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河的水底,跟随着那些穿梭在尸藻中的水老鼠进入水下另一个世界的晋衡正持续在黑暗的河水中向前摸索着。
一路上,他的心中始终存在着些解不开的疑问,这其中有对这河底上万尸体淤积在这里的疑问,也有对秦玄为什么会被藏身于此的疑问,而这些疑问在眼看着那些鬼鬼祟祟的水老鼠们走走停停间,竟来到了一处完全不同于前面那些尸坑的巨大礁石边被发散到了最大。
直到隔着十几步远跟着它们一块来到这里的晋衡亲眼目睹那些水老鼠们灵活地钻进了水草礁石底下的一片潮湿泥泞的河泥里,稍作停顿便迅速跟上去的白发青年刚想也试着找找看入口在哪里,他却发现自己竟然失去了就此那些形迹飘忽的水老鼠的踪迹,只留下了满眼又重新聚拢生长在一起的暗红色尸藻和一排排细小模糊的脚印。
这个忽如其来的一切让晋衡脸上的表情瞬间一冷,因为他刚刚其实是眼看着那些老鼠们钻进这里的,没道理才一转眼的功夫就压根找不到人了。
而就在他脸色略沉地急忙徘徊在这一大块礁石边,又试图在下方的尸藻中找出一点线索时,身形因为水中远远传来的动静而明显一顿的晋衡却忽然听到礁石底下传来了一声声断断续续的奇异歌谣声。
“卖螺——卖螺——螺嫂生的螺——”
礁石底下的尖细声音像是一个个妙龄的女子发出来的,那娇滴滴的嗓子配着礁石下面那若隐若现的水流声,在这一片浑浊的水下如果不仔细听还真有点难以发现。
而带着明显探究的意味沿着滑腻的礁石就这么往前游了几步,又试探性朝着探出头往下面看了一眼,表情因为眼前这一幕跟着一怔的晋衡只看着礁石的底下竟密密麻麻的生长着通体都是黑灰色的小河螺,在那小到只有普通人手指大小的螺壳里还诡异地探出一只只长着美丽娇艳的女人面庞,身体却覆盖着软体动物一样乳白色肉膜状的母螺。
“哟,好像有个好俊俏的小相公在礁石外头偷看他们哩,嘻嘻,白头发白眼睛,原来人间的小相公竟这么好看呀……小相公,看过来看过来,螺嫂们长得美不美哈哈……”
似乎是发现了晋衡在外头看她们,本来还在礁石底下嬉笑打闹的螺嫂们一个个蠕动着□□柔软的身体就钻出螺壳就笑嘻嘻地冲晋衡招起了手。
表情一怔的晋衡见状倒是明显有点不自在地退后了一步,可他这反应却引得那些螺嫂们越发激动地摇晃起腰肢起来,而似乎是注意到了这些螺嫂栖息的礁石下面还有一条若隐若现的小路,脸皮一直都很薄的他大舅想了想还是抿了抿唇,又尽量礼貌地冲这些身形小到只能藏身在礁石下面的螺嫂放缓声音开口道,
“抱歉,刚刚冒昧打扰各位了……能否向各位打听一件事?”
“啊?打听事?小相公想打听什么事呀?”
“……请问,刚刚是不是有几只水老鼠从这里过去了?”
