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就是爱与正义的飞天小女警!
郁子苏在他身边玩手机,还连着充电宝,见他动了,只是摸摸他的头,也不说话,递给他一瓶水。
静谧得可怕。
球球摇摇头示意不渴,接着跪在座位上,整个人都贴紧窗户,努力睁大眼去瞧外面的风景,除了黑暗什么也没有,固定的可视之物只有天上一钩淡月,几点疏星,无论车行多快,都一直跟着他们。
他眨眨眼,终于在黑夜中看到隐隐约约山的轮廓,像是有人在一张泼了浓墨的宣纸上蘸着清水又随意描摹了一番。
蓦然间,似乎有谁往外扔了颗闪光弹,刹那亮如白昼,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想也不用想是身边的人扔的。
他看到一条蜿蜒起伏的山脉,层层叠叠绵延而去,像一条沉睡的巨龙卧在世间,他所乘坐的高铁呼啸而过,只是条无关紧要的小虫子,丝毫没有打搅到它。
除此之外他的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景物了,仿佛这天地间只能容得下这一条山脉,流水为它倾倒,万物为它包容。
醒来便可遮天蔽日。
他是多么渺小啊,球球想,几乎迫不及待地想跳出去,站在山间,感受被群峰包围的震撼。
“那是昆仑山脉。”原本在出神的李元商不知何时注意到了他,缓缓开口,苍老沙哑的声音打破了一直维持的宁静,“是我国的龙脉,国家气数全在于它。”
亮光渐渐黯了下去,窗外又恢复了一片漆黑,球球回到座位上坐好,两条小腿够不到地,还荡了几下,听到“昆仑山脉”尚且不解:“我们不是去洗心山吗?怎么又变成了昆仑?”
“洗心山是它其中小小的一座。”李元商解释,“是灵气聚集地,也是最高峰之一,不是凡人能晓得的。你刚看了山脉,可有什么感触?”
突然被提问说感想,球球有些紧张:“就、就感觉很大,很壮观,很,震撼,是挺像条龙的……”
李元商赞许道:“不错,你身为中华孕育出的特有物种,果然能与龙脉心心相连,甚好。”他的目光又重回窗外,也不知是说给球球听还是说给自己听,“江山江山,这山啊,说的就是昆仑一脉。”
球球听了一会儿,见他不再言语,才敢伸手拿了袋饼干细细地啃,靠在郁子苏身上看他全神贯注地逛论坛发贴。
这种有经历的沧桑老人总让小孩子产生亲近的敬畏两种矛盾的感觉,球球对李元商后者要多一点。
郁子苏直接把他抱到怀里:“不困了?”
球球点点头:“饿了。”瞄见他正在编辑的贴子“简逸跟鸟人怎么了?他们感情不是很好吗,我上午去他家借”,后面估计没写完。
满桌子各式各样的零食,球球啃腻了甜的饼干,急需咸的东西中和一下,他拿了袋五香味儿的猪蹄,回头眼巴巴地瞧着郁子苏,对方微翘起唇角,替他撕开包装。
球球摸摸脸,他又有了一嘴结实的小牙,便放心地啃了起来。
郁子苏继续编辑:“简逸跟鸟人怎么了?他们感情不是很好吗,我上午去他家借东西,他俩还睡一张床来着。”
然后他点了“发送”,心安理得的关了论坛找了个小游戏玩。
球球便一边啃猪蹄一边看他玩游戏。
不得不说,郁子苏的游戏天赋太差了,一直通关失败,还乐此不疲。
他们在夜色苍茫中到了终点站,球球率先跳下车,不算友好的寒风立刻袭击过来,刮在脸上生疼,球球转头抱住郁子苏的大腿,似乎有团温柔的光罩在自己身上,隔绝了一切或大或小的伤害。
郁子苏把他抱起来出了车站。
天边才微微泛起鱼肚白,车站外几乎看不到什么人,祁莫布了个结界,飞往半空中,身体渐渐幻化成一只鸟的形状,不断扩大。
他张开巨大健壮的翅膀,无垠的苍穹瞬间被吞没,那点可怜的光又被挡了回去。
球球惊得小嘴微张,却半点声也发不出来。
原来这才叫“遮天蔽日”啊。
他隐隐觉得自己才刚刚踏进某个世界的边缘,却怎么都抓不住摸不到,就很苦恼。
可能要长大一点才能清楚……
吴则在下面喊:“得了吧,收敛一点,差不多就行了。”
鲲鹏又渐渐缩小,直到能容下七八个人站立,祁莫和李元商也飞上去坐在上面,郁子苏见状,也抱着球球去了。
鲲鹏翱翔于空中,朝昆仑最隐秘的山头冲去。
吴则解释:“洗心山比较特殊,祁莫带我们飞过去容易找到。”
球球小心翼翼地摸摸身下黑色的羽毛,坚硬如铁,根根能削断人的脖子。
他便害怕地缩回手。
躲在郁子苏怀里没感觉,可其他人,不扎屁股吗……
“别摸那里。”吴则笑道,“你去摸他脖子上的,特软。”
球球害怕掉下去,不敢。
脖子那里,还要走好几步呢……
然后他被身后的人一推,直接摔倒滚了几下,滚到了祁莫脖子上。
“呜……”球球瞬间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眼里顿时蒙了层雾气,整个人趴下来紧紧抓住祁莫脖子上的毛不放,“酥酥太坏了,太坏了!!!呜……”
他大哭起来,他们可是在空中!这么高的地方,也没有防护栏,摔下去就是个粉身碎骨!
