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选拔完了从军人员之后,华夏会把所有新兵全部集结到几个特定的军营当中,进行为期三个月左右的操练,这在华夏军那边被叫做是新兵集训。
直到新兵集训完成,各项技能达到及格之后,才会被分到各个团级的编制里面。
团一级负责士卒们的各项行政工作,例如军籍、军饷、编制、战术、后勤、军属、退役等等工作都是交给这一级来处理的。
但是,团这一级别并不会一起出征,他们随时会在团内保留下至少一个连的种子部队,然后再把其他营头分配到不同的旅级作战单位当中执行作战任务。
华夏军那边还有些比较特殊的规矩,就像是打过几仗的老兵,一般都被称作是士官,其中会根据战功的多寡分成不同的阶级。
这些不同阶级的士官,主要是教新兵各种技艺的。因为华夏军从新兵开始,所有士卒所受的操练都来自那些印刷成册的各种操典,所以在华夏军中,人人的技艺都像是师出同门似的相差不多。”
多尔衮对于这些只是想要知道个大概,他最为关心的还是华夏军的士气问题“为什么这些士卒当中,很少有明军那样的逃兵呢?是咱们听说的少了,还是他们那边逃兵真的不多?
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那些被俘的华夏军为什么大多数人都宁可求死而不愿意诚服于我大金的铁蹄之下?”
多铎低声道:“哥,我也好奇这一点,所以还专门问过这些事情,原来在华夏军当中确实是很少有逃兵出现,而不是咱们孤陋寡闻。
按照那几个人的说法,华夏军的军纪十分森严,不但军饷从来都没有拖欠过,甚至还有一笔什么退伍津贴。
根据军龄的增长在一块增长,这不是一笔小数目的银钱就在那里勾着那些想要当逃兵的人呢。哥,你说这个陈信到底得有多阴险,才能想出个这么阴损的招数来啊!”
多铎说着就感叹了起来,不过,他也就是那么顺嘴一说,他也知道正事要紧,继续说道:“至于其他的东西,那几个货自己个特说不明白。
总之大概的意思就是说,在他们的营伍里头,有一个职务,连一级的叫指导员,营一级的叫教导员,再往上在团级和旅级里头都叫政委。
这些个人的叫法不一样,可干的事情都差不多,平日里头就是整天鼓动他们杀咱们女真勇士,在宣讲当中所说的言语,对我大金也是颇多诬蔑之词。
这些人常年累月的宣讲,使得华夏军几乎所有的营伍里头的人,都把咱们大金视为蛮夷之辈,人人都以杀我女真诸申为人生最大的价值。”
多尔衮死死的盯着对面旅顺城墙上的灯火,沉默了半晌后才问道?“多铎,你知道陈信所建立起来的华夏,最可怕的是什么吗?”
多铎思索了片刻,想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一点,可多尔衮问的是最可怕,他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才说道:“华夏最可怕的,应该就是他们那边的士卒悍不畏死,对不对?”
多尔衮眼神平淡不置可否,丝毫没有因为这个答案生出什么情绪来,他自顾自的说道:“华夏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他们能够在短短的时间内,突然把一群农夫变成了士兵。
你要知道,这可不是操练就能解决的事情,我大金和明国之间争斗已有数十载了,自明天启年间就有登莱的兵马援辽,关宁军也有从大明腹地抽调的班军。
可是,这么长时间以来,除了浑河血战那会子的浙兵和川兵之外,他们哪里弄出来过悍不畏死的士兵?
按照咱们得到的情报,陈信那边的兵除了起家的那些从咱们大金逃走的汉人之外,绝大多数都是从大明弄去的流民。
同样的一群人,在明军手中不顶用,可一到了这陈信手上,就一下子变成了一支强军。
华夏军人人都以军功为荣,咱们派去华夏国内的间,送回来的各种报纸你也看过了,满篇都是对于军功的奖励,对勇士的赞扬。
据说,现在这种华夏的报纸,在明国都是广为传播了。明国那边读书人求了一辈子的名望,被一群丘八轻易的到手了,你说那些个士卒们哪里能不向往。
说完了这名,咱们再说说利,据说那华夏军新老移民分配的田地都不一样,现在一个壮劳力不过分田30亩而已,这个数字远少于我大金的勇士们。
可是,华夏军任意一名战兵在战斗时候所迸发出来的战意,却都不逊于我大金的白甲兵,这里面华夏军那从不拖欠的月饷就是原因之一。”
多铎听明白了多尔衮要说的问题,但是,他不确定自己的哥哥是不是真的想要那么干,笔记,实在是有点棘手。不,不能说是有点,应该说是相当的棘手了。
当初黄太吉就在这方面做过尝试,可没等他弄出点名堂来,他人就没了。现在的多尔衮威望可远远不如当初的黄太吉。
如果他这个哥哥真的有了这个心思,那事情就有点麻烦了。毕竟,他也是当前八旗制度下的既得利益者,多尔衮想要改变,那也是在割他多铎的肉。
于是,多铎小心的试探着说道:“哥,这就难办了,我大金也重军功,还有以前程为计数的升迁制度,和华夏军没什么大的不同。可是,就是这个月饷,难办啊!”
多尔衮也不知道是听懂了多铎的试探故意放烟雾弹,还是把他当亲弟弟一起商量正事,依然淡淡的说道:“我知道,没有任何一个旗主会给下面的甲兵们发月饷。
而且咱们公中也出不起这笔银子,地里面的产出呢,也是归各庄子和旗自己个所有,像是华夏这样子养兵,我大金是学不来,也不能学的。”
说到这里多尔衮稍微的停顿了一下,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多铎,说了这么多,实际上直到现在多尔衮才算是进入了正题,可他还得装作是随口聊天,不能引起多铎的怀疑。
他看着多铎,确认多铎没有发觉他的意图,才安心的准备继续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