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刘晆也附和道:“就是就是!笑得我鸡皮疙瘩一直起来的,感觉就像一只饿了好久的猛虎看到吃的一样!”
刘曜幽幽的转过头,嘴角噙着那抹笑容道:“在说什么?再说一遍。”
刘晆和那宫装少女对视一眼,连忙说道:“没、没说什么!”
刘曜笑笑没说话,眼角一扫,便见着一个小厮候在门口似有事禀告,便挥了挥手,示意那小厮进来。那小厮附耳说了几句后,刘曜眼睛莫名的发亮。
刘晆一见刘曜的表情心里开始打起鼓来,每次六哥一出现这眼神,那就证明,有大事发生。
“六哥,出了什么事?”那小厮一退下,刘晆就问道。
刘曜平静的说道:“平南王海州战役大胜,但在战役中平南王不幸坠马,伤了筋骨,带不了兵了,现在要求朝廷再派个将军过去。”
……
“哈秋!”翩跹本正躺在玲珑搭好的吊床上小憩,忽觉得鼻尖一阵发痒,不由得打了个喷嚏,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正好见着自头顶的一根树枝上垂下
一条长长的黄色的尾巴,翩跹吓得彻底清醒,顺着尾巴向上望去,一只大黄猫微眯着眼睛,将身子缩成团,长长的尾巴垂下来,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
翩跹无奈道:“这么好的太阳你不睡觉闹我干什么。”
只见我们的大黄猫,优雅的起身,伸了个高贵的懒腰,得意的抖了抖身子,喵呜一声,从那边的树枝蹿上了屋顶,在屋顶嘚瑟的又看了翩跹一眼,随后趴在房顶上,睡着了……
翩跹错愕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又躺下身来,看着从叶缝中透出来的天空,慢慢的有了睡意。
就在这时,一阵细碎的步伐打断了翩跹继续歇息的想法,这步子听着耳熟,像是阿蓝,可阿蓝怎么会那么着急呢?
翩跹还在思索的时候,阿蓝就推开门急急的冲了进来。
“小姐小姐!不好了!”
“什么事?”翩跹支起身子,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声音问道。
阿蓝小跑到翩跹面前道:“平南王爷坠马了,走不了了。”
“什么?”翩跹皱起眉头来,思索片刻后,平静下心绪后道:“你从谁那里听来的?”
“刚刚接到吴青的信他是这样说的。”阿蓝说着还递上手上的信件道翩跹面前。翩跹接过,粗略的扫了几眼,脸色有些凝重。战争还没结束,主帅将不良于行,这会使得军心不稳。为今之计,只有更换主帅,如今熟悉南方情况,又有能力能接过平南王麾下的几员大将,名正言顺而又合适的大概也就只有平南王世子赵旭了。况且平南王这本就是带罪打仗,现在南方的状况已经明朗,那倭寇想必也嚣张不了多久,这大功赵家怎么可能让给别人。
但麻烦就在赵旭是平南王嫡长子,也是唯一一个嫡子,且赵旭尚未娶亲,若是赵旭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平南王府的嫡支也就断了。赵家的长辈们不见得会冒这个险。加上太后那边……太后虽是病情稳定,但不见得会不复发,若是到时候赵旭出了什么事情刺激到太后,就算是文帝也担待不起。
所以这是个两难的问题。
不知道平南王府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翩跹放下手中的信件,问道:“吴青除了给你这封信之外没有其他东西吗?”
阿蓝想了想,有些犹豫道:“还、还有……”
“什么?”
“给我送的糖葫芦算不算?”
“糖葫芦?你不是不喜欢吃糖葫芦的吗?”翩跹的眼睛不由得再次瞥向那封信。
阿蓝愤愤的说道:“就是啊!他竟然忘了!一定要好好骂骂他!”
