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本就打算传位于我,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十五岁的少年傲然而立,即便被逼上绝路,..移动网他把目光转向陈茂齐,嘲讽道:“陈茂齐,狼子野心的是你才对!”
陈茂齐道:“皇弟,你急于上位的心我理解,只是父皇待你那样好,你……哎!”陈茂齐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对陈茂筠的质疑不予理会,一口咬定皇上是陈茂筠害死的。
陈茂筠环视了一圈,围着他的全是陈茂齐的人,而他,身为太子,手上竟无一兵一卒。
陈茂筠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无伤人之意,可奈何别人却有害我之心。先皇为陈茂筠打点好了一切,却漏算了自己的生死。
“皇弟,你是自己动手,还是为兄动手?”陈茂齐笑看着陈茂筠,而今在他眼中,陈茂筠不过是只蝼蚁。
陈茂筠惨然一笑,举起手中长剑,缓缓指向陈茂齐:“乱臣贼子,便是你得到皇位,亦是名不正言不顺,而今我无能为力,可你今日种下的恶果,终有一天会报应到你头上,还有你们。”陈茂筠的剑指过周围的兵卒,最后长剑自颈间抹过,陈茂筠轰然倒地。
段逸之遥遥看着,双目赤红,他手指陷进树干,微微合眸,霍然转身。
陈茂筠他救不了了,可至少,他还能救下他的后人。
段逸之几个起落来到东宫,东宫已经被团团围住。
段逸之避开陈茂齐的耳目进了正殿。
殿内,太子妃一身素衣,正安然缝着婴儿的衣裳,听到声响,立刻回头看去,见是段逸之,迫切的走到段逸之跟前:“段大人,殿下他……”
段逸之摇摇头:“抱歉,我……”
太子妃闻言,向后踉跄了两步,宫女忙上前扶住她,劝道:“娘娘要保重自己啊。”
太子妃神色凄楚,眼泪滑落,好半晌才道:“谢过段大人了。”
段逸之道:“娘娘这是何意?”
太子妃道:“贵妃知我有孕,陈茂齐又岂会不知?他怎容太子的后人出世?”
“我此来便是救娘娘出去的。”段逸之道。
太子妃闻言,眼中升起一抹希望,却又瞬间暗淡下来,她摇摇头:“禁宫已经被陈茂齐掌控,又哪里逃得了?何况……东宫有多少人,陈茂齐恐怕比我还清楚,我若逃走,他立刻就会发现……”
“不会的,娘娘。”扶着太子妃的宫女道,“小娥回来了。”
“什么?”太子妃诧异的看着那宫女,接着便见帘后转出一妇人,那妇人比太子妃虚长几岁,可身形却和太子妃极为相似,她走到太子妃跟前,跪下磕了几个头,“娘娘待我恩重如山,而今娘娘有难,我又岂能置之不理?”
“你……”太子妃不住摇头。
小娥道:“娘娘,快些离开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殿内宫人见状,齐齐下跪。
段逸之拱手道:“娘娘,太子的后人,才是真正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难道您甘愿让殿下背着弑父的名头,含恨九泉吗?”
“我……”太子妃扫过殿内宫人,忽地朝他们跪下,重重磕了几个头。
段逸之带着太子妃离开东宫,围在东宫的人毫无所觉。
段逸之一路畅通无阻,带着太子妃来到御花园的一座假山。这假山从外看来并无异样,可内里却有暗道通往城外的树林。
这条通道这世上除了段逸之,恐怕再无人知晓了。
太子妃跟着段逸之一路行去,心中虽疑惑,却是绝口不提。
段逸之将太子妃带到提前找好的农家安置好之后便蛰伏在京城,直到先皇出殡。
一场大火将东宫烧了个干净,陈茂齐冷着脸等在门外,清点过烧死的人之后,终于松了口气,一切都结束了,接下来等着他的便是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温澈被关了三天,直到第三天深夜,陈茂齐才回来。
陈茂齐回来时,温澈已经睡去,听到锁声,又立刻被惊醒。他坐起身,看着陈茂齐进来,看着陈茂齐点灯,看着陈茂齐悠然的坐下倒了杯茶,这才开口:“王爷看起来心情很好。”
陈茂齐道:“皇上驾崩,身为人子,我哪里高兴的起来,不过……”陈茂齐顿了顿,抬眼看向温澈,“诛杀乱臣贼子,却也算是件高兴的事。”
“乱臣贼子?”温澈心中好笑,乱臣贼子就是面前坐着的这位,竟然还好意思叫别人乱臣贼子,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陈茂齐道:“太子急于上位,毒害皇上,已经畏罪自杀了。”
“不可能!”温澈霍然起身,“太子殿下素来仁慈,怎会毒杀皇上?”
陈茂齐脸色一沉,道:“你不信我?”
温澈心道,那必须不信啊!可面上却露出一丝难色:“怎会?只是……只是太子他……”
“呵。”陈茂齐道,“幼艾,知人知面不知心,太子若不表现的仁慈些,又怎能笼络人心?”
温澈默然不语,显然不可能一下就倒戈啊,叶荪和太子多年情分,虽仰慕陈茂齐,却也不是一点脑子都没有。
陈茂齐见温澈不说话,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我有事要幼艾帮我。”
温澈转向陈茂齐:“何事?”