“老鼠?呀,原来小相公是来偷偷看水老鼠的,不是来看我们的呀,呜呜好伤心好伤心……才不告诉小相公那些水老鼠去哪儿了呢……除非小相公夸夸我们,亲亲我们,抱抱我们……”
螺嫂们一看晋衡这严肃正经的模样就拍打着螺壳的边缘假模假样地啼哭了起来,表情瞬间僵硬了一下的晋衡被这群情绪化的螺嫂搞得明显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脸色局促地绷着脸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些生性就很爱戏弄人的河中女妖。
而这些母螺见晋衡一副小年轻脸皮薄的样子反而笑的更开心,半天才有个体态丰腴的胖螺嫂捂着嘴扭扭腰笑了起来,又招招手冲自己的同伴示意道,
“好了好了,你们也别戏弄这害羞的小相公了,万一人家待会儿真发起火来,以咱们的本事可根本斗不过人家……不过有些话还是得先说明白,但凡是古时候的凡人要找我们问事,按河螺的规矩就得先告诉我们一个秘密,毕竟我们河螺可是最喜欢听人心里的秘密的呀,听了你的秘密,我们就还你一个秘密,碰着顺眼的我们还能帮你把你的秘密一辈子藏在我们的螺壳里,再送你一些好东西…但是要是惹怒我们,螺嫂们就要一起涌上把你给一口口吃光啦……”
“……”
螺嫂口中说的这个典故,晋衡自己脑子里隐约也有一定印象,因为他之前的确也看到过的某些古籍中提到过福建沿海一带的河螺爱听人心中秘密,不满足她们就会发怒爬上岸吃人的事情。
而且相比起螺嫂们爱听凡人心中的秘密的特殊习性,晋衡反而对她们这一族拥有一件能和任何地方的人远距离沟通的神奇河螺更感兴趣,所以当下他只是皱皱眉假意试探着问了句。
“你们想要知道什么秘密?”
而从刚刚起就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的螺嫂闻言只娇滴滴地笑了,半天才眨了眨翠绿色的眼睛又捏着嗓子冲面前的晋衡开口道,
“呀,刚刚都没注意,原来小相公长着一双好生干净的眼睛,有这样眼睛的人一定有副天生的好心肠,看来的确是个诚实善良,无私坦荡的人……这样的人平生很少对人撒谎,对人也永远真诚可靠……所以一般很难拥有什么只能藏在河螺里的肮脏秘密……可惜,我们就喜欢你这样的人的小秘密——”
螺嫂这么说着晋衡的神情也忽然起了一丝变化,表情迟疑的他一时间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有些防备地看向了稍微凑近了他的螺嫂,而尽量钻出些螺壳里的胖螺嫂在坏心眼地挨近晋衡的耳边后才笑眯眯地开口道,
“悄悄告诉我们吧小相公——在这世上你最想和谁缠绵**?告诉了我们那个人的名字——我们就把那些死老鼠有没有从我这儿过去的秘密告诉你好不好?”
晋衡:“……”
这种不怀好意的问题简直和故意被人窥探**没什么两样了,晋衡一时间脸色夹杂怒气地抬起了头,看样子是真的有点不太高兴了。
而面对着晋衡带着薄怒的注视,原本就是想激怒他的螺嫂们却是挤眉弄眼地哄堂大笑了起来,而相对的晋衡也不可能真的对着一群还捉弄人母螺就大打出手,所以绷着脸沉默了一下,慢慢恢复原本正常情绪的他大舅想了想却忽然表情一顿,接着便干脆面无表情地将视线转向这些螺嫂缓缓开口道,
“我全都告诉了你们?你们就会说实话?”
“是啊~是啊~我们河螺可都是世上最讲信用的~哈哈~小相公是不是心里不高兴了呀?”
“你们手上有一个能和相隔很远的人说话的河螺对吗?”
“哎哟,知道的真多,果然是博学多才的小相公,怎么着,是想见识见识吗?那可得先把你的秘密告——”
“那不如干脆多问几个吧,反正你们不是什么都想知道么。”
“啊……啊????”
