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噶听到“嘣、嘣······”的弓弦震动的响声,还有“砰、砰······”密集的响了起来,赶紧把盾牌顶在头上。
随着破空声,周围的地面上,一阵“噗、噗······”的声音,不断的有羽箭插在地上。
突然,拉噶胳膊上面的盾牌猛地一沉,上面发出了“咄”一声,这是锐器入木的闷响。
拉噶都不需要翻开盾牌去看,就知道是他的盾牌羽箭被击中,上面插上了一支轻箭。
不过,他也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因为,他的防御姿势很标准,没有遗漏防护目标。
并且,在这个距离上面,华夏军发射的轻箭,肯定无法击穿他这一面用三层牛皮包裹着硬木制成的盾牌。
这个时候,他最担心的,还是对面的火器。
虽然他没有亲眼见过,而且,同僚们都不相信他,可是,在他的心中,已经认定了,那种能够穿过10里地,直接打到他营地种的,肯定是一种火器了,他最怕的就是那玩意,。
当然,这是因为,他当初在大凌河战役战场上跑的比较快,没有见识过华夏军其他的热兵器,才会这么想。
而华夏军侦察兵们,这会儿,也在懊恼呢,他们懊恼着,这次出来,他们因为需要最快速度的赶到各个渡口为全军做准备,不能带太重的物资。
所以,重达10斤的不清,就因为庞大的重量,而被嫌弃,没有携带。
现在,交战当中,发现弓箭也搞不定对面敌人的时候,他们才发现,步枪那种大威力的武器,还真是不可或缺。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现在,总不能再跑回去取步枪吧,这群华夏侦察兵们,只能用弓箭,和少量的步枪,交替掩护、射击着,慢慢的开始靠近河沿。
但是,因为武器差距不大,双方都有盾牌,弓箭杀伤有限,双方谁都没有贸然的发动冲锋,而是谨慎的试探、互射、僵持着。
但是,僵持没过多长时间,拉噶就发现对面又有一队援军到了。
那依然是一队骑马的华夏兵,不过,看战马的大小和奔跑姿势,好像只是一些驽马之类的玩意。
这队骑兵赶到以后,迅速的开始下马、整队,直到这个时候,拉噶才看清楚,那些人,居然全部都是火枪兵。
拉噶心中一阵嘀咕和不忿“火枪兵也能骑马打仗?”
他很清楚,别说是他那三层牛皮包裹的盾牌了,就算是包了铁皮的盾牌,也挡不住火枪的射击。
从他站着的位置,到对面的河岸,总共也只有区区六十步远(90米)。
拉噶不清楚对方的火枪到底有多远的射程,可是,看那管子的长度,就和鲁密铳差不了多少。
就算是没有鲁密铳那么强大的威力,可是,在这个距离上,同样能给他还有他的手下们一顿好看。
拉噶可不是那种迂腐到不可救药的老顽固,能从尸山血海里头杀出来的,没一个是头脑简单的人物。
所以,他稍微的考虑了一下,就斩钉截铁的说道“全军后撤,全都给老子往后退,等敌人下了河,靠近到了咱们这边以后,再用弓箭射他们。”
他所在牛录的十多个甲兵,在听到命令的时候,几乎同时动了起来,全部都往后退去。
不过,还是老问题,语言不通,所以,那些生女真们,又慢了一个节拍,在甲兵们后撤的时候,依然不明所以的站在原地不动。
拉噶挥舞着马鞭,走过去,挨个连抽带踹的收拾了一遍,兵不断的呼喊“退后”的词语,才算是让这些生女真们明白了过来,跟着已经撤退的甲兵们,一起退后了二十多步。
这个时候,对面的华夏军阵列,也已经走到了河岸边上。
他们十多个人组成一排,前排的人顶着盾牌,后面的人手持弓箭,排成了密集的一组阵列,在一名军官的命令下,组队的明军大喝着“虎”字,开始过河。
刚才过河返回后金阵列的斥候里面,有一个正白旗的甲喇额真,这会儿,已经恢复了体力和镇定的他,立即开始接手指挥权。
他命令在这边的几十个后金兵同样列阵,前排是慢慢一排手持盾牌防御的士兵。
后面,是好几排手持弓箭准备射击的八旗兵。
拉噶在把自己的队伍整顿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之后,又往南边,也就是多铎带队前往的方向看了一眼。
远远的,他发现那边似乎有烟尘飘舞,他心下明白,只要他们这些人,能在这里守上一会儿,就会有援军赶到了。
多铎是正白旗的旗主,这次出征,带着的,也都是正白旗中的精锐,被多铎派过来的先头人马,也一定是精锐。
只要那些个精锐能够在渡口失手前赶到,就没有任何的问题了。
但是,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他们能够守住渡口一段时间。华夏军可不会坐视后金的援军赶到。
所以说,现在,肯定要有一场血战。
等到华夏军组成的阵列通过了复州河的中间地段,正白旗的那名甲喇额真,突然大声的呼喊了一句。
早就做好了战斗准备的后金军阵列当中,大部分的人都下意识的开始放箭。
“蹦、蹦······”的弓弦震动声中,带着重箭头的特制羽箭,以微小的弧度,直直的射向了河里面。
那些华夏军,也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手了,训练当中也教过他们,怎么样防御。
所以,他们一个个的,都狡猾的半蹲着身子,把身体的要害部位,稳稳的隐蔽在盾牌的后面。
而阵列的后面几排人,也低着腰,躲避在盾牌的后面,使用抛射的方式予以着还击。
各种不同规格、造型的箭支,在双方的盾牌上互相钉着,不断发出“咄咄”的响动。
可惜,双方都是老鸟,这种互射,几乎都没有给双方造成多大的影响。
不过,随着华夏军一方,岸上白烟咋现,对面的步枪终于开火了。
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中,拉噶前面一名持盾的生女真,一声惨叫,被独头弹弹丸的冲击力,猛的撞的退后了一步,差点跌倒在地。
拉噶连忙伸手扶住了那名生女真,帮他重新举起了盾牌,在举起盾牌的时候,他匆匆瞥了一眼。
就这一眼,他清楚的看到,盾牌后面的木板上,裂开了几条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