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曳光弹!”
随着燕破岳一声令下,弹药手拎起一箱填装了五十发89式曳光弹的弹药箱,动作利索地更换上去。在这个过程中,燕破岳又放声狂吼:“还愣着干什么,快换人!”
这款大口径重机枪,可是被部队的老兵们亲昵地戏称为“小野马”,意思就是说,它一打起来就会蹦就会跳,用的时间稍稍一长,就到处都松,极个别奇葩的,就连枪管都上不紧。
这挺重机枪的三脚架,还被火箭炮炸断了一根,就是因为这样,笑面虎才根本没有想到,89式重机枪竟然还能在战场上咸鱼翻身。
是一名武警特勤中队班长,直接用双臂死死抱住被炸断一半的那根支架,用自己的肩膀死死撑住了重机枪。他用这种方法,为燕破岳提供了重机枪扫射时必须具备的稳定性。用这种姿势半跪在地上的班长,头部距离枪身只有五十厘米。
头部距离十二点七毫米口径重机枪枪身只有几十厘米,这代表了什么?
在使用同样的大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时,狙击手左右一米范围内,不能有墙壁或者石头之类的障碍物,因为大口径反器材步枪的后坐力太强,为了减轻后坐力,大都会安装枪口制退器,也就是枪口那个看起来方方正正,左、右两侧还各有一个出气口的玩意儿。
这种枪械配件,可以让子弹发射时气浪从左、右两侧流出,有效减小枪口喷射形成的后坐力。而从左、右两个气孔冲出的气浪,撞到一米以内的障碍物再反弹回来,很可能会对狙击手造成伤害。
大口径反器材步枪,只是一发一发地开火,射击时形成的气浪都会如此恐怖,更何况是在用口径相同的重机枪不断压制扫射!
两名武警特勤中队的士兵一起冲上去,当他们试图让班长松开三脚架,由他们接替“枪架”工作时,他们才发现,他们的班长已经被大口径重机枪扫射时,在近距离形成的气浪给生生震晕过去了。
在班长的耳朵里,缓缓渗出了两条触目惊心的细细血丝。可是在这种情况下,这名武警特勤中队的班长,依然死死抱着三脚架,用自己的身体为重机枪提供了最稳定的有效支撑。可以说,燕破岳能够用一挺重机枪压制住那三十多名雇佣兵,这位班长是一位真正的幕后功臣。
弹药箱已经换好,燕破岳猛地一拉枪栓,看到两名特警还傻呆呆地站在那里,燕破岳瞪圆了眼睛:“干什么呢,快点换人!”
话音未落,燕破岳就看到,因为重机枪火力出现断档,雇佣兵们已经蠢蠢欲动,其中一名雇佣兵再次架起了那门威力惊人的四联装六十七毫米口径火箭炮。
燕破岳掉转枪口,猛地再次扣动扳机。那名扛着火箭筒的雇佣兵,刚刚将视线投注过来,就看到曳光弹在空中拉出一条在白天肉眼都清晰可见的红色流线,以三倍于声速的惊人速度,向自己猛撞过来。雇佣兵双眼瞳孔在瞬间骤然收缩,他的心脏更在同时沉到了谷底。
他知道,自己死定了。双方的距离只有五百米,这颗达到三倍声速的子弹,只需要半秒多钟,就可以直接贯穿他的身体,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他已经来不及做出闪避动作。
炮手的嘴角向上一扯,猛地发出一声疯狂的吼叫,他手指用力,试图在中弹前将刚刚填装好的高爆燃烧弹打出去,这样最起码也能换一个两败俱伤,可他的手指还没有来得及扣下扳机,整个人被撕裂般的痛苦,就从右肩位置排山倒海地直刺大脑,让他的狂吼只吼出一半变为最痛苦的惨叫。
当这名雇佣兵下意识地转身去看自己的手臂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右臂和右肩都被子弹一起撕裂,连同火箭筒一起甩到了地上。而鲜血混合着骨头渣儿和碎肉,正在伤口部位不断疯狂涌出。
没有人知道,就是在这短短的一声长号中,这名雇佣兵就疼得晕过去一次,又疼得生生恢复了清醒。受到致命重创,再不可能活下去的雇佣兵,他在这片弹如雨下的战场上,竟然在本能的支撑下站了起来。他摇摇晃晃地走着,太过剧烈的痛苦,让他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每一步踏出,都会在地上倾洒上一片鲜血,他的嘴唇不停地抖动着,谁也不知道他在这生命最后的时刻,在喃喃自语着什么。
一发四十毫米口径榴弹从背后打来,就落在这名雇佣兵的附近,将他整个人炸得飞起两三米远,像是一个麻袋般重重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闷响后,这具鲜血几乎已经流尽的尸体就再也没有了声响。
笑面虎猛地握紧了手中的枪,不用回头去看他也知道,是萧云杰在背后的密林中,拿着燕破岳那把87式自动榴弹发射器,在向他们展开覆盖性进攻。他笑面虎再厉害,也被重机枪压得根本无法抬头,又怎么可能继续去表演那手华丽的狙击步枪打榴弹的绝活?!
