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刚才打在我胸口上的根本不是什么拳头,而是他手中那根又粗又大的锁魂链,被那玩意打中了还能撑到现在,看来我的身体素质还是蛮不错的嘛。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但是下半身还是稍微有些瘫软,站不太住。
“你这小崽子,胆敢袭击冥警,你可知道你罪过有多大”,卧槽,这黑白无常看来是与时俱进的啊,竟然知道袭警是重罪。
我自然不敢和他正面对抗,只是点头哈腰的向他道歉。
“现在知道道歉了,哼,晚了”,说着拿着锁魂链疾步走了上来,他信手一挥,那锁魂链一下子甩了出来,眼看就要打在了我的身上。
完蛋了,完蛋了,这次如果被打中,肯定是要下地狱的,骂的,没想到老子真要栽在这破山沟沟里面了。
我都快要绝望的闭上眼睛了,突然一道黑影闪了过来,挡在了我的面前,自然也挡下了那条甩过来的锁魂链。
清冷的月光下,挡在我前面的人身影异常高大,穿着黑色的斗篷,在茫茫夜色之中犹如一尊古神一样。
“打他,你不想混了吧”,来者一把甩开了黑无常手中的锁魂链,重重的哼了一声。
“哼,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旭尧先生,您在这儿我自然不敢动手,只是那小崽子挡了我们兄弟的去路,还伤了我七哥,我只是给他点教训罢了,并没想把他带走。”
“谅你也不敢,今天生死簿上杨家村并没有什么变化,不知二位来此是为何事啊?”
“我兄弟只是随便逛逛,并没有什么别的意图,倒是旭尧先生深夜出幽冥,怕是有些不妥啊。既然这样,那我兄弟就先告辞了,来日再聚”,黑无常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眼神中净是嘲讽。
“哼,小崽子,今天算你好运气,改天可就没那么走运了”,白无常用兰花指指了指我,吓得我背后的汗毛一下子都竖了起来。
黑白无常慢慢的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现场一点东西都没留下,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就只有我前面的穿黑色斗篷的被称作旭尧先生的人还在。
“你,你是谁”,旭尧没有转身,我也不敢绕过去看他。
“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消做好你分内的事情即可,记住每天晚上的药千万不能停”,说着他转过脸看了我一眼,但是脸上带着一副青面獠牙的面具,什么都看不见。
黑斗篷,难道这个旭尧就是每天去我家取药的黑斗篷,黑斗篷我接触的时间也不算短,但是记忆中关于他的信息却很少,甚至连他长什么样子我都不甚了解。总之都是接触他的时候记得真真切切,但是只过了一会,关于他的记忆就会变得模糊起来,所以说现在站在我面前的这个黑斗篷到底是不是每天晚上去我家药店的那个,我也不太确定。
“如果一旦停了一晚,不光你,你爷爷王一也活不过第二天”,他的声音异常的嘶哑,像是一个饱经了沧桑的老人一样。
我被吓得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咕咚咽了一口唾沫,朝他点了点头。
他转过头走开了,不多时,他也消失在了这茫茫夜色之中。
旭尧一走,我也不敢在这野地里面再呆了,于是顾不上胸口的疼痛,逃也似的向村东头跑去,如果顺利的话,杨虎现在应该已经躲进了土地庙了。
今晚无论这个旭尧先生对我来说是福还是祸,但都帮我和秀兰躲过了黑白无常这一劫,往后的事情只能日后再看了。
我一路上不敢停歇,跑到土地庙的时候背后已经出了一阵汗,口中的热气呼哧呼哧的。
“杨虎,杨虎”,土地庙只有一米五左右的高度,因此杨虎要想躲进去必定得蜷缩在里面,我也低下身子将头探了进去。
但是我刚探进去,一块砖头就闷头砸在了我的脑袋上,我捂着脑袋一下子瘫倒到了地上。
“你大爷的,是我”,我现在气的简直想要骂娘。
这个时候,杨虎才慢悠悠的从土地庙里面探头出来,看到是我之后才马上钻了出来,过来将我扶了起来。
我捂着被砸破的脑袋白了他一眼,但是毕竟这也不能怪他,他心里素质本来就差,在加上刚才我的挑唆,这家伙见一个脑袋探进来肯定是既害怕又兴奋,这一砖头还真是挨的结结实实的。
“你,你没事吧”,他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我,不住的搓着手掌。
“呵呵,没事,赶紧回去吧”,要是别人把老子给砸了,现在他肯定浑身上下都插满了银针瘫痪在地上了,也就是你吧,我捂着有些发懵的脑袋任他扶着向家里走去。