一听这话就集体呆愣地立在螺壳边,螺嫂们的表情看上去扭曲滑稽极了,毕竟都戏弄了那么久人了,她们可还从来没见过这么配合的,而晋衡见状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保持着他一贯的淡定平静地抬起淡色的眼睛,又慢吞吞像个老头子似的补充道,
“古书云,螺有窥私之癖,越是不满足你们的求知欲,你们反而会越好奇,我诚心回答,也希望你们知无不言,毕竟眉郎一众占据这死人河明显还有别的目的,你们作为河螺放任他们如此,到头来只会祸及自身。”
“……”
“而且你们刚刚不是说最想听我这种人心里的秘密么,那不如尽管随便问吧,我虽然有些介意倒也不至于不给面子,但你们之后也必须把自己螺壳里藏的秘密都交出来,否则……不是只有你们会生气吃人,人也是会生气吃螺的。”
完全没想到会被这年纪轻轻的凡人给反将一军,躲在礁石下面被莫名其妙恐吓了一番的螺嫂们一时间瞪着眼睛结结巴巴地想反驳,可还是之前看着不太起眼的晋衡却已经抢占了她们的话头迅速把什么话都给说了。
而干脆堵在她们的礁石面前坐下,又老神在在地整理了下自己思路,回忆了一下之前那个问题的晋衡先是冲着那个目瞪口呆的胖螺嫂沉默了几秒,又声音干巴巴地开口道,
“您刚刚问我什么?”
“……我……我……我问你……”
“你问在这世上最想和谁**,他又叫什么名字,恩,在这世上我最想和一个叫秦艽的人缠绵**,他现在就在河面上的小船上等着我,如果你们想知道他长什么样也可以上去看看他,但是他很讨厌脏兮兮,不讲卫生的河螺,所以你们最好要记得躲远一点,否则他会发火。”
“……你……你……这是耍诈……你……不讲信用……我们根本没有说过……”
气的话都有点说不溜了,面色发青,眼睛发绿的螺嫂们咬着牙哆嗦着手指就要张开一嘴獠牙出来生吃了晋衡,却还没开口就被白发青年手中的那张栩栩如生的纸青鱼给吓了一跳。
而经过长时间学习,已经向自家家属请教并充分掌握了该如何恐吓人的他大舅见状也慢吞吞地收回手,随后才如一开始出现时那般‘礼貌温雅’地淡淡开口,
“恩,我已经如实地回答了,这就是你们想知道关于我的秘密,那现在换我来提问了,第一个问题马上就要开始了,都准备好了吗?”
螺嫂:“……”
……
河底的螺嫂们俨然陷入了一片水深火热之中,上方西北城老鼠洞内的谈话却依旧在继续。
只是自从这某远道而来的秦小祟君开始主动和他们说话后,他和廖飞云他们发生的对话便一直有种说不出的沉闷和古怪。
这一点除开他刚刚傻乎乎地自己骂自己是个脑子有问题的变态之外,廖飞云和石小光也在之后和他发生的一系列谈话中隐约感觉到了。
因为虽然从表面上看起来他已经足够独立成熟甚至是独当一面了,但这个样子稚嫩了不少的秦艽身上明显还是有着很多毛孩子的通病。
就比方说,他十分爱板着脸和陌生人装酷,和不自由自主地流露出有点脆弱和落寞的情绪这两点上,而一旦确定石小光他们没有太大的恶意,也不可能有本事对自己怎么样,一直显得精神很紧绷的他也露出了稍许放松的表情,靠着墙发了会儿呆才一脸阴沉地在地上慢慢写道,
【如果这次我真的死在这儿,有些人一定晚上做梦都会笑醒。】
【啊?谁会笑醒?】
【不知道,反正有个姓张的白痴肯定会笑话我,还有一些和我以前结过仇的,这世上讨厌我,希望我赶紧消失的人实在太多了,我活到这么大从来说过没有人喜欢我,没有一个例外。】
自暴自弃地眯着眼睛回答着,少年秦艽一个人靠在墙边又出了会儿神,还十分幼稚地故意用歪歪扭扭的字体写了个张叉叉是头智商五十的猪在地上。
而作为一头货真价实智商不足五十的猪,趴在地上的西北城主见状也有些委屈巴巴地吸了吸鼻子,搞得一脸尴尬的石小光和廖飞云在旁边好心地安慰了一下这位可怜的城主的同时,忽然想到些什么的石小光又有些难掩好奇地在地上写了一行字问起少年秦艽道。
【其实这个……张……张叉叉……应该是你很要好的朋友吧?】
【不是,谁会和这种没脑子的猪做朋友。】
【……恩……你们之前吵架了?】
【……】
【天天在一起的朋友之间总会吵架的吧?具体是因为是什么呢?】