大口径重机枪对他们进行扇面压制攻击,在几十支自动步枪的配合下,打得他们根本无法抬头实施有效反击;四十毫米口径自动榴弹炮,在背后以两三秒钟一发的频率不间断地轰击,这简直就是刚才他们利用四门迫击炮进行压制,再让“导弹”用“长炮榴弹”进行覆盖式轰炸,将“始皇特战小队”一举逼入绝境的翻版!
而且笑面虎都必须承认,燕破岳这个在战场上偷奸耍滑诡计无数,能耍到宗师境界的死敌,真的能现学现卖,把他们这三十多号人给一路压制到死!一想到这种战术,还是他笑面虎用了半年时间精心布局的产物,笑面虎的心中就产生了一种郁闷到死的憋屈。
别看距离山谷出口只剩下二十多米,但是如果得不到支援,他们这批身经百战,在世界雇佣兵舞台上,不知道执行过多少次任务的雇佣兵,真的可能会阴沟里翻船,被尽数全歼!
一想到“支援”这个词,笑面虎就忍不住再次摇头。“导弹”可是玩火炮的专家,用迫击炮的宗师,这样的人物都在和燕破岳的炮战中被正面击败,而且是死无全尸,这导致一直躲在几公里外,对战场展开火力攻击的另外四个迫击炮小组组长,立刻做出撤出战场的选择。
打顺风仗时,勇往直前,个个奋勇无比;遇到真正难啃的骨头,必须付出鲜血和死亡的代价才能取得胜利时,就会畏手畏脚,有十分力量最多只会使出五分;一旦敌强我弱,必须拼死作战时,就立刻会脚底抹油……
战斗打到这种时候,“雇佣兵”这个纯粹为钱而战的群体,缺乏信仰,更不会为了保护战友而拼死作战的缺点,终于彻底暴露出来。
而那群正在和“始皇特战小队”在原始丛林中,展开殊死对抗的王牌雇佣兵部队,不是他们不想撤退,如果给他们机会,这群失去了先进作战系统,被迫短兵相接,从战斗力和战损比上来说,撑死也就是和“始皇特战小队”持平的王牌雇佣兵部队,保证比谁跑得都快!
但是只可惜,他们没有机会了。
中队,尤其是中国陆军,之所以敢自称“世界最强”,不是他们单兵素质真的能站在世界巅峰,他们使用的武器更和世界顶级特种部队有着一段相当漫长的距离。真正的原因在于,中国部队,尤其是在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相处中,积累出深厚友谊的中国部队,在战场上真的出了血见了红,亲眼看到朝夕相处的战友,倒在了血泊当中,再也不可能重新睁开双眼和自己返回军营,一起继续挥汗如雨的训练,一起去欢笑,一起去面对挑战时,活着的人都会变成猛兽!
中队,就是平时看起来像猎犬,抗震救灾时像骆驼,打起仗来一旦出现伤亡,就会变成狼群,打到最后,活下来的人就会变成猛虎的最勇猛、最奇特猛虎群体!只有真正和中队交过手,你才会明白,一支军队能够打破阵亡百分之三十,就会失去战斗力的常规理论并不属实,中队就算是阵亡百分之七十,都能和你继续死磕到底,而且越打越强,越打越疯狂,在这个逐级提升过程中,那不断涌起、不断强化的压力,是多么恐怖!
想对付这种彻底打红眼之后,在斗志和疯狂指数上,和宗教狂热分子都有得一拼的军队,唯一的办法,就是在战斗甫一开始,像狮子扑兔一样用尽全力,用摧枯拉朽的方式将他们一举全歼!
当中国部队已经打疯了、打狂了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撤退!
“嗒!嗒!嗒!嗒……”
89式重机枪那沉闷的射击声,还在不停地响起,十厘米长的弹壳,从枪膛中一枚枚地呼啸而出,在强大的气压下,它们被狠狠抛飞出七八米远,在弹壳不断地弹跳中,犹如重鼓狂擂,又像是锻钢厂几十吨气锤,对着烧红的钢坯在不断猛砸发出的声响,狠狠撞击着附近每一个人的耳膜。而每一次开枪,枪身都会狠狠一震,枪身上不知道哪儿的零件,更会随之发出痛苦的呻吟。
眼看着随着枪声不停响起,身体被带着一次次颤抖的班长,鲜血从他的鼻孔和耳孔中不断渗出,两名特勤中队的士兵都急红了眼睛,其中一个士兵忍了再忍还是忍不住冲上前一步,对着燕破岳放声哭叫:“不要打了,不能打了,再打下去,我们班长就要被活活震死了!”
