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旅顺战役期间,就派遣了50多名名军医和三倍数量的护士到了旅顺。因为王国人力支援匮乏的缘故,而且,女性在护理中的作用也要比男人强的多的缘故,陈信开设的军医院用的一直都是女性护士。
守卫前线的混成第一旅步兵3营的营长把那名从后军军中走过来的小女孩送到了军医院,虽然孩子并不是汉人,可军医院的人们没有丝毫的耽搁,马上就开始了救治。
几个年轻的军医互相商议了半天,准备用高浓度酒精先进行一番消毒,陈信从后世带来的相关学说指导下,哪怕只是区区酒精消毒法的使用,就在这个时代救了不少人的性命。
酒精一擦上去之后,那名小女孩怯怯的痛呼了一声,然后看着一屋子的陌生人,最终还是紧咬着嘴巴不敢出声。
军医们在一边救治,三营长就守在这里,他怔怔的看着一脸害怕、痛苦,却又不敢吭声的小女孩,心中充满了愤怒,他不知道到底这股怒火是因为什么。
是只顾着自己的性命而投降到了己方的那几个鞑子,还是那些把战争的因果牵连到小女孩身上的混蛋后金军,他社么都不清楚,他只是茫然的坐在那里,静静的等待着。
突然,外边防线上枪炮声又响了起来,3营长依然没有起身。
华夏军自有一套完全区别于这个时代任何军队的指挥制度。战役打响了这么久,前线的各部都已经很熟悉相关的流程了,有营副在前面主持工作,最前线还有今天的值日官坚守岗位。
前面的战场之上,只要不是双方之间搞出大动作,互相之间大打出手,他这个营长就不需要太着急的过去,前线的军官们自己就能按照条令解决所有问题。
果然,片刻过后,枪炮声就突然停了下来,救护兵们带着辅兵们,同担架送进来了几个手上的战士,军医和护士们立刻开始了抢救。
三营长过去对一个送伤兵的辅兵问道:“这大白天的,后金鞑子居然还敢从地洞里出来?又是哪个旗的胆子这么大?”
辅兵摇摇头:“现在对面的鞑子已经有了混编的迹象,一打起来烟雾缭绕的,也不知道是在和哪个旗的打。不过今天这一仗还真是鞑子挑起来的。
鞑子在对面土墙上砍了几个当初大凌河战役时期投降我军的正蓝旗军官家眷的人头,动手的人里头居然还有几个投降后金鞑子的咱们华夏的兵。
对面足足砍了100多个老弱妇孺,司令部知道对面的行动后,也让人拖出来了二十多个顽固不愿投降的俘虏,也让那几个没了家眷的投降军官在土墙上砍了脑袋。
不过那几个家伙杀心也是够重的,砍了人的脑袋不够,居然还用旗杆把人头给挑了起来,有些鞑子忍不住这种挑衅,就和咱们这边打起来了。”
三营长点头致谢,然后挥了挥手让那个辅兵离开了。
战争可不是游戏,这一刻,军医院里面充满凄厉的嚎叫声,血水不断的从那几张救治伤员的床上滴了下来,在地面上汇聚了起来。
“三营长。”军医们已经给小女孩消毒完毕,可是,他们商量了一会儿,都认为小孩子的情况不容乐观,于是走过来向三营长倒出了实情。
三营长皱眉语气不善的问道“你们是什么意思?不是已经用酒精消过毒了吗?为什么还会说不容乐观这种话?”
起先走过来说明情况的那名军医也因为自己没能救治小女孩而有些心情抑郁,这时候哪还能理解的了三营长那股子质问的语气。
气氛有些僵的时候,一名稍微年长一些的军医走了过来说道:“三营长,根据你们带来的那名战士的说法,小女孩的伤口是被鞑子涂抹脏东西的。
我们刚才用酒精清洗了一下伤口,可是,你恐怕不知道鞑子那些肮脏手段弄出来的伤口里面,一般最主要是会出现一种厌氧菌,伤口如果要是封闭住了,那咱们的酒精就洗不到里面的病菌。”
三营长虽然不明白什么厌氧、细菌之类词汇的意思,可是却也听懂了军医所要表达的意思,立刻开口道“那就把伤口切开了再洗啊。”
那名年长的军医苦笑了一下,然后说道“三营长啊,这个办法我们也不是没想过,可是,这个女娃子的伤口是用锈蚀的箭捅出来的,伤口实在是太深了一点。
以我们的技术水准,哪怕是切开伤口,恐怕也是洗不干净的。”
“你的意思是说,这可怜的孩子没救了?”三营长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当年早些时候在长矛阵列中和鞑子对刺,被捅穿了大腿都没吭一声的硬汉子,这时候语气居然微微有些颤抖了起来。
军医也很伤感,可事实就是这样,他无法说谎,而且,他还有一个更加残酷的选择没有说出来。
“如果想要保命小女娃的命,最好的办法,还是切掉小腿以下的部分······”
三营长情绪几乎就要失控了:“你睁大眼睛好好看一看,这么小的一个女娃,他还不到10岁,正是花骨朵一样的年纪,你居然要让她一辈子都站不起来吗?”
“你以为我想这么做吗?如果有办法,我会眼睁睁看着一个小孩子被锯掉双腿?你以为我没有孩子,还是以为我是个冷血的魔鬼?”旁边一直听着的那名年轻军医也失控了。
这个时代的医生,可没有学过如何对付医闹,脾气上来了,哪还管对方是什么人,直接就开怼了。“你要是有办法,你自己上啊,还来找我们干什么?”
三营长也是一呆,随即反应过来他实在是太过失态了,郁闷的蹲下身来,掏出了配发的香烟,可又想起来这是军医院,这边室内是禁止吸烟的,又闷闷的放了回去。
三营长道歉道“我失态了,不过,要是能能保住腿,最好还是尽量保住,成不?”说道后面语气已经是近乎哀求了。他实在是不忍心让一个还没有经历美好人生的小孩子在他面前被锯掉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