翩跹似是想到什么,冷笑道:“只怕那并非吴青本意。”
“哈?小姐你不用给吴青说好话的!明明就是他忘了!”阿蓝以为翩跹只是在劝自己,没太在意。
见着这样的阿蓝,翩跹无奈的摇摇头,笑道:“我才不想参与你们这些事呢!快去把糖葫芦给我拿过来。”
“是……”阿蓝风风火火的回去拿糖葫芦。
翩跹拿起桌上那封信,细看,心上越来越觉得不安。希望不会是我想的那样……
果然,每一句话的第一个字连起来就是一句话,今日申时怡心客栈。
字迹是吴青的没错,但想传达的却不是赵旭的意思,不然吴青不可能明知阿蓝不喜欢糖葫芦还附赠。这只是个提醒。况且赵旭明知翩跹回到洛府后势必被周氏监视着,出入不自由,更加不会如此不顾翩跹处境的贸然相见。而能让吴青做这事的怕也就那么几个人,而如今还在京城的,也就只有她了。她还真会挑时间找我……怕是来者不善啊。
待到阿蓝拿着糖葫芦回来之时,翩跹已进了里屋,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翩跹的情绪不是很好,那猫出其的安静,只是懒洋洋的躺在屋檐下晒着太阳睡着懒觉。阿蓝一时没注意倒是绊了一下,但马上就往里屋跑去。
“小姐,糖葫芦拿来啦……”
翩跹瞅了瞅糖葫芦,伸出手接过道:“我真吃了啊。”
“吃吧吃吧,反正我就不喜欢这种甜甜酸酸的东西。”阿蓝无所谓道。
翩跹咬了一口糖葫芦,甜味袭上味蕾,翩跹的眉眼渐渐舒展开来。翩跹素性喜甜,每当有烦愁苦闷之时便会吃些甜食来舒缓情绪。一串糖葫芦吃完,翩跹接过阿蓝递上的帕子,压了压嘴角,道:“阿蓝,准备下,明日申时到怡心客栈去。”
“去那作甚?”阿蓝纳闷道:“洛府可不比清心观,四周都是人监视着,小姐想出去可不是那么容易啊……”
“所以,我不打算出府。”翩跹嘴角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
安文帝接到前线密报,急传了几个重臣到了御书房。
“众位爱卿可有什么主意?”安文帝平静的看向交头接耳的几位重臣。
其中一个中年黄须男子上前一步,道:“微臣以为,平南王爷确实是要修养一阵子,更换主帅势在必行,现在烦恼的是究竟谁更适合这主帅的位置。臣以为,平南王世子赵旭最为合适。平南王一族镇守南边已近四十年,在南边有一定根基,且平南王世子自幼在许州长大对其地势甚是知晓,所以臣推选平南王世子为主帅。”
安文帝神色平静,不予置评。
这时候一个稍微年轻些的官员反驳道:“但世子不满双十年纪,经验怕是不足。而那乱民最是狡猾,臣觉得应该换个能征善战的主帅,臣推选镇国公祁怀明。”
祁怀明,三年前刚接过老镇国公的衣钵,那时北边外敌入侵,祁怀明仅率三千兵马便大破敌军三万大军,并且俘虏了敌军主帅,一战成名。镇国公府历代出能臣,代代必有虎将,但不知是不是煞气太重,镇国公府子嗣凋零,且男子往往活不到四十便身亡。这代的镇国公府也只剩下祁怀明和他的一个弟弟支持门户。
“两位大人所言甚是,但臣觉得两位大人所思欠妥,无论是平南王府还是镇国府,两家子嗣都不旺,平南王嫡系这代也就出了个赵旭,而镇国公府历来子嗣不旺,这代也就只有祁怀明和一个庶弟罢了。况且他们还未成婚,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这两个开国的勋贵人家就绝了后啊……所以臣以为,可遣派其他人家的好儿郎。”一个身穿绛红色蟒袍的老者缓缓道。
“福王爷所言甚是。”一个络腮胡的臣子道:“所以臣举荐羽林军二等带刀侍卫李垚,李垚的是天羽十年的武状元,后随赵王历经北方七大战役,身经百战,臣以为他最为合适。”
“王大人也说李垚经历的是北方战役,这次打的可是南方,即便身经百战也没多大用处,南方地势多样,且多水,所以臣以为派遣有水战经验的许州太守谢文芳最合适。”
“若说水仗,平南王世子更是佼佼者……”
“不不不,有奇智的祁怀明最是合适……”
“李垚才最是合适……”
……
很快,御书房又是吵得不可开交,安文帝见着这乱糟糟的局面也是习以为常,面容平静,争吵的人们其实都在偷偷观察着文帝的一举一动,见文帝一点动静都没有,心里又都不由得七上八下的打起鼓来。很快御书房又安静下来了。
“吵完了?”文帝语气平淡道。
“微臣惶恐……”众臣们见如此情形,全都跪了下来。
“告诉朕结果。”
“微臣无能,不能为皇上分忧解愁。”
文帝平静道:“那王熙告诉朕,平南王那边还能撑多久。”
那络腮胡的大臣说道:“王爷这战打得极好,打得乱贼元气大伤,王爷又乘胜追击东面把乱贼残部都围困在徐州城内。西面用三员虎将带重兵步步紧逼乱贼老巢,照这态势发展,王爷可保证南方三个月不会因为他的伤出大乱子。”
“他也倒是机敏,用这机会正适合主帅的交接。”文帝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