陈茂齐递给温澈一张纸:“给我把这个誊写一次,用父皇的笔迹。”
温澈心中有了一个猜想,他接过那张纸,打开一看,虽早有准备,却还是忍不住惊呼出声:“你让我伪造诏书?”
“幼艾觉得而今剩下的皇子中,有哪个能当此大任?”陈茂齐挑眉,丝毫不担心温澈会拒绝他。
温澈沉默,有能耐的不是死就是残,可不是只剩你一个了吧?
陈茂齐见温澈半晌无声,循循道:“幼艾,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叶荪蒙先皇圣恩,对国、对君极为忠诚,而今外敌正虎视眈眈,如果内部还不安稳,岂不天下大乱?陈茂齐这句话可谓戳中了他的软肋,再加上叶荪本就心悦陈茂齐,虽知陈茂齐的话中水分极大,却也无可奈何。
温澈起身拿出笔墨,将纸展开,提笔缓缓写下了陈茂齐准备好的传位诏书。
叶荪无愧天才之名,凡是看过的字,总能写的像上三分,若常常观摩,像个十成十也不奇怪。皇上的字,叶荪见的不少,写出来至少九分相似,便是细看,也未必能分出真假。
只是温澈到底还是留了心,在誊写的时候,刻意留了些细微的痕迹,假若以后真的被逼上绝路,这也算是给自己留了后手。
陈茂齐拿过温澈誊好的诏书,细细看了一遍,并未发现温澈做过的手脚,他收起伪诏,起身欲走。
温澈忙拦下。
陈茂齐顿足看向温澈,温澈道:“太子的尸首……”
陈茂齐道:“幼艾,太子到底是我弟弟,即便是十恶不赦,可逝者已逝,我又岂会苛待?只是那皇陵,到底是没有办法让他入了,否则百年后,我有何颜面去见九泉下的父皇?”
温澈内心“呵呵”一声,道:“我明白了。”
“你明白便好。”陈茂齐说罢,便离开了。
之后几日,温澈都未见陈茂齐,直到先皇出殡那日,陈茂齐才出现。
陈茂齐道:“待将父皇安葬,便该拿出诏书了。”
温澈不语,心中疑惑陈茂齐和他说这个做什么?
陈茂齐道:“你与太子素来交好,若是由你来宣诏,想必相信的人应该不在少数,这点小事,你应该能做到吧?”
温澈定定看着陈茂齐,这特么才是资本家啊,努力压榨着叶荪的每一分价值,一点儿都不舍得浪费。
“我……”温澈迟疑着开口。
陈茂齐叹了口气,拉着温澈到床边坐下:“幼艾,我知你心悦我,我心亦然,我向你保证,等我坐稳了那个位置,我立刻废掉林湘菱,迎你为后。”
哈哈哈。温澈内心冷笑三声,这种鬼话骗鬼鬼也不信,叶荪自然也是不信的,可是当这个他从十三岁便仰慕的男人对他说出心悦他这样的话,即便是假话,心中亦该是动容的。
温澈深吸了口气,微微垂下眼眸:“好。”
跟着大批的队伍去往皇陵,将先皇依礼下葬后,便回宫了。
皇极殿内,温澈拿出了诏书。
此时殿内落针可闻,只有温澈的声音在殿内回响。温澈手心被冷汗浸湿,声音不由自主的有些发颤,待诏书宣读完,众臣无一人有反应,他们的目光齐齐转向了宰相荣奉。
荣奉微微眯眼看着温澈,道:“叶大人,将这诏书与我看看,可好?”
温澈将目光转向陈茂齐,见陈茂齐点头,这才将诏书递给荣奉。
荣奉辅佐先皇十数年,对先皇的字迹熟悉的很,他拿过诏书细细看去,一眼便看出了诏书上细微的变动。他抬眼看向陈茂齐,只见陈茂齐负手而立,看起来对这诏书十分自信,又将目光转向温澈,温澈低垂着眼眸,姿势有些僵硬,看起来十分紧张,不过两眼,荣奉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他将诏书还给温澈,一掀衣摆,已经朝着陈茂齐跪了下去。
“参见吾皇万岁。”
随着荣奉跪下,文官们一一下跪,口诵:吾皇万岁。
温澈也跟着跪在一旁,心噗噗跳得厉害,压力太大了,吓死他了。
武官们见状,目光转向段斐,段斐本是回京述职,可谁知皇上竟突然驾崩,说皇上是太子害的,他是如何也不相信的,何况大势已去,当下计较没有任何意义。他目光微转,瞥向殿外一身铠甲的青年,那青年沉默的站在那里,看着陈茂齐的目光如刀锋凌厉。
段斐深吸了口气,抱拳下跪:“参见吾皇万岁。”
武官们见段斐带头,也齐齐跪了下去。
陈茂齐看着地面乌泱泱跪着的一众大臣,长舒了口气,虽说他表现的有恃无恐,可事情尚未尘埃落定,到底难以安心。
便在此时,殿外一人朝他款款走来。
作者有话要说:木有存稿的上班党真哒是熬不住了……更新时间调整下,每周三、周五停更,其他时间正常更新,么么啾(* ̄3)(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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