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有一个披风,脚下步子迈的很阔,随着他走路那披风在身后荡起豪迈的弧度。
腰身很高,两条大长腿笔直,鞋子和裤子褶皱处还有尘土,不带邋遢的气质,反而气势逼人。
不消几步他就走到了前方,玉翩跹没有回头,直到身边一凉,一个熟悉的气息跪倒她身边。
“臣,宫华、拜见皇后娘娘。”
他声音洪亮,沉着道。
云平幽心随着那个人进来跳动的十分厉害,他来了……
刚刚还没到之前她就接到了消息,他已经将西域使臣接到了驿馆内,正在往回赶。
上官烟强迫自己正定了过来,她看着宫华又看了看跪在一边的玉翩跹。
挥了挥手,云平幽和云远尘坐回了原位,她面前狼藉一片刚刚失态严重,展颜一笑,恢复了那种母仪天下的风华。
刚刚的一幕,那愤恨的模样,好比幻觉一般。
“宫爱卿回来了,一路奔波,快些起来。”
她手虚抬,示意宫华起来。
宫华拱起手,并未起身,问道:“皇后娘娘,不知方才发生了什么?竟惹得皇后娘娘大怒。”
那声音沉着有力,那道气息始终和她保持平衡,她没有起来,他也还跪着,玉翩跹身上环绕的那种无力感渐渐退去。
上官烟敛眉娴静雍容的模样,缓缓开口,语气不急不徐,“没什么,前几日便听说宫爱卿的救命恩人是这姑娘,此日一来便想宣来看看,呵呵~这姑娘长得还真是标志,还跪着干什么,都快起来吧~”
她绝口不提刚才发怒的事情,旁人又怎好问。
“谢皇后娘娘。”
千叶兰跪在后面捅了捅玉翩跹。
“谢皇后娘娘。”
宫华平静得将她扶起,她手臂一热,心下更加的安稳了。
过了一会儿,皇后便以身体不适为由回了宫里,连带着,云平幽几人也跟着回去了。
临走时,看着宫华坐在玉翩跹身边她心里的嫉妒疯狂的长了起来。
夜里,玉翩跹回了院里就不理会众人息了灯睡下了,精神看起来很不好。
诺大的院里,宫华和千叶兰站在那半天,谁也没憋出一句话,转头一个回了书房,一个回了厢房。
屋内黑黑的,除了能听到风吹树叶那种沙沙的声音,便没有别的了。
玉翩跹抱着手臂将脑袋埋进双膝间靠着床坐在冰凉的地上。
这姿势不知维持了多久。
许是孤独的太久了,她一直对家人,亲人,爹娘,有着很强烈的求知欲,他们是谁,在哪儿?活在这世上还是死了?
一切,都没有答案,她问过师傅,师傅也不告诉她,犹记得,有一年,师傅吃多了酒,惆怅的喃了一句。
你这魔王长得越发的像她了……
她(他)是谁?
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那一定是她的亲人,要不然师傅怎么会那么愁所怅然!
今天那皇后,再看见她时那震惊得不敢相信的神情,跪在地上的她看的一清二楚。
那神情里参杂着恨意,浓浓的恨意,恨不得她立刻消失在她的眼前。
难道她……
咔吱——门从外面被推开,玉翩跹小耳朵动了动没出声,门口一道身影长身玉立,宫华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在书房里待了一会儿,询问了近几天发生的事以后便过来了。
他马不停蹄的往回赶,时间匆忙其实是不够的,为了防止发生类似于今晚的意外他不能在她身边,昨日夜里他转了方向走了小路才没让她自己面对这突发的状况。
脚步轻轻的,玉翩跹往那一缩小的都快没了,宫华心里像是被大铁锤狠狠地砸了一下一样。
他单膝跪倒她面前,伸手摸摸她的头顶。
头上一热,玉翩跹才慢慢的抬头,心里乱乱的闷闷地,难受的不行。
宫华仔细打量着她,眼睛没红没有眼泪,蹙起眉,试问一贯天真纯暇的人突然会隐藏自己情绪能代表什么?
不可否认,他心里其实希望看到她成长的,但不是在他面前还要坚强。
那剜心之痛,透过呼吸都无法削溺。
看着宫华,玉翩跹张了张口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这几日以来,她其实非常想他,那种感觉,有别于看不见大湿胸和师傅的那种想念。
——睹物思人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她越是这样,便越像一个可怜孤寂小兽,宫华再也忍不住一把拽过她揽进怀里紧紧的抱住她,在她耳边一直道歉。
那力道好紧,像是要把她勒断一样。
“……让你受委屈了…”
“…都怪我,回来晚了……怕了吧,怕了就和我说……这几天欺负你的人,我帮你讨回来…”
“……”
玉翩跹听着,心里刚筑起的冰墙一点一点的便碎了一个渣,慢慢地哗啦一下冰碎了一心。
宫华穿着月白的中衣,一双白玉小手慢慢环上去用了比他还大的力气抱紧了他。
前襟慢慢地湿了,玉翩跹带着哭腔埋头在他的衣前,“呜呜…我做错了什么?宫华,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她们不喜欢没关系,我也可以不喜欢他们…我不想连累你,我忍着,我过几天便走了,我一个人,在山里,待的就挺开心。
我就是想下山来玩,可她们,为什么都想我死?宫华…呜呜…我真的很想你,我就是想留在这和你道个别,我都想好了,湿胸那也不去了,哪里肯定也有人等着要害我…
我到底哪里惹人厌,你告诉我,咳咳…呜呜…诬陷我,骂我羞辱我,背地里埋汰我,我都知道…”
这一句句好比刀子扎进宫华的心里,他知道他都知道,怜惜的吻了吻她的头顶他心里恨不得将她搂紧骨血里,“你没错,你没错,都是他们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