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一片尘土飞扬中,一个人走了进来。
那是个身材高大健壮的男人,迈着步子,每一步走在屋子的土地上,都十分的有力。
薛炎没有看她,只是将声音压得极低极低,“你把事情都搞砸了!一会儿不要乱说话,不然谁来也救不了你!”
苏青沅当时没有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只以为他那是一句威胁,不由地很是气愤。
随即薛炎松开了她,手捏着她的肩膀,却暗自发力,不让她有丝毫逃脱的机会。
苏青沅不禁对着那个即将到来的男人有了几分好奇,而当那个男人真的站在他们面前时,苏青沅的心里不由地一沉,开始后悔自己刚才所做的事。
眼前的男人穿着一身兽皮袍,露出壮硕的体格,狭长的双眸透出如狐狸般的狡黠又如恶狼一般的凶狠,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股野蛮之气,而现在这男人正看着她,丝毫不加掩饰。
男人的腰间配着一把长刀,刀鞘处还留有暗黑的痕迹,苏青沅无法确定那是不是血渍,但男人一走进来,确实带来了一股凌厉的杀气。
这人分明就像个土匪!
而与他相比,薛炎简直温顺得像只家犬。
“七爷,你怎么回来了?”薛炎看着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来。
这时,被唤作七爷的男人却根本不理会他,而是径直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苏青沅,薛炎看着他,正想开口,男人却突然一抬手,制止了他,目光仍旧停留在苏青沅的身上。
一阵本能的直觉告诉苏青沅,这人比薛炎还要危险,她哪怕待在薛炎的身边,也好过向这个男人求助。
男人一步步靠近,苏青沅下意识地朝薛炎身后躲了躲。这么一个细小的动作,被男人看在了眼里,男人眉头皱了皱,“这就是你们昨晚带回来的女人?”
薛炎点点头,“这么晚了,不知道七爷来找我有什么事?”
男人听到这话,这才收回目光来,想到了什么,摇摇头,“没事,闲得慌,来找你喝酒。”说着,又看向了苏青沅,目光突然变得意味深长起来,“现在有空吗?”
听出了男人的话里的意味,苏青沅脸上因愤怒而红了红,却也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只能低着头闷声不吭。
薛炎看了一眼苏青沅,又看向男人,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些,“有空,还请七爷给我点时间准备一下,这里不方便,我们到寨子里去。”
男人点点头,“行吧。”说完,就朝着前面走去。
薛炎看了她一眼,给她使了个眼色,随即松开了她,朝着门口走去。苏青沅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那两个身影走远。
这时,前面那男人却突然停了下来。薛炎看着他,有些不解。男人却没有理他,而是看向了不远处的苏青沅,“怎么还站在那不走啊?”
苏青沅愣了一下,没想到男人会突然看向她。
薛炎显然也被弄得有些莫名,“七爷?”
那男人这才转向了薛炎,声音里带着半开玩笑的口吻,却是不容违抗的语气,“兄弟,我的人马可都借给你们了,该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说道最后,男人的脸色有些难以捉摸了,苏青沅几乎要相信,如果薛炎不点头答应,那男人真的会拔出刀来劈在薛炎的头上。
有了这个想法,苏青沅急得快要哭了。遇到薛炎这帮人她已经很头疼了,现在又杀出来这个男人,事情似乎只是变得更棘手了。
萧昶灏,萧昶灏……
她在心里默念他的名字,这个时候他发现她不见了吗?他会来救她吗?想到这,苏青沅只觉得眼眶一酸,她想回皇宫去,回到有他的地方去。
出了这茅草屋,苏青沅才看到了自己待着的地方究竟是个什么样。放眼望去,一座座山峦都被隐匿在黑暗之中,只有远处零星的火把可见,火把所在之处,都有围栏将这一大片地方圈起来。
她所在的这一片其实是一片仓库,这间茅草屋约莫是留给守夜人用的,而不远处就是马厩,此时马厩都被填满,也难怪她刚才会听到马蹄的声音。
男人走在前面,他们一路所到之处,都有人把守,那些人穿得就很是简单,手腕和脚腕处都被扎紧,脚上踩着马靴,头用布巾包起来,身上配着一把短弯刀,这身装备适合骑行,上下马时很是方便。
苏青沅看着那些人来来回回地巡逻,一个想法突然就从脑海里冒了出来。
这根本就是一伙马贼!
苏青沅再看向走在远处的男人,也就明白这个男人身上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一种气质了。
完全陌生的环境,荒山野岭,到处都是陌生人在把守,看着那黑漆漆的山林,苏青沅的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且不说这么多人看着,就算她跑了出去,她知道这是哪里吗?又能跑到哪?况且就算有人来找她,又能知道她在这里吗?
一路上,苏青沅都没有再说话,只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糟糕。
这伙马贼的寨子靠山而建,共建了三层,底下一层空着,上面两层有人活动。苏青沅跟在薛炎的身后,接着寨子大门前的火光,看清了那顶上偌大的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
风王寨。
不等苏青沅回过神来,身后的人突然推了她一把,往前几步,手顺势就放到了她的腰上,苏青沅心里一惊,猛然回头,只看见那人也低下头来看着她。
那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竟走到了她的后面,声音里饶有兴味,“看什么呢?”
苏青沅没有理他,而是看向了薛炎,薛炎回过头来看着这一幕,眉头紧了紧,想说什么,但最后欲言又止,干脆转过头去,不再看他们,大步地朝着寨子里走去。
“放手!”
苏青沅被男人突然的举动吓到了,心里一下子很是恼怒,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冷冷地喊了一句,下意识地伸手去扒开男人放在她腰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