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叫于奴儿。”于奴儿刚才被林妙音抽刀的时候吓了一跳,低着小脑袋,有些不敢看她。
于奴儿?这名字还真怪。
不过转念一想,林妙音就释然了。这个年代的人都是很迷信地的,他们为了自己的子女不那么早就夭折,便为他们取一些贱名,希望阎王见了这些贱名不收他们。
接着,那茶摊老板很快就将吃食端了上来,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那个,大侠请慢用,不够小的再去做。”
看着这些还算不错的菜式,林妙音并没有急着吃。双眼微眯,似笑非笑地看着茶摊老板,说道:“老板,要不你先吃一点呗?帮我们尝一尝味道如何。”
茶摊老板面色一僵,冷汗再次冒了出来,连忙摆手:“不,不了。这些都是给大侠您准备的,小的要是吃的话,岂不是折了大侠您的面子吗?”
果然有问题!
看着这个心虚的家伙,林妙音愈发觉得这些菜里面,肯定被下了药。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茶摊都如此险恶,更别说一个偌大的朝代了。
她将苗刀缓缓抽出,放在桌上,半威胁地说道:“老板,我让你吃,你就吃!还是说,你在这里面下了什么毒药?”
咕咚——
茶摊老板狠狠咽了一口唾沫,两条短腿微微颤抖,林妙音眼里的杀意把他吓得不轻。
说实话,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商户罢了,在饭菜里面下药已经是鼓足了勇气。而如今被人发现了,没有被吓得瘫倒在地已经算他心理素质不错了。
“大侠!小的只是一时昏了脑袋,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杀我。”
茶摊老板再也坚持不住了,哭丧着脸跪伏在地,不停地磕着响头。
这已经变相的承认,他的确在饭菜里面下毒了。
“哼!!”
林妙音怒极,又有点后怕。如果不是自己谨慎的话,没准现在已经瘫晕过去了,至于晕过去会发生什么事情,她不敢相信。
试问,一个女的被男人弄晕过去,除了发生那种事情之外,还会有什么事?
反射着寒光的苗刀划过一抹银光,一朵血花忽然绽放,一声惨烈的痛嚎响起。
只见,茶摊老板的一根手指已经飞出了老远的距离。血液喷涌而出,还可见到森森白骨,十指在这一刻变成了九指。
十指连心,剧烈的疼痛几欲让他昏过去。面色煞白地如一张白纸,全身没有一处是不冒虚汗的。恐惧的神色写满在脸上,他没想到林妙音竟然真的敢当街伤人。
如果放在现代,别说手指断了,就连手臂断了都可以接好。可是,这里是清朝,医疗水平比起现代几乎是十万八千里,压根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想要接好手指,完全不可能。
看着倒地惨嚎的茶摊老板,林妙音默默地擦掉刀刃的血迹,语气平淡地说道:“这是给你的一个小教训。你应该庆幸这位小妹妹还没有碰这些饭菜,否则就不是断一根手指那么简单。”
目光扫在茶摊其他人身上,他们都不敢与林妙音对视,有几个胆小的甚至连账都没有付,就悄悄溜出了茶摊。
看着差点被吓坏的于奴儿,林妙音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柔声道:“放心,姐姐不会伤害你的。如果你以后遇到这种人,千万不要和他们客气,不然是会吃亏的。”
说完,拉着对方那脏兮兮的小手,很快就消失在拥挤的人群中。
两人再次出现的时候,于奴儿手里已经抓着两个肉包子,两腮鼓鼓的,塞满了食物。
对于于奴儿饿死鬼的模样,林妙音有点哭笑不得,无奈说道:“慢点吃,别噎着了。”
也不知道这小姑娘的肚子是怎么长的,那盈盈一握的小蛮腰竟然可以容纳这么多食物,她刚才已经吃了两个大肉包子了!
按她这种吃法,起码还能再吃好几个。
直到于奴儿再次解决了三个大肉包,咕噜咕噜地喝了一瓶水之后,她才露出洁白的贝齿,满足道:“谢谢姐姐,奴儿已经饱了。”
这是我一天的饭量啊……
林妙音震惊地看着于奴儿,这丫头该不会是传说中怎么吃都吃不胖的那种大胃王吧?
“不用谢,如果还饿的话姐姐再给你买点。对了,奴儿你有家人吗?你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想必父母肯定非常的担心,姐姐我送你回家吧。”
压下心头的震惊,林妙音笑道。
于奴儿沉默了,似乎林妙音提起了她的伤心事,好一会儿才哽咽道:“爹娘他们……已经被土匪杀死了!如果不是他们拼死保护奴儿,只怕奴儿现在已经被那些土匪糟蹋了。呜呜……”
“诶诶诶,你先别哭。”
林妙音连忙劝慰,她没想到于奴儿的父母竟然已经死了。
“那除了你爹娘之外,还有什么亲戚吗?”
于奴儿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数着,低语道:“有叔叔,有嫂嫂,有大伯……”
“既然你父母已经逝去了,那你怎么不回去找他们?这样才可以为父母报仇啊!”林妙音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饿……”
“……”
好强大的理由,她竟然无言以对。
林妙音跟于奴儿聊了很多,也算是知道了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小丫头的故事。
于奴儿家住在比较偏僻的山村里面,距离苏州有很远的距离。她陪父母出来,是想要卖点山货,好购点粮食、布匹、农具什么的。
这些山货,是全村几十户人几个月的积累。
可是,不知道哪路土匪收到风声,派人在路上埋伏于奴儿他们。
结果,七八个护送山货的人,都被残忍杀死了,只剩下她一个人拼命逃了出来。死的人里面,有两个正是她的父母。
之后,就稀里糊涂地流落到苏州。由于没有钱,只能到处乞讨,直到今天遇到了林妙音。
故事并不曲折,也不精彩。却道出了这个年代的混乱,匪贼横行,人命如草芥。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怜爱地为她擦着眼泪,林妙音认真道:“奴儿妹妹,姐姐带你回家怎么样?”
于奴儿微微一愣,水灵灵的眼睛再次蒙上一层水雾,忽然扑到她的怀里,哇哇大哭。
这丫头,估莫也才十二岁,比现在的她还要小三四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