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馨还是第一次进入这种高档住宅区。
整个小区如同花园一般,到处都是绿地,种着各种各样的的花和植物,小路两边有两排整齐挺拔的大树,在秋天的渲染下,红色和黄色的叶子分外夺目,绽放着生命的顽强和灿烂。
车子慢慢在小路上驶过,“好漂亮啊~”张馨看着窗外,由衷的赞叹道。
吕思奇一笑,“是啊,我最喜欢晚上出来散步,慢慢的在小路上走,闻闻夜晚的花香,听听草丛里的蛐蛐叫,风都是清凉的,那感受真是太棒了,觉得整个人都安静下来了。”他转过头,看着张馨,“等咱们老了,每天出来遛遛鸟,遛遛狗,想想就觉得特别好。”
张馨脸一红,“你想的还真远。”
“当然了,我可是相当认真的。我都想好了,等咱们都老了,我每天就拉着你在这小路上慢慢的走啊走啊,走累了就坐在石凳上休息一会。对了,我还得给你带个小垫子,免得你嫌凳子又冷又硬。”吕思奇慢慢的说着,在张馨面前描绘着令人神往的爱情归宿。
在张馨的心里,与其年轻时轰轰烈烈,不如年老后平平淡淡,能相扶到老才是幸福。此时听到吕思奇这般言语,更是心中感动,甜蜜,期待,幸福一起涌上心头,眼睛不由有些湿润了。
说话间吕思奇已经停好了车,他回头看到张馨眼里有些发红,伸手把她揽在怀里,“傻姑娘,以后好日子多着呢,乖~~”
张馨把脸埋在他胸前,过了好一会,她挣开他的怀抱,理了理头发。她抬起头,正对上吕思奇的眼睛。在这双深邃的眼睛里,她看到了爱。不等她开口,吕思奇已经凑过来,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我们进去吧,我爸妈一直等你呢。”
“嗯。”张馨抿着嘴点点头。她走下车,又整整头发和衣服,,她要以最完美的状态去见未来的公婆。
吕思奇从车上拿出张馨带来的礼物,回头刚好看见她正紧张的整理自己的衣服,不由一笑,“我的大小姐,已经够漂亮的了,不用再整啦,里面请吧。”他一边说,一边搂着张馨走了进去。
开门的是个中年美妇人。虽然人到中年,可她身材保持的相当完美,没有一分多余的赘肉,脸上的皮肤细腻,白里透红,头发高高的挽起来,穿着一身居家的休闲服,布料柔软光滑,一看便知价格不菲。
吕思奇拉着张馨的手,“妈,这就是我常和您提起的张馨。”
“阿姨好。”张馨展露出完美的笑容,甜甜的叫了一声。
“哎呦,瞧这姑娘多漂亮啊,快进屋去。”吕母看到张馨,脸上笑成了一朵花,不由分说拉着张馨的手,就往屋里走。
“阿姨,我用不用换鞋啊?别把您屋里的地给踩脏了。”张馨赶紧笑着问道。
“不用了,没关系的。”吕母低头看了看,不在意的摆摆手,“不用换,快进去坐。”
“妈,您让她换了吧,她穿着高跟鞋也不舒服。”吕思奇无奈的摇摇头。
“说得也是,”吕母说着,弯腰从鞋柜中拿出拖鞋放到张馨旁边,“那你就别嫌麻烦了,换了鞋也能舒服点。”
张馨连忙弯下腰,“谢谢阿姨,谢谢阿姨。”
趁张馨换鞋的功夫,吕思奇把她带来的礼物递给吕母,“妈,这是她给您跟爸买的,您看看呗。”
吕母接过来,“你这孩子,你来了我跟你叔叔就很高兴,干嘛还带东西啊,下次不许了啊。”她笑着把东西拎进了客厅。
吕思奇凑到张馨旁边,挤着眼睛小声道,“看我妈多喜欢你,这回放心了吧。”,张馨抬起头嘻嘻一笑,跟着他走了进去。
曲建军本来是给公司老板开车的,自从前几天晚上出了那件事,他便推说身体不舒服请了几天假。
此时他坐在楼下的小饭馆里,叫了几个菜,一个人边吃边喝。
上午洗澡时,卫生间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像过电影一般,在他的脑袋里循环播放。曲建军不相信鬼神之说,可又无法解释刚才的怪象。坐在阳光明媚的饭馆里喝着酒,他甚至开始怀疑刚才的一幕是否真实发生过。
那分明就是恐怖片中的经典桥段,难不成是平日里电影看多了,赶上这几天心里压力大,不自觉的反应出了影片中的片段?他摇摇头,夹起一粒炸花生米放在嘴里。
口感有些不对,本应该脆生生的花生米,入口后却像受潮一样,说不出的奇怪。忽然,他看到桌旁站着一个小孩,他全身都是血,一边的眼眶爆裂,变成一个血洞,此时他正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曲建军。
曲建军霎时间觉得全身冰冷,头发跟都立起来。他惶恐的转头看看四周,旁边的食客却像没看到这个小孩一般,依然说说笑笑的边吃边聊。
就在他再转回头的时候,小孩消失不见了。
曲建军暗中松了一口气,他年轻的时候当过几年兵,严苛的军旅生涯把他训练的如钢铁般坚硬,更何况他一直认为鬼神之说都是无稽之谈,因此虽然心里害怕,可面上却不露声色。
他又灌了几口酒下去,嘴里小声骂道,“真他妈见鬼了,那是什么东西。”饭馆里乱哄哄的,大白天就见鬼的事情太夸张了,曲建军晃晃脑袋,一时间,他觉得脚边冷气逼人,低头一看,那个小孩就蹲在地上,正伸出带血的小手,抓住他的裤腿,“叔叔,你看到我的眼睛去哪了吗?”
