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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确定,因为我的确感受到了消失的那个东西。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但是却的的确确的知道,它已经不在了。
或许,在这段漫长的日子里,它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的消散了,而之所以还能留住一部分的意识,就是因为陶梦竹心中的执念。
按照她的讲述,恐怕这个东西当初缠上她的时候,就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跟着她也只不过是为了能够让自己存在的更久一些。
但是想到附在人的身上是根本做不到的,因为陶梦竹虽然年纪小,但是在被哥哥扔在树林里之后,心中升起了一股执念,这股执念对于一个油尽灯枯的鬼物来说是绝对伤不起的,要是它强行附在陶梦竹的身上,结果就只能是灰飞烟灭。
不得不说,那个鬼物还是很明智的,它只是跟着陶梦竹,期望在她精神崩溃的时候从中获利,但是恐怕它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个小女孩儿的精神力量如此强大。
二十年来,它不但没有在她身上得到任何的好处,反而在一天天的消散,要不是我能够真实的感受到它的存在,根本就不会想到陶梦竹身上还有这么个东西。
严格来说,它甚至算不上是鬼物。最多也就是七魄中的一魄,而且还是残缺不全的。、
如果不是陶梦竹,换了另外的一个人,这个东西恐怕早就在阳气的力量之中被吞噬掉了。
但是因为陶梦竹心里对它一直充满了恐惧,哪怕它什么都不做,还是能够让她感觉到深深的恐惧,甚至觉得自己就快死了。
这件事情对于陶梦竹来说或许也并不是一件坏事,正是由于这个原因,也阴差阳错的成就了她的现在。
但是由于从小就对这件事情无法忘记,别说见到,就算是自己想起来都时刻感到恐惧,甚至要刻意的建造出一个无限接近白天的环境来驱散内心的恐惧。
这足以说明她心里对这件事情有多么的害怕。就像是马戏团的大象,小的时候把她拴在一截铁桩上,无论大象怎么用力都无法挣脱。
但是在大象不断的成长直至成年之后,它依然挣不脱那段小小的铁桩,事实上并不是力气不够,只是自己潜意识的作用。
陶梦竹认为自己身上的东西很可怕,自己根本无法对抗,但是其实并不是这样,那个东西已经脆弱到了一定的程度,就算是什么都不做,它也根本无法存在太久了,但是那样的话,那种恐惧一定会跟随陶梦竹一辈子。
那是她的心结,一辈子都无法打开的心结。
这并不是一件个例,事实上现在的好多人都是这样的,没有任何办法能够很好的解决这件事情。
陶梦竹需要一个释放的点,她需要真正的看到那个东西已经不再了。
我站起身,弯腰把地上的挂件捡起来,拿在手里掂了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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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东西送给你,能够辟邪,放心吧,你身上的东西已经烟消云散了,在也不会回来找你了!这件事情到了今天就算是一个彻底的了断吧,其实就算我不来,在过个半年左右,它也一样会完全消失的,而且它根本就算不上是一个鬼物。灵智即将消失,彻底消散在这片天地之间!”
陶梦竹急切的抓住我的手说:
“你能不能仔细的和我说一下,我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无法摆脱它?而且似乎它一直都想要我死,我死了真的会给它带来好处吗?还是它就是单纯的想要害我?可是我都不认识它,它到底为什么要害我?”
她一连串的问题让我感到有些无奈,那些问题我根本就给不了她一个满意的答案,我总不能告诉她,我就是瞎猫碰着了死耗子,完全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
那样的话之前所做的一切就全都白费了,她之所以这么多年一直生活在压抑与痛苦之中,就是因为她给了自己太多的心理暗示,其实真正和那个残缺不全的鬼物的关系还真的就不大,最多也就占两成。
就那么一个即将面临彻底消散的鬼物,别说是火力正旺的年轻人,就算是迟暮之年的老人它都奈何不了,就唯独这个陶梦竹能够被它所左右。
但是同时陶梦竹又是一个有着双重人格的人,一方面对这个奄奄一息的鬼物怕的不行,另一方面又坚定不移的认为自己一定能够活下去,报仇就是她唯一的念头!
在这样的生活中,早就了一个几近崩溃的年轻女孩儿,也成就了一个早就该死的鬼物,我怎么都想不明白,在这件事情之中,陶梦竹那个所谓的哥哥到底做了一件什么事情,到底陶梦竹是该恨还是应该感谢。
毕竟要不是她的哥哥,她也完全做不到今天的这个样子。有人说一个人最为强大的动力不是**也不是理想,更不是所谓的爱,真正能够激励一个人不顾一切的,是仇恨!
只有仇恨才能够让一个人真正的可以活成一幅不顾一切的样子。
我看着她眼睛里面的迷茫,真的不敢想象她在这件事情解决之后的下一步是要做些什么。或许,就是报复她的哥哥吧,毕竟这件事情换了我,我也不会就这样算了。
每个人做错了事情如果说一句对不起就算了,那还要警察叔叔干什么?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鬼也一样。并不是说人死之后就能够肆无忌惮了,做鬼自然也有做鬼的规矩,除非你有孙猴子那样的本事。
那天晚上陶梦竹很高兴,但是似乎还是不能够确定这件事情已经真的彻底解决了。我和她一起去夜市吃了个饭,以此来让她一点点的接触到真实的、有温度的生活。
她似乎真的很久都不曾出来过了,看所有人或事物的眼神都充满了陌生感。
我走在她身边轻声问道:
“你有多久不曾出门了?我感觉你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一样。“
陶梦竹凄然的笑了一下,淡淡的回答:
“多久?我也有点儿记不清了,不光是在这里,我之前在总公司那边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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