虽然知道对方肯定做好了防护措施,可心理和生理上都接受无能啊。
郁子苏:“哈哈哈哈哈哈哈!快摸,毛软吗?”
球球哭得更狠了。
好像,是挺软的……
哭闹间便到了目的地,祁莫换回人形:“这便是洗心山山顶了。”
球球再次被震撼到了。
头顶是近得触手可及的天,可能是离得近的缘故,已经大亮了,照得满山头冰雪熠熠生辉,璀璨如路西菲尔手上的钻戒,山顶除了冰雪还是冰雪,由于海拔高,只能它们能在这里呆长久,终年不化。
让他震撼的便是满山积雪了,球球自出生以来还没见过呢。
他兴奋地扑倒在雪里,由于衣物太碍事,他索性化成原形滚来滚去,成功把自己滚成一只小雪球。
郁子苏捡起他掉落的衣服放到袖子里就要抱他,球球滚到一边,让他抱个空:“不给抱,我真的生气了,还不想原谅你。”他原形时说话声音尖尖细细,不像平时奶声奶气的。
郁子苏便不再管他,他还有重要的事要做,他转向另外三人,意味深长道:“埋了不少东西,看来我这‘名字很长会会长’不好当啊。”
李元商“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老泪纵横:“上神,快救我华夏于危难间吧!”
郁子苏皱眉,让他起来站好,虽然年纪上自己要大很多,可他还是不习惯老人跪下乞求的模样,他的心态可年轻。
叧外两个也一同跪下:“大神,我们实在没办法了,你就是我们的希望!”
郁子苏道:“我不喜欢别人求我,我只按自己喜好办事。你们求我,我还不乐意了。说,埋的都是谁。”
三人互相看看,站了起来,李元商右手指天,手和声音都微微发颤:“埋的是诸神。”
***
无名的昏暗洞中,只有一对普通的中年夫妻从容行走,脚步声在寂静的环境里响得吓人。
洞又窄又长又曲折,拐了无数个弯才到尽头。
尽头黑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他们对着一团黑雾下跪,恭谨道:“主上,我们回来了。”
那团黑雾的嗓子像被人破了个洞,说话都漏风:“如何?”
“回主上,那人的实力可以说恐怖了,李元商他们都没看出来,只有他,竟然一眼就认出了我们,还把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扔下车,想接近太难了。”
许久没有回应。
男人疑惑道:“主上?”
“罢了。”黑雾道,“继续打探,不要暴露目的,想接近那个国宝的太多,他们分不清的。”他又长长叹了口气,“我从前的部下,只剩你们了,其他的,要尽快叫醒才行,他身上有伤,不是没有希望。”
女人道:“主上也伤很重,要养着才行……叫醒的事,交给属下吧。”
是熊猫宝宝!
球球委屈:“你看完了吧?我要去找逸哥哥了,他肯定很着急。”
“我还想摸一下。”小女孩羞涩道。
身上的通道一颤一颤的,有小孩子在附近嬉闹,球球紧张起来,摊开四肢:“你摸吧,快点呀有人要来了,被发现不得了。”
他可是清楚自己身份的,要是小猫小狗还好,可一只熊猫在公共场所被看到……虽然不清楚会有什么后果,但绝对是大娄子。
小女孩把手充满期待地伸向他的肚皮,在即将碰到时尖叫了一声闪电般缩了回去,声音都拔了几个调:“你身上有什么!为什么这么烫!”
他想起来了,简逸给了他一道符。
可他没时间解释了,因为又有三道尖叫声同时响起,他艰难地转头,看到那两个兄妹外加一个小男孩就站在离他两米开外的通道交叉处目瞪口呆。
“是熊猫!我跟妈妈去动物园看过!”哥哥大叫,扭头喊其他小朋友,“快来看啊!这里有只熊猫!”
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球球已经听见各路脚步声往这里感,所有通道的孩子快要全聚到这里。
此时变回人形肯定更加惊悚,他只能乞求郁子苏快带他离开,最好能隐身瞬移的那种。
然后他就真的,瞬移了。
他被一个半透明的高大神祇横抱着停在半空,俯视下方惊呆了的三人一鬼以及纷沓而至的小朋友。
被吸引来的小朋友什么都没看到,纷纷怒斥造谣者:“哪来的熊猫?什么都没有嘛?”
“我看到有人穿成熊猫的样子,你们是不是看错啦?”
三人百口莫辩,就是熊猫,不是熊猫人,可眼前什么都没有的事实让他们无话可说,甚至也怀疑起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球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抱自己的人,放大版的酥酥!
郁子苏单手抱他,另一只在他肚子上摸啊摸,十分满意:“这个毛很软很蓬,手感很好,怪不得那么多人都想摸你。”
球球不敢置信地伸爪子想触碰他,奈何前肢太短,翻了个身才戳到他的胸膛。
穿、穿过去了!
球球呆呆地望着穿过的爪子,任由对方□□自己的毛,他不是实体,那怎么抱的自己?
“酥酥……”
郁子苏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阵地转移到他背后,撸熊猫这种事情真的会上瘾啊,有点明白这里猫粉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