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马兰芬的枕头风吹得更强劲些,老头没准还怪起了凌蓁是在故意拆散他们一对“有情|人”呢。
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们尽情胡闹去。
反正这两个都不是什么好饼就是了,凌蓁就抱着吃瓜的心态,静静期待着俩人各怀鬼胎地搅和到一起之后再东窗事发。
反正不管是老头真被骗了钱,还是因为实现了财色兼收的图谋而被保姆反告耍流|氓了,似乎都挺精彩的。
凌蓁不知道的是,她这段日子心里在琢磨着老头和保姆,而在老头的家里,保姆马兰芬与他也正在琢磨着凌蓁。
马兰芬先前去买草莓时,当面笑口盈盈转身就黑口黑脸,的确是因为老头说漏嘴,把当初在家政公司决定人选的时候,凌蓁曾对于他提出她这个人选表示过反对,还说好在后面他的坚持说服了她,如果不是这样,来他家的就是另一个了。
正是因为这一点,让马兰芬觉得自己就算签了合同来了许家,但自己的这份工作也不是就稳定了。因为有凌蓁这个定时炸弹在。
马兰芬入职之后一直在观察,她发现虽然凌蓁这个儿媳虽然搬了出去住,与公公之间为了避嫌也没有什么交流,但是老头喜欢凌蓁的儿子啊,那可是许家唯一的独苗苗,每天晚饭前后这爷孙俩都要通一次视频电话的。
因为这棵独苗,听老头那意思,一些大事,如果凌蓁与他的意见相左但是又坚持己见,他还是会听从的。
她觉得,要是老头想要再婚,他事前肯定还是会征求一下凌蓁意见的,最少也会征求许家独苗许铭的意见。许铭才这么点大,如果真的提供了建议,那建议是他的还是凌蓁的不是很明显?
老头再不再婚,关系于老头走后他遗产的分配,所以凌蓁怎么可能会同意老头再结婚?把原本全部属于她儿子的财产拱手让人?
所以,马兰芬琢磨着,她在开口说服老头再婚之前,首先要先离间老头跟凌蓁之间的翁媳关系才行。
最好挑拨得老头对凌蓁不满和反感,让他遇事不仅不会习惯性地想征询凌蓁的意见,反而会拒绝凌蓁提供意见或是故意跟凌蓁的意见反着来。
这件事一定要先办成了,她在上一单的时候就是因为没有考虑到这一点,才功败垂成,眼看着老头就要跟她去领证了,结果多说了一嘴,就引来了他的子女,劝他一顿之后,原本说的统统作罢,她还差点惹了一身膻。
所以马兰芬在老头吃着孙子和儿媳专门送过来的草莓时,不动声色地提起了凌蓁,顺便上眼药:“许老,你这儿媳可真够忙的,都到了楼下了也不上来坐坐,如果不知道她时而送些东西过来,别人都以为她搬走之后就跟你这边断绝往来了呢。”
老头随口道:“她是忙。”先前跟孙子通话的时候他已经听说了,因为想要让孙子提早熟悉不久后就要进入的小学周围的环境,母子俩已经搬回桂香苑去住了,而除了平时在医院里工作之外,儿媳似乎还在做着别的兼职挣钱。
儿媳这么忙还不是为了他的小孙孙?所以他应该体谅才是。
左右他本来也没什么话题需要跟儿媳交流的,只要能天天见到孙子就已经很满足了。
“但是再忙也不能不孝顺老人吧?”马兰芬一脸不服气,“就像是你跟小孙子打视频电话的时候,她不是也在旁边?亲口问候一句能花她多少功夫?照我说其实还是要看有没有那个心。”
老头若有所思。
马兰芬见好就收:“您可不许怪我哈,我也只是看不过眼了才打抱不平的。”
老头摆摆手。
然后老头给发工资的时候,马兰芬一边领着红包一边又趁机往老头的心口插两刀:“我一直以为请我来照顾你是你儿媳的意思呢,怕你一个人生活不方便什么的,但是这钱是由您付的,原来是你自己想请的?”
又道,“是不是你想请保姆,你儿媳不同意,最后才闹到要你付钱的?”
老头张口,但是最后也没说什么。这事该怎么说呢?它有点说不清。
马兰芬却继续在那里道:“照我说,许老,你这样做真有点问题。你说,她身为儿媳,孝顺您是不是她应当应分的?既然她要搬出去住,不在跟前奉养您,那是不是相当于请了我代劳?既然我是替她代劳的,钱不是应该由她来出?”
老头被绕得有点思路堵塞。
马兰芬一副真心为老头着想的模样,语重心长道:“以她那个年纪,迟早都是会改嫁的。如果她带着你孙子一起嫁走,那到时谁给你养老?所以我觉得这请人的钱还是得你儿媳掏,你的钱应该尽量捂着留来日后养老才是。”
而马兰芬见缝插针的喋喋不休还是见了效。
老头一开始其实对于保姆的挑拨挺不以为意的,觉得她那是头发长见识短。他一直觉得孙子才是跟他有血脉联系的那个,只要跟孙子的关系好了,跟儿媳的关系就不会差到哪里去。
而且这不是为了避嫌吗?!本来就应该远着些的。
就算是以前他老妻跟儿子还在的时候,他跟儿媳也没什么接触,没道理这两个俩人之间的纽带没了,反而走动要频繁起来的。
但是马兰芬逮着了机会就说,逮着了机会就好,老头听着听着就有些入了心。再冷眼旁观下来,就很容易发现了:孙子的确对于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热络,但是凌蓁对他却是冷漠了不少,至于比搬出他们家之前冷淡了。
如果他不曾留意到,那冷淡就冷淡了,但是保姆却一直不停地在说,听得多了,心里难免会觉得不是滋味。
儿媳这是什么意思?觉得他们不再是一家人了?会这样想,是不是她准备改嫁了?改嫁了之后就成了别人家的儿媳,跟他这里自然就不是一家人了。
老头心里越是琢磨着,就越是留意凌蓁的举动,越是留意举动,就越是觉得哪哪都不对劲,觉得凌蓁随时会跟他说自己要嫁人了,孩子也要带走……
她嫁人他的确是管不着,但是孙子是他的,得想办法别让她带走,否则要是遇到个强势些的,硬是要他孙子改跟后父的姓,那他许家岂不是断根了?
不行不行,无论如何也不行。
这件事快要成为老头的心病,他是日也琢磨夜也琢磨,这么琢磨了半个月之后,还真让他琢磨出了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