燕破岳没有理会那名士兵的眼泪和哭泣,他只是不停地开火,不停地调整射击角度,硬是用这挺一打起来就不断乱跳,虽然得到精心保养,但是全身零件都在响,已经处于淘汰边缘的89式重机枪,打出了班用轻机枪甚至是狙击步枪的精确压制效果。
枪声戛然而止,燕破岳扭头,望着身边略略迟疑的弹药手,放声喝道:“干什么呢,换弹!”
第三个五十发容量的弹药箱又装到重机枪上,再看看一百发子弹打完,他已经是双耳、双鼻都鲜血长流,就连嘴角都渗出血丝,再也不可能坚持完第三个弹药箱了。这时,那名在战场上当众掉了金豆子的士兵,用手背狠狠一擦眼角的泪水,猛地扑上去,用自己的身体抱住了班长的脑袋,试图用这种方法保护班长,让他不要在后面的扫射中再受更多伤害。
另外一名士兵也有样学样地扑了上来,三名武警士兵在重机枪三脚架下,死死抱成了一团。附近的武警特勤中队官兵看到这一幕,他们的嘴角都在不停抽动,可是燕破岳却仿佛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在这一刻他脸色平静得让人心里发毛,“哗啦”一声再次拉起了枪栓。
在燕破岳手中的89式重机枪第三次开始怒吼时,在同一战线的左翼位置,同样沉闷单调而缓慢的重机枪扫射声传来,一左一右形成了战场上最醒目而另类的二重奏。
经过最开始的慌乱后,武警特勤中队终于反应过来,在几名士兵的协力合作下,用相同的方式将第二挺重机枪重新架起,加入了战场。到了这个时候,两挺大口径重机枪,已经可以用火力替补的方式轮流更换弹药箱,对战场实施不间断压制,山谷中被他们压制住的那批雇佣兵终于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燕破岳你赢了,但是你真以为凭这条山谷,就能要了我笑面虎的命?!”
笑面虎突然抬起脚,将身边两名雇佣兵狠狠踢出五六米远,踢出了他们勉强能够躲避弹雨的位置,这两名雇佣兵虽然是猝不及防,但他们都身经百战、训练有素,在被踢出掩体的第一时间,就立刻举起重型防弹盾,护在自己身前。武警特勤中队士兵们立刻向他们两个人一起开火,81自动步枪倾泻出的子弹打得重型防弹盾火星四溅,响起一连串叮叮当当的声响。
在将身边两名队友踢进死神怀抱的同时,笑面虎整个人就像是一支离弦之箭,猛地扑向已经近在咫尺的山谷出口。在飞冲出十米之后,笑面虎猛然扑倒,他的身体还没有着地,就已经缩成一个中弹面积最小的球状,以肩膀部位着地之后,借着高速冲刺形成的惯性迅速向前翻滚,将几发打过来的子弹甩到了身后。
连续几个翻滚,笑面虎又向前冲出七米远,他双手猛地一撑地,整个人弹跳而起。在这种要命的时候,笑面虎全身的爆发力都激发到极限,他的右脚在地面上狠狠一蹬,借着反作用力,他再次获得了足够的加速度,几乎在同时,他又向前扑倒,整个人又在地上滚成了一团。
冲刺,翻滚,冲刺,翻滚……如此周而复始。这套组合动作听起来非常简单,但是一般的特种兵根本无法在短冲刺时,让自己的身体获得足够加速度,如果强行这么做,只会让自己的动作越来越慢,最终成为敌人的枪靶。他们也无法像笑面虎一样,一边全力冲刺翻滚,一边还能分出一部分注意力观察四周,细微调整冲刺和翻滚方向,这样就算是有人对他开枪射击,笑面虎也能通过这一系列不规则军事规避动作,将射过来的子弹全部甩开。
更何况笑面虎还踢出两名拿着重型复合防弹盾的“同伴”,成功吸引了武警特勤中队相当一部分士兵的注意!
重机枪子弹撕裂重型防弹盾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两名“同伴”身体被十二点七毫米口径子弹打碎时发出的惨叫。听着这样的声音,笑面虎的脸上竟然扬起了一丝绝不应该在这种场合、这种时间出现的笑容。
笑面虎最担心也最畏惧的,就是燕破岳。既然燕破岳已经掉转枪口,吞下了笑面虎抛出去的诱饵,在紫阳山上,就再也没有人有能力阻止笑面虎逃出生天!