石小光的问题让少年秦艽略微沉默了一下,他其实不太想和根本不熟的人说起这种事,但也许是因为除了某个家伙之外,一直以来他也没什么玩的比较要好的朋友和同龄人,所以不耐烦地抱着手挪开灰色的眼睛之后,他思索了一下还是干脆歪着头又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他身边总是带着一支很宝贝的笛子,叫一把青,这是他母亲去世前留给他的,据说是要留给他将来的妻子。】
【恩……然后呢?】
【我因为之前那件事和他大吵了架,他不但不帮我还和那群老不死的一样教训我,所以我就干脆偷了一把青,又告诉他我把那支破笛子扔在河里了,让他下河去捞了一晚上。】
【……】
【可他捞了一晚上之后却什么也没找到,其实我根本没把笛子扔到河里,我只是想故意耍他,一把青一直都在我这儿,然后等他再拿回笛子的时候,就说要和我绝交了。】
【……】
【你们也觉得我做错了?可明明是他先背叛我的!】
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让面前廖飞云,石小光甚至是西北城主和母狨都集体沉默了,少年秦艽看上去依旧是那副咬着牙冷笑的样子,但只要是个人都看出来他心里已经在气急败坏地怒骂那个敢和他主动提绝交的可怜受害者了。
而结合他之前的某些遭遇问题,某位祟君殿下后来会变成那种糟糕的脾气也变得容易理解多了,所以眼看着坐着火堆边的少年秦艽从一开始的孤僻冷淡不爱吭声,到此刻表情稍许放松地和他们说话,平时怎么也不可能和这个家伙好心说这么多的廖飞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冲这明明摔得鼻青脸肿,还在这儿和他们艰难硬撑的死孩子一言难尽地来了这么一句。
【我说……你是不是长到这么大都从来没人和你说过一句实话啊?】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纯粹这么一说,你朋友这人脾气可真是太好了,估计再生气也没忍心刺激你,可你有没有想过啊,你这么故意坑你朋友,还糟蹋对他来说那么重要的东西,他没发火暴打你一顿就已经很对你很够意思了好不好……】
【你……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就再说一遍,正好让你听听别人的真话……这辈子曾经能有个这样的朋友,你就赶紧知足吧……要是我,肯定不止和你绝交,我还得狠狠打你,骂你,告诉所有人都别搭理你……毕竟像你这种天生的讨厌鬼,不骂你肯定都不解气……不过也难怪,你整天这幅惹人讨厌的臭德行,所以才没人想和你做朋友啊,但凡是个内心真诚一些的人就不可能没朋友,所谓有因有果,没人搭理你那都是正常的,因为这些话就是你朋友没来得及告诉你这个讨厌鬼的,听懂了没有啊小屁孩——】
一张嘴就把什么难听刺耳的话给说了,抱着手侃侃而谈的廖飞云本来还说的挺起劲的,但等他被石小光在旁边推了一把之后,他才发现对面坐着的秦艽好像已经很久没说话了。
而猛然间一愣又结结巴巴问了句你没事吧,半天在母狨吼吼吼的担忧询问下,眼睛已经变得通红的少年秦艽才一脸狼狈地低下头快速地擦了擦手背上的眼泪。
“祟……君殿下……你……你你没事吧?廖警官!你看看这怎么办啊……你胡说什么呀……”
一着急直接就张嘴开口说话,手足无措的石小光看上去整个人都傻眼,显然是没想到廖飞云这么三言两语的竟然真的把秦艽给弄哭了。
而埋着头咬牙切齿地把刚刚不受控制就掉下来的眼泪都给擦干净,在这个年纪就已经自尊心强到一戳就碎,而且刚好就被戳中了心里最脆弱的点的小秦祟君才吸了吸通红的鼻子在地上用力地写道,
【你以为……你很聪明么……和他一样骂我一句讨厌鬼你很的意是吗!!】
【……额……不是……那个……】
【别……别再看着我……再看我我就直接杀了你们!!】
“……”
