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瑟,或者说是他的影像,缓步在浮空母舰的大厅里兜起了圈子。众特工见他忽然闯入,本来急忙举枪将他团团包围,见他似乎并无歹意便陆续在弗瑞的示意下放下了枪支。
哈尔焦急地问:“欧阿现在怎么样了?军团还抵御得住么?”
“灯团已经沦陷,所有绿灯侠都已经落入了黑灯戒的掌控。”甘瑟面无表情地说道,众人都不禁“啊”地叫出了声。绿灯军团本应该是宇宙对抗此次浩劫的中坚力量,却没想到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已率先沦陷,这消息着实对士气无疑是沉重的打击。
“不可能!”哈尔紧皱眉头,道,“欧阿驻守了那么多的绿灯侠,就算的确不敌,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被全部消灭。至少......”
说到此处,他话语猛地顿住,面色一变,惊道:“难道,他们也都是被黑灯戒强行套上了么?”
见甘瑟点了头,所有人都更加心惊:“那岂不是说只要黑死帝想,几枚戒指往手上一套,我们就都得乖乖就范?”
“不,没有那么容易。如果真是那样,那我们也没有抵抗的必要了。”甘瑟摇摇头,正色道,“现在和你们说话的,是我将自身最后的意志具象化、发射出来的意念,至于我本体现在是死是活我也不清楚。这样的形态我也没法维持太久,就和你们长话短说了吧。”
微一停顿,他开始说道:“你们可能多少都知道了一些,关于生命和死亡的起源。根据最早的记载,生命起源于神圣的白光,情感光谱外的一极,与死亡之黑暗相对应。现存的宇宙中一切生命全部来自那道圣洁的白光,并且就连现在也与之紧密相连。”
“等等,你是说我们所有人的命都像是被绳子拴在一起那样?”星爵不敢置信地问。
“差不多。”甘瑟一点头,道,“你们应该也已经知道了,不知多少亿年来,我们一直竭力掩盖着一个事实。我们假称欧阿是宇宙的中心,实际是为了掩盖被埋藏在地球的东西。而真相是,地球才是宇宙的最中心,并且是宇宙中一切生命发源的地方。”
这话说完,哈尔第一个变了脸色,惊道:“等等,难道你所说生命起源的白光......”
“存在之灵,是的,它本应被埋在地球。”甘瑟道,“这也是黑死帝为什么来到了地球。每一种色灯都有它的具象,生命之白灯也不例外,其具象便是存在之灵。如果黑死帝能毁灭存在之灵,那么他也就杀死了这片宇宙里的每一个生命,到那个时候......”
“至黑之夜。”闪电侠肃然道,“所以这才是黑手一直嚷嚷我们都没法逃过死亡的原因。”
“但有一点,黑死帝却也不知道。”甘瑟道,“他以为存在之灵仍然在地球上,可其实早就已经不在了。”
眼见众人都投来了疑问的目光,甘瑟忽地转向了哈尔,问道:“灯侠乔丹,记得欧阿之书上记载了什么吗?”
哈尔一愣,下意识便答道:“绿灯军团的教条和誓词,还有宇宙诞生之初到现在为止的一切......以及未来的预言。”
“不错,至黑之夜便是欧阿之书上预言的内容,而它也正在应验。”甘瑟道,“但除此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一部分内容,被我们列为了全书最大的禁忌。不过现下守护者已经几乎死光,就算是我这老骨头现下也不知是不是还活着,这禁忌再不公布,恐怕就没人知道了。”
最后几句话说得却是带着股悲怆之意,听众们也都心有所触。想想从宇宙伊始便存活至今、寿命永恒的守护者们此时竟落到了这步田地,虎落平阳也不过就是如此吧?
甘瑟道:“据欧阿之书所述,我们目前所存在的宇宙并非本就如此。在你我都已经不记得的某个时间,至黑之夜曾一度降临。七灯军团勠力同心,协同宇宙各方势力共同抵抗黑死帝,最终汇同地球的一干令人敬佩的英雄们决战地球,与黑死帝殊死一战。可惜最后仍是魔高一丈,黑死帝成功引出了存在之灵,并将其斩杀当场。宇宙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万物尽数被名为死亡的永恒黑暗吞没,一切都迎来了终结。”
这段话说完,所有人面面相觑,互相从对方脸上都读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如此严肃的氛围下场面竟有些滑稽。不过也难怪,如果这小蓝人说是在欧阿曾经爆发了宇宙存亡相关的大战,那封闭自守的地球人不知道也就罢了,可他偏偏说大战发生在地球上,难道地球上这么多人都被洗脑了不成?
可甘瑟面色分明无比严肃,一丝一毫看玩笑的意味都没有,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不信,因为你们都不记得了。事实是,其实我也不记得了,不过欧阿之书上的记载绝不会有假。那次决战后,宇宙仅存最后一丝反攻的希望,而生命最后也的确崛起了......这个过程颇为复杂,我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详情就不提也罢。总而言之,生命之白光最终仍然找到了反击的机会,生命之灯重新被点燃,在至黑之夜中死去的所有人都回归了人间。”
顿了一顿,他又道:“可后来,事情又出现了异变。由于这个过程中的某个原因,我们原本的世界与另一个被牵连进来的世界发生了融合,两个根基截然不同的世界被合二为一、并进行了重启,原本相识的人变得形同陌路,而原本永不会有交集的人则或许成为了挚友或宿敌......总而言之,我们的世界便是如此诞生的。”
甘瑟一气呵成陈述了这一连串的事实,众人听得一愣一愣,一时间竟连惊叹都忘了。也难怪,他这几句话中的信息量着实是太大,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黑灯灯戒只能附身死者或是死而复生的人。”埃瑞克淡淡道。到这会儿,他已经再无怀疑了。甘瑟所说的那曾一度被至黑之夜支配的宇宙无疑就是DC多元宇宙中的一个,而那被牵扯进来的宇宙则属于漫威多元宇宙,正是两个宇宙的融合造就了他穿越而来的这个混合宇宙。
也就是说,凡是DC侧的人物全部都可以算作是死而复生的,全部可能被黑灯戒选中。
正想到这儿,埃瑞克心里骤然如针扎般一痛,半边身子登时如坠冰窟。他身体里留有渡鸦灵魂的一部分,如果她有什么不测他即使身在万里之外也能感受到,就像现在这样。
就在这瞬间,整艘母舰骤然一震,震天价的炮声从外面传来,甲板上有如地震。
“局长!”有特工高声喊道,“有敌袭!数量还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