼狈凄楚的样子,双手不禁紧捏成拳头,咬紧下唇,心中一横,说道:“好,那就开战吧!”
是的,她可以不仇视她们,但是,她不会任由她们骑到自己的头上。
颜良良差不多花了一节课的时间收拾,收拾好了之后走向教学楼这边,已经下课了,同学们都在操场上或者在走廊上玩儿。颜良良径直走进教室里面,站在肖伯克的面前。
肖伯克正低着头在看什么,突然感觉有人站在他面前,心说不会是莫精薇吧。抬头一看,居然是颜良良,特别惊讶,这家伙从来不会这样接近自己,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颜良良猛的一屁股坐在他的旁边,说道:“我就是想感受一下你坐在这个角度的视线怎么样?”
肖伯克笑道:“那你就好好感受一下吧!”
她这样小小的举动,引起了全班的注意,他们这样有默契的互动着,这对肖伯克来说是很少见的。通常他与班上的同学接触都是非常有礼貌的,但总给人一种不可靠近的感觉。
“他们是什么关系啊?感觉挺熟的,怎么以前都不知道!”有人小声的议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