一看他真的气的爆炸了,石小光廖飞云和母狨赶紧都战战兢兢地埋下头不看他了,而刚刚一时得意就说错话的廖飞云也是尴尬郁闷的很,不仅要承受来自石小光,母狨甚至是西北城主的谴责眼神,连带着他自己都觉得和这么大一毛孩子瞎胡说有点过分了,等他冥思苦想了半天之后,抓耳挠腮的廖警官这才结结巴巴地开口道,
【那个……对不起对不起……你先别哭你先别哭……其实……其实我刚刚说的话也只是一部分……我觉得吧……有些事你也别一直往心里去……那些整天张嘴教训你的人一直说你这错了那错了也挺没道理的……谁也没说一开始做的不对以后就不能改嘛是吧……】
【……】
【额……每个人都是都有很多面的,怎么能单单以一件事就断定一个人的善恶呢?你身上也许有不好的一面,但肯定也是有闪光点啊,不然你朋友怎么和你绝交都不舍得骂你打你呢……比如说……额……还很讲卫生啊,厨艺特别特别好,诶,刚刚你不还好心帮了我们嘛是吧?所以你其实不用那么自卑……真的……知道你好的人总会愿意相信你的……】
这种话还从来没有人和少年的秦艽说过,所以整个人都愣了一下之后的他之后反而有些古怪地盯着廖飞云看了一眼,而意识到这么有哲理有深度的话显然和自己的个人形象有点冲突,所以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的廖飞云思索了一下还是和对面的秦艽小声补充道,
【这……这是一朋友和我说的……我以前对一个……恩,和你问题差不多的人一直挺有偏见的,他就拿这话回过我……我这人比较笨,所以当时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我现在想想也觉得挺对……那个人从来也没害过我,反而还帮过我不少次……可我老觉得他这人不是好东西,所以就对他一直不太礼貌……现在想想看,我自己其实也有错……还是我朋友说的对……】
这么一大通话说的廖飞云后背都开始流汗了,一说完就赶紧抹了抹额头就舒了口气,而听了这话,红着眼睛低头抱着膝盖的少年秦艽脸上倒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下,又面无表情的随口问了一句道,
【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啊?】
【他的名字是叫活雷锋吗?】
【……】
【无聊的烂好人。】
算是明白为什么晋衡家这位为什么从小到大都没什么朋友,后来还变得越来越不招人喜欢了,没法和他把有些事直接说清楚的廖飞云一脸憋火地瞪着眼睛刚要开口,等看见一旁的石小光一直在无奈地冲他摇头暗示,他想了想也没和这爱哭又脾气很大的小子计较,只是哼哼了一声又撇撇嘴在地上写道,
【行行行,当我没说,不过说实话……我嘴里的这位烂好人也就对着他们家那位整天活雷锋,只能说某人上辈子真是心善积德了吧,找了这么个心甘情愿和他一直辛苦耗着的,回回被某人骗被某人坑还要耐着性子掉过头哄他,哎哟,真是活活倒了八辈子霉了……】
这话说的含含糊糊的,少年秦艽也不太明白,但显然并不妨碍他敏感地察觉到自己被廖飞云给深深地嘲讽了,而就在这俩气场八辈子都不可能合的家伙又要一言不合地吵起来时,一旁无奈的撑着头的石小光却忽然好像听到了什么古怪又莫名的动静在洞口的上方传来。
而疑惑地往上面一看又侧着耳朵听了听,下一秒老鼠洞内的所有人只听着一道类似电话里的沙沙电流声传来,接着某位熟悉而又冷静的‘活雷锋’声音便像是在电台播报广播一样在众人的耳朵旁淡淡开口道,
“喂,廖飞云,我是晋衡,你现在人在哪儿吗?能帮我去找一下秦艽吗?”
作者有话要说:补了昨天的!明天继续加油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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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了一下,这样好点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