不停冲刺、不停战术翻滚的笑面虎,终于毫发无伤地冲出了山谷,一头冲进了山谷对面的原始丛林,虽然在战场上把队友踢出去吸引火力,自己趁机逃出生天,这种事情看起来是有点不招人待见,但是老祖宗不就说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样的话吗,他笑面虎为了活下去,做出一点点过激行为,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吧。
再说了,他笑面虎在雇佣兵舞台上无亲无友,原本就是孤魂野鬼一个。只要他能活着离开,在重新接受雇佣时,自然就会有新的队友和搭档。
没有干掉他这辈子最大的死敌燕破岳是很可惜,但是没有关系,他笑面虎可以继续在雇佣兵舞台上积蓄力量提高自身实力,而燕破岳迟早有一天会放下手中的武器退役,回归到正常人生活当中。从那个时候开始,再潜心等上几年,等到燕破岳失去了一名职业军人在战场上用无数血与火洗礼出来的锐气,也就没有了朝夕相处的战友可以依靠,他笑面虎自然可以将燕破岳斩于刀下。
就算退一万步来讲,燕破岳是一个超级怪胎,战斗力强悍得可以几十年不变。他总得娶妻生子吧,一个男人一旦有了妻儿老小,就算他是燕破岳,也会出现致命弱点。
一想到将来自己把刀子架到燕破岳的女人脖子上,逼得燕破岳只能跪在自己面前磕头求饶,笑面虎就忍不住伸出舌头,轻舔了一下自己微微发干的嘴唇。
他真的很期待这一天,或者,到时候,他还能当着燕破岳的面,用刀子一颗一颗又一颗,慢慢挑开燕破岳女人衣襟上的纽扣,看着燕破岳的脸庞随之扭曲,那一幕一定是世界上最美丽,足以让他笑面虎记忆一辈子、回味一辈子的最精彩画面!
“嗯?!”
笑面虎猛地停住了脚步,他有些疑惑地低下了头,一团暗红色的液体正在他的胸口迅速聚集,很快就渗出了碗口大小的一块。
“这是……”
笑面虎疑惑地伸出手,在胸口蘸起了一丝暗红色的液体。手指上沾的液体还透着一股温热,用指尖稍稍揉搓,指尖上传来黏黏腻腻的感觉,就像是笑面虎在战场上经常从敌人甚至是平民身上放出来,不小心溅到他皮肤上那种“血”的感觉。
血?!
笑面虎再次低头,他终于看清楚,在自己的胸口上多出了一个弹洞,鲜血带着他的生命力,正在不停地喷涌,不断流失。
“我中弹了?不会吧!”
笑面虎真的呆住了,孤狼死了,燕破岳和萧云杰正在山谷两侧对雇佣兵们展开包抄攻击,“始皇特战小队”正在原始丛林中,和同样精锐训练有素的强敌展开不死不休式对攻,那么,请问,又是谁能卡在他必经之路上,在他认为终于逃出生天,精气神都随之一松的最脆弱时,对他展开致命一击?
鲜血从胸部的伤口中不断喷涌而出,笑面虎没有伸手去按住伤口,也没有试图用止血绷带对自己实施战场急救。他不是那些刚上战场的菜鸟,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死定了。就算子弹贯穿身体,弹头并没有留在身体里,就算是天上突然打下一道闪电,把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劈死,就凭这已经超过八百毫升的失血量,他笑面虎也绝不可能再支撑着逃过边境线。
身体失血过多,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笑面虎却死死挺住了身体,他丢掉了手中的武器,张开了双手,他已经放弃了反击和报仇的希望,他只是想看一眼对方的脸,他只是想知道,究竟是谁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要了他笑面虎的命。
一个矫健敏捷的身影从密林中站了起来,笑面虎努力瞪大了眼睛,试图看清楚对方的那张脸。就是在生命最后时刻,他看到了对方那张沾满泥土硝烟,到处都是擦伤的脸上布满了泪痕;他更看到了一双充满了仇恨,对他恨到了骨髓里的眼睛。
噢……原来,是她啊!
笑面虎终于释然了。他了解燕破岳和萧云杰,也了解孤狼,却忽略了面前这个叫艾千雪的女人。其实他早就应该想到的,能成为燕破岳认同的同伴,能和孤狼结成搭档,这样的女人又怎么可能是弱者?
要知道,狼的同伴,只可能是狼!
笑面虎仰天摔向地面,他凝望着头顶那遮天蔽日的树冠,在心中低语着:“燕破岳,别以为是你赢了,如果没有这些人帮你,咱们两个人单独对决,谁胜谁负,还难说呢!”
“嘭!”
笑面虎的身体就像一个麻袋般,重重摔落在地面上,他的心跳随之停止了。
没有人知道,笑面虎在生命最后弥留时刻心底涌起的最后一个念头是“为什么,我就没有像萧云杰、孤狼、艾千雪这样的生死兄弟呢?如果有这样的兄弟,我也会珍惜他们……燕破岳,他有什么好的,让这么多人都喜欢围着他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