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一号的前三天,下了一场大雪,从来没有过的大雪。
铺天盖地的下了一天。
伍雪此时应该是在娘家准备着,小六带着兄弟帮我忙着,结婚的地方就在古城酒楼。
我自己坐宅子门外的台阶上,看着古城,真不知道,我要面对的是幸福,还是其它的什么。
我进地下室,把金狗用绳子吊上来,竟然非常的重。
金狗已经除了巫,这种天然形成的一种沙金狗,真是太难得了。
我把金狗弄到门口,是狗就要看门护院,也算是给结婚添个彩,更重要的,我也想镇宅。
我似乎也开始迷信了更多的东西了,镇宅,镇灾。
晚上,小六来了。
他告诉我都准备好了。
我问小六,沈石从这儿弄走后,现在怎么样?
沈石一直在这宅子养着,我要结婚,才弄到小六的宅子,沈石也是养得差不多了。
我想着以后的事情。
那天,小六走后,我去铺子了,看着旗袍画儿,如同冬眠了一样,依然是那大海,蓝蓝的,那深蓝色的大海,让我产生恐慌,这是第一次,不知道那深处会有什么。
这一夜没睡好,早晨起来,出城去河边,满眼的白色,这是北方最纯净的季节。
晚上回家,和父亲喝酒,在那儿住的,我很久没有回家住了,那个房间一直给我留着。
结婚的那天,内城十分的热闹,但是,在参加婚礼的人中,我发现了十二北方荷中的一个人。
这个人坐在角落的桌子上。
我发现她用的手绢绣着荷花来判定的,这个人我不认识。
如果凭这一点,我不敢断定,但是我有感觉,似乎十二北方荷有着另一种物质,是什么,我不知道。
没有想到,十二北方荷竟然出现在我的婚礼上,这算是送给我的一个大礼吗?
那天,一切平安,除了这件事。
结完婚,一直到过完年,那个人再也没有出现。
过完年,去铺子,放鞭,开门。
小六给我送过来一些杂货,说以前他存的,现在也不用了。
我合成打到小六的卡里。
那东西都是很不错的东西。
我坐在铺子里,一个人进来了,这个时候是淡季,有的时候几天进不来一个人。
这个人进来坐下,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去我婚礼的,那个拿着荷花手绢的人。
她坐下,冲我笑着。
那天除了荷花手绢,我也是记得,石板画中的那十二荷的长相,只是一时间的卡住了。
现在我是确定了,没有错。
“你期待的十二北方荷,我是其中之一,荷花的位置你不适合看……”
“不必了,你在石板画中的样子我看到了,我很确定。”
“你知道十二北方荷都出现了,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我摇头,她竟然说,她也不知道,跟我来扯淡来了。
“好了,我以后还会来的。”
这个女人走了,十二北方荷,个个都是美女,各有特色,这点我不得不承认。
只是,她们都让我不安。
何小欢,周敏,沈英,加上这个女人。
我给何小欢打电话,让她过来喝酒。
我结婚的那天,何小欢没去,我知道,她是不会去的。
何小欢来了,阴阳怪气的。
“这要是你老婆知道了,还不跟你急的?”
“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急什么?”
何小欢哼了一声,我说十二北方荷又出现了一个。
何小欢说,那很正常,早晚都得出现。
“出现会怎么样?”
何小欢说,这个没有人会告诉我的。
何小欢喝酒,我问风车,她说,风车早就搬走了,带着千棺画儿,他似乎疯了。
何小欢说风车似乎疯了,这让我有点意外,风家的人,被风鬼子的画儿弄得快疯了,到是有点意思。
我只是想知道十二北方荷齐了,会发生怎么样的事情。
何小欢并没有告诉我,而且说,不会有人告诉我的。
何小欢走后,我去了肇画那儿,关门,打手机,竟然关机了。
问旁边的画廊,说前年就关了,一直没有开门,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肇画也消失了,和石板画有关吗?是发现了什么吗?
这事太奇怪了,风车搬走了,人也找不到了,肇画也找不到了。
我有点发慌,给洪老五打电话,竟然也关机,这小子又躲起来了,看来他是早就预料会在事情发生,才先躲起来看,这个洪老五自己能算出来。
我去宣景酒馆,问沈石,小六说,沈石好的差不多了,就搬走了,现在联系不上了。
他们都消失了,有点怪了。
我去沈家大院,这个我必须得去。
不管怎么样,我也得去,沈家沈英我必须要面对,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沈家大院有人看门,看来是有什么问题了。
我说找沈英,沈家人说,沈英谁都不见,让我离开。
我回铺子,看着旗袍画儿,似乎这一切都跟旗袍画儿有关一样。
我看着,伍雪来电话,让我回去吃饭,我说晚点回去。
坐在二楼的窗户那儿,我看着外面。
我竟然听到了海浪的声音,一下站起不,看着那旗袍画儿,海浪竟然在涌着。
让我不寒而立,越来越可怕。
我给风车打电话,依然是关机,这特么的怎么了?
