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外面许久的羽风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毫无一丝异样,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呼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毫无异样,走上台阶,推开门,踏进门内,再反手将门关上,屋内一阵热气还伴随着一股药味随空气散落在空中,榻边的窗户大开……
那人一身雪白的绸缎衣袍,同色的腰带很好的勾勒在那人的腰间,腰带上用青色的丝线锈着一根根雅致的青竹,腰带下垂直而下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佩,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负手站于窗前,深邃的眸子有些不明意味的看着窗外的天,除了脸色苍白的令人有些心惊之外,再无任何一丝异样,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丝毫都不曾想那刚刚从生死边缘挣扎回来的人……
这一幕,吹散了羽风心中最后的犹豫和踌躇――是的,他的殿下不可以那样儿女情长,他的殿下本该就是那个立于天气之间不败的男子,更会是将来天下的一国之主,那样优秀的人,怎么可以就这样放弃……
掩去心中的情绪,抱手,跪下,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说出口的声音微微哽咽:
“殿下怒罪,羽风护主不力,让殿下遭此大劫……”话落,满室的气氛都开始低沉起来,良久,白炎转身,淡淡的看着羽风,轻声道:
“起来吧,本宫执意走的路,又岂会怪你……”闻言,羽风依旧不动,就那样刻板的跪着,白炎也不急,他知道羽风的性格,他知道他还有事未曾说完,羽风也知道他要问什么?在等什么?
“殿下从火山回来昏迷不醒,郡主守了殿下四天,终于在第四天夜里,恢复常态,拂面亲自前往县官家里,带回了林县的千金林铃儿,之后修书于林县夫人,请求夫人前往京城协助,郡主和殿下诈死信息泄露,楚王恼凶成怒,竟冒着连累母族的代价,连夜带着自己府中多年培养的杀手前来,找到了在边郊别院的我们……”话语间满是心酸,满是无力之感,掌心已经满是汗水,
“郡主,郡主……”结巴的话语,使白炎心中不由得一紧,努力掩去自己心中传来的不安,问道:
“郡主怎么?”
“郡主为给殿下足够离开的时间,只身一人应对楚王,也是在那天南洲御王携密旨前来,扣押了承远……”听到这里,白炎心中已经满是难受――为王兄来到天启,她一人只身应对,却是身边有他,他可以护她,有承远,承远可以助她,可是面对隐忍十年,一朝势必夺生死,且有备而来的白译,她一个人要怎么去面对百十精英,甚至于更多,而且还是在承远未必能收到信号前来支援她的结果下……
“那……后来呢……”话到此,羽风朝着白炎重重的磕了三个头,“砰砰砰”的声音响在白炎的耳边,也响在这寂静的房里……
“等羽风再听到消息时,只知郡主在使馆昏迷两天,浑身是伤,大理寺少卿于国梁携楚王一党已经秘密回京,而殿下要在边疆处理之后事宜,代替天启皇宫将世子亲自平安送达到南洲皇家前来迎接的仪仗中……”听到这里,白炎浑身一震,手颤抖的扶住身旁的桌椅上,深邃的眸子里满满都是心疼――清儿,清儿,你可知我在去寻你时,我都安排好了,所以才会有一进边疆于国梁就毫无消息的原因,可是这些都不及你的半点,你挟持林铃儿,修书与林夫人,让她带上证据回京一举状告兰贵妃一家,通敌叛国,谋害贵妃,暗害他国世子,残杀朝廷命官,就是一条都足够楚王一党死无葬身之地,于国梁回京,便会说出这是我与他之间为引蛇出洞的计谋,而你不知我是何种情况?何时醒来?于是让于国梁携楚王先行秘密回京,用白炎留下处理边疆后续之事,将南洲世子平安送达的借口给了我更多的时间?可是你呢?你要怎么办?你要怎么去向四国的眼睛和你族人一族解释?解释你为何会助白炎?解释你为何要这般以命相助?无力的闭了闭双眼,手指泛白,额头已经出了丝丝细汗,良久,才哑声问道:
“可曾接到林夫人?”听到问话,羽风眼眸有些闪烁,恭敬道:
“接到,林夫人也已经答应了会和我们一同回京,呈上证据,为她夫君报仇,余下的,只等着殿下醒来……”
“郡主之后可有消息传来?”顿了顿,羽风再次将头低了下去,这样的情景看的白炎心中更加不安,语气也开始焦灼起来,
“羽风,什么时候你也学会了这般说话做吞吞吐吐的了?”听出白炎语气中的不耐,羽风连忙磕头请罪,
“殿下恕罪,只是这话属下不敢说啊……”
“说,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咬咬牙,羽风
别过脸,低下头,不去看白炎,低声道:
“郡主之后派人来告予殿下,此次回国,天涯海角,各为其主,各谋其事,此次边疆一行,只为报答殿下在这十年间相护的恩情,从此,两人皆为敌……”一句话落,“两人皆为敌”重重砸入白炎心中,他不信,不,他不信,他真的不信,这话会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他不信……
晃了晃身子,咽下喉咙中出传来的血腥之味,
“她何时启程?”
“明日一早……”
一语落,白炎直起身子,绕过依旧跪在地上的羽风,朝外走去……
“既如此,本宫就亲自去送她,亲自让她告诉我……”余下一段话,飘洒在空中,也飘在羽风心里,心里的愧疚感也在此时无限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