曲建军大骇,他猛的一踢腿,小孩又不见了。然而他的举动引起旁边几个人的注意,有几个年轻人奇怪的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假装镇定的拿起筷子,手止不住的有点发抖,盘子里的炸花生突然滚动了一下,竟露出一个黑白分明的眼珠来。那无神的瞳孔正对着曲建军的眼睛。
一定是眼花了!他抓起啤酒,就要往嘴里灌,可是此时啤酒却从杯子底部向上翻出红色的液体,一股血腥味刺鼻,曲建军惊的一下把杯子远远的扔出去。玻璃杯摔在地方碎成几片,杯子里红色的液体溅了一地。
他看到那个浑身是血的小男孩靠在桌子上,那个血淋淋的空洞的眼眶直对着自己,“我的眼睛找不到了,”小男孩伸出手,“叔叔,你知道我的眼睛在哪里对不对?”
曲建军眼睛发直,他两条腿一使劲,想把椅子往后挪动,然后站起来逃跑,却忘记自己身处的小饭馆,身后就是墙,根本没有往后挪动的空间。他一使劲,椅子正好撞到墙上,他惊慌的想站起来,却被椅子绊住了。
“叔叔你要走了吗?你还没帮我找到眼睛呢。”小男生走过来拉住他的胳膊。“叔叔别走,别走。”
“啊!!滚开,滚开!!”曲建军发疯般甩着胳膊,大叫起来。
可是那个小孩紧紧的抱住他,他看到小孩身上的血迹沾染到他的衣袖,如同有生命一般的迅速蔓延开来。
曲建军的身体像被人强行拉住一般,一动也不能动,他发疯的大叫起来,“别过来,滚开,滚开啊!!”可那小孩抱住他的胳膊,竟一点点慢慢的爬上来。
他的脸和曲建军的脸相隔不到一尺,曲建军可以清楚的看到小男孩那种破碎的脸。空洞的眼眶里血肉模糊,鼻梁可能断掉了,歪在一边,嘴唇也因撞击磕碰,豁开一条长长的裂口,可以看到连牙齿也不全了。
小男孩就这样趴在他的胳膊上,脸对脸的注视着曲建军,他咧着嘴,看不出是哭还是笑,又或者是他根本闭不上嘴巴。
曲建军终于不能承受这种压力与刺激,他眼睛一翻便晕死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自己家的床上,妻子方虹坐在床边正用一条冰凉的毛巾擦拭他的额头。
曲建军一把抓住妻子的手腕,他睁大眼睛,眼神里满是恐惧,嘴唇哆嗦着,最终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过了半晌,他颓然放手,闭上眼睛,又不动了。
方虹被他吓了一跳,见他又闭上眼睛,不由紧张起来。“老曲?老曲你怎么样啊?觉得哪里不舒服?你到说句话啊”
曲建军闭着眼睛摇摇头。他不知道怎么跟妻子说,一来觉得说了别人也不信,而且又担心妻子会害怕。更何况这件事必须绝对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方虹知道他有难言之隐,小声道,“你看到他了对不对?”
“你说什么?”曲建军大吃一惊,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那个孩子,你是不是看到那个孩子了?”方虹叹气道。
“你...你也??”曲建军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方虹点点头,“今天中午,你在人家饭馆里抽风,把盘子酒杯都砸了,店里都服务员怕你继续砸东西伤到人,就一直拉着你。后来你晕过去了,他们要打110报警,正好邻居也在场,给你说了不少好话,还替你赔了钱,人家这才同意让你回家。”
“那个邻居?”曲建军问到。
“就是隔壁老赵他们家,当医生的那个。”方虹继续道,“就是他和饭店的伙计把你送回来的。”
“哦,是他啊,他说什么没有?他有没有问你什么?”曲建军生怕自己当时说过什么话引起对方的怀疑。
“没有,什么也没说。”方虹摇摇头,“人家老赵说,你可能是工作压力大,又喝了酒,导致神经性紊乱,让我这几天注意你的饮食,不能再抽烟喝酒什么的。”
曲建军放下心来,“那咱们得好好谢谢人家,人家给赔的钱给人家送回去没有?”
“当然还给人家了。”方虹点点头,“但是,他们送你回来的时候,我看见他了,一个小男孩,跟咱儿子岁数差不多大,浑身都是血,就站在人群后面。”
曲建军刚刚放下的心又缩紧了。
漆黑的窗外,一只巨大的蝙蝠尖叫着掠过夜空,身后风声呜咽,阴云遮住了月亮,仿佛预兆着不详的事情,凄凉的秋风卷起落叶,宣告着绚烂繁华将被枯萎寒冷取代,那是,属于死亡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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