我盯着旗袍画儿看,慢慢的,我看到了有人头在海面上,黑点,很小很小。
一个,两个,三个……
最后整个海面都是,我再细看,竟然是死人,全部是死人。
我差点没坐到地上。
我用布把旗袍画蒙上,下楼,关上铺门,转身就走。
回宅子,里面的衣服都湿透了。
那旗袍画中的海里,成千上万的死人,浮在海面上,那太可怕了,简直就是噩梦,可怕的噩梦。
这预示着什么呢?
我不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合和伍雪说,新婚之喜。
这一切都要我受着,那天狗镇宅,也没有起到作用。
而且,这些有关系的人,似乎都消失了。
第二天,我去铺子,现在我就是守在铺子,每天卖货,收货的。
三月,那个在我婚礼上出现的十二北方荷的女人,又来了。
她给我带来了两**酒,说是沈家私藏的酒,一般人弄不到。
这是在提示着我什么,和沈家有关系。
我想问她什么,我没问,她要是想说的,就说了,问是问不出来的。
她呆了一会儿就走了。
沈家?酒?
给沈英打电话,依然是关机,我也不用去沈家,没用。
他们都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吗?竟然集体的消失了。
这事太奇怪了,连肇画都消失了。
我去画廊十几个,门都关着。
此刻,看来我只有等待着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没有招儿了,似乎就等着死一样,从来没有这样无奈过,无力过。
父亲来了。
我一下意识到,我还有父亲,他会给我指点的。
我回家,找我父亲,和父亲喝酒,铁苹坐在一边看着我笑。
铁苹回家后,很少出门,天天陪着父亲和母亲。
我说发生的事情,看着父亲,我说,原来我是不想说的,似乎我现在走头无路,所有发生的事情,都让我害怕,不安。
父亲又老了不少,他虽然没有管这些事情,可是他时刻的注意着这些事情。
沈光的死,对父亲也是一个打击。
那天,父亲让铁苹去休息,他小声说,让我去高尔山的寺里找破空师傅,告诉破空师傅,是他让来找的。
我几乎是把破空师傅忘记了。
第二天,去山上找破空师傅,我说我父亲让我来找他的。
破空师傅看着我,想了办法,他说要打一个电话。
那是给我父亲打的,看来事情挺重大的。
破空师傅再进来,就让我跟着走。
寺里的后院,又一条小路,通往山上去的,在快到山顶的时候,看到了一间房子,写着清修斋。
“这个人三十年没有出房间了,你应该叫二叔的一个人,他叫铁木,是铁家人。”
我愣了半天,铁家人说只有这么一支儿了,怎么又出来了一支呢?又出了一个二叔,我的亲二叔。
我父亲让我找铁木我二叔,看来他能帮我解决问题了。
破空师傅说,你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
我敲门,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让我进去。
我进去,一个和父亲年纪差不多的人,长长的头发,全白了。
他看着我,我叫了一声二叔。
他看了我半天。
“是小军吧?长这么大了。”
二叔让我坐下,泡上茶,看着我,端详着我。
“小时候的模样。”
二叔的眼神是亲近的。
我说是父亲让我来找他的。
二叔说,看来是真的没办法了,要来的总是要来。
“没事,不用害怕,有二叔。”
二叔在这儿呆了三十年没有下山,这完全就不是一个正常人能理解的,不知道二叔遇到了什么事情。
我和二叔说了旗袍画儿的事情,没有说其它的。
那旗袍画儿六揭成海,海上全是死尸。
二叔喝了口茶告诉我。
“不用害怕,那是风鬼子的画儿,风鬼子和铁家有仇恨,他的画儿也不用太紧张,来了就有破解之法。”
我真不知道二叔能不能破解掉。
二叔告诉我,明天把旗袍画儿拿到他这儿来。
我走的时候,二叔说,我随时可以来,但是只能是我一个人。
二叔的脾气看着并不古怪,一切都正常,他在清修斋呆了三十年,是什么原因呢?
我回铺子,给父亲打电话,说见到了二叔了。
我想再多问,父亲就把电话挂了,看来他是不想提起这个二叔,可是没办法了,才让我去见二叔的。
铁家的二叔,这个人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他的话看来是小时候看到过我,那肯定是我不记事的时候。
那么二叔能有什么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