经过这一番折腾,已经是凌晨的四点多钟了,有的大公鸡甚至都开始打鸣了,黑白无常这一劫是躲过去了,但是……
突然,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刚才只顾着怎么不让黑白无常把秀兰的魂魄给拘走,却忘了防范是谁把稻草人给盗走了,可以说,偷走稻草人的那个人才是元凶。
“没时间了”,我一下挣脱开杨虎的手,然后发疯似得朝他家里跑去,等我推开门的那一刹那,我突然感觉到一股重重的阴气,浑身的温度一下子降了下来。
而在我面前,秀兰已经不再是躺在床上,而是在不停的在房间里面打转转,围绕着房梁不停的转着圈子,嘴里还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
双眼无神的睁着,走起来身体稍微有些摇摆,这难道是被鬼上身了嘛,还是梦游了,我正犹豫不决的时候,杨虎冲了进来。
看到他媳妇这样,立马就急了眼,马上想要冲上去,但是被我一脚又蹬了回去。
“要是想你媳妇早点死,你就去”,我大瞪着眼睛呵斥道,他抬眼看了我一眼,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蹲在门口抽着闷烟,劣质的烟味让我的嗓子很不舒服。
秀兰说话的声音很小,我跟在她身后竖着耳朵听她说,但是自始至终就只听到了两个字“安安”。
安安,我瞳孔一紧,我问那女人给谁要饭的时候,她说的也是安安……
安安,到底是谁,难道是那女人刚出生就被丢进了冷水井中的儿子嘛,但是据老村长讲,女人刚生产完,还没来得及看小孩子一眼就被那些专员抢了去,那小孩子怎么还会有名字。
“安安,安安不怕,妈妈在”,秀兰突然跑到床边,抱起床上的枕头,像是抱着孩子一样,在房间里面来回的走动着,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
她八成是被鬼上身了,而这个鬼极有可能就是那女人,要是真是鬼上身的话,那这就不再我的管理范围内了,再说这女人的来历极为古怪,我是不敢轻易动手的。
于是从大腿处拔出了两根银针,插进了秀兰后颈处的天柱和风池两个穴道之上,秀兰一下子瘫软了下来,我扶着将她扶到了床上。
这件事的发展已经早早超出了我的预期,现在我们只能请个道士来看看了,如果运气好的话,兴许还能降那女人失踪的尸体给找回来,于是在和杨虎商量一番之后,我们决定马上出发去县城请先生。
杨虎临走前叮嘱了他母亲一番,让她帮着照看一番秀兰,他母亲只是昏昏的答应着,但是好像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刚一来杨虎家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他母亲的精神有些不太正常,儿媳妇和孙子除了这么大的事,但是她每天除了按时做饭刷碗之外,好像并没有做其他的事,地狱秀兰的事情也是不闻不问的。
我和杨虎顾不上天黑路滑,马上蹬上自己的大28朝县城飞奔而去,虽然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但是各种看命算卦的江湖人士也是大有人在,但是百分之九十都是江湖骗子。
而要想真正找到能看风水,看阴阳的道士或者阴阳先生还真是有些难度,但是毕竟我在县城混了那么多年,那儿的先生灵验,哪儿的先生会看风水我心里还是有底的。
于是带着杨虎就直奔城北的沈家园,这里是模仿北京的潘家园做的,大部分都是一些摆摊卖古董的,但是其中也不乏各种各样的阴阳先生,算卦测字,堪舆风水,无所不能。
但是在这些风水先生之中,最准的还是一个瞎子,人称盲眼神算,这老头虽然眼睛不好使,但是其他的感觉都是极其灵验的,因此在城北一带也是小有名气。
但是我们蹬到城北的时候才刚刚七点钟,沈家园也只是刚刚来了几个人,有的操着袖子蹲在墙角聊天,有的手里拿着刚出土的鬼货找地方,但是这里的鬼货大部分都是假的。
老瞎子行李,自称是老子李耳的后人,年轻的时候在青云观出家当过道士,对于道家的经典也是颇为精通,尤其是《周易》,研究不算浅,前两年一个大学中文系的教授来这儿淘宝。正好和李瞎子碰上了,两人硬是在周易上杠上了,到最后还是老教授自认技不如人。
从哪以后,来找他算命测字的人就更多了,但是这老瞎子有个死规矩,这么多年没变过。
每天只算三卦,但是一卦的价格很是不菲,从500到5000价格不等,这得看他心情,要是请他出山做事,价格会更高,但是每天的第一卦却是免费的,这也是我为什么这么早带杨虎来这儿的原因。
我们待会肯定是要请老瞎子出山的,兴许他会看在第一卦的面子上把价格定得低一点。
我们正在老瞎子经常呆的地方等着,突然从南面传来了一阵争吵声,阵势很是宏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