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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月那清秀的脸带着满满的忧伤与不满,这凌昭仪着实太过份了,怎么可以对这么小的孩子,下这般狠的手劲呢?这三个月来,她对小太子视若已出,看见他受欺负了,又怎么可能会不生气,不怒呢?
展冰玉听到官月的话后,若有所思,“月儿,皇现在在哪寝呢?”
“今儿晚?”
“嗯。品书网”
“今晚还是凌昭仪侍寝呢。这刚散席没多久,我过来寻主子您了。”官月实话坦言道。
展冰玉一听,脸色微变,急切的吩咐道:“你现在赶紧回去!抱着小太子去找皇,而且,要将小太子被凌昭仪掐伤的事告知皇,不然,怕是到明天,你也要被莫须有的罪名给连累了。”
“啊?”官月一怔,还是有些不懂主子的意思,为何主子的神色看起来有些慌张呢?她低下头,问道:“月儿愚顿,还请主子明示。”
展冰玉微眯眼睛,“你仔细想想,现在凌昭仪正蒙圣宠,虽然后宫,你不怎么受皇喜爱,但是不管怎么说,你的身份与她是平等的。但是,你有一样是她要强百倍的,虽然你没有所出,但是你却有小太子。也是说当小太子长大成人的话,继承了皇位,那么,你是皇太后。而这一点,以凌昭仪的心性,她绝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的,她也定会怀龙嗣的,她又怎么可能会让小太子这个绊脚石碍在她眼前呢?只怕这一次,她是想借小太子之名,把你除去,让小太子无所依。”
“那……”
“你赶紧回去吧,抱着小太子去找皇,希望还来得及。”
“那我现在回去。”
官月有些脚软,连忙站了起来,急急忙忙的要往外走去,见她神色慌张的样子,展冰玉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清风,你跟着去,不要让人看见你的存在,把一会发生的事,都告诉我。”
“是,小姐。”
清风一个跃身,脚已离地,她脚尖踏着黄瓦紧紧的跟着官月的身后。
展冰玉幽幽的叹息一声,“凌零儿,没想到,你竟是如此心急的想要除去小太子,只是你这般急进,会不会打草惊蛇了呢?”
展冰玉虽然是让官月赶紧回去她自己住的庭院——雪苑。
但是,当官月前脚刚踏进庭院时,远远的看见了皇身边的喜公公站立在那里了,心下暗叫不好,看来主子真的说对了,没想到这凌昭仪的动作那般的快,只是初初见面,立即想把她置于死地!
小喜子一见到她,递给她深深的一个眼光,立即朝里面的人说道:“皇,官昭仪回来了!”
官月脸色平静的走进去,抬首看了一眼正坐在一旁的皇,而皇怀里正抱着小太子,小太子正冲着皇笑呢。
皇旁边正站着那位才貌兼俱的凌昭仪,此时她看到官月进来的时候,眼里闪过一抹得意的神色,却不动声色的朝官月温婉的唤道:“月姐姐,这么晚,您这是去哪回来啊?”
官月冷笑,颇感无奈,终于明白了,主子经常说什么叫黄鼠狼给鸡拜年,说的是现在凌昭仪现在的样子吧?
皇天天翻她的绿头牌子,今晚更是让她直接侍寝,而她不好好侍候皇,无端的来招惹她,这打的是什么主意,只是要稍有一些头脑的人都知道她想做什么吧!
官月冲坐在那里的一脸平静的皇,盈盈行了一个标准的宫礼,“臣妾参见皇,未知皇深夜过来,有失远迎,还望皇降罪。”
“爱妃平身,只是这夜深了,爱妃这是从哪回来的呢?”
楚天笑抱着皇儿,虽然在与他逗弄着,装做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随口问道。
但是,官月知道若是自己有一句说了假话,那么惹得皇大怒的话,那不是人头落地那么简单的了。正在为难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了细微的声音,“实话实说。”
那是清风姐姐的声音!
站直身子的官月,抬起首冲皇微微一笑,回禀道:“回皇的话,臣妾刚刚去了织院。”
楚天笑剑眉一挑,沉声重复着官月刚刚说的话,“织院?”
官月不卑不亢的答道,“臣妾见今晚的宴席的水果也颇为新鲜,而皇您也赐予了一些给臣妾,臣妾听闻贵妃姐姐触怒了皇,被皇禁足,不得踏出织院一步。心里想着,这次家宴时贵妃姐姐未能出席,便想拿些新鲜的水果拿去孝敬贵妃姐姐。臣妾也是前去将水果搁下,与贵妃娘娘浅谈了几句,这回来了。”
楚天笑狐疑道,“你和展贵妃认识?”
官月清澈的眸光看着楚天笑旁边的凌昭仪,珠圆玉润的嗓音再次响起,“皇您还记得臣妾未入宫时,差点饿死在街头的事情吗?那时,正是展贵妃相助,并赠予了一百两纹银给臣妾,臣妾方能熬到在皇面前替沉冤莫白的父亲昭雪。而前些天贵妃姐姐入宫之时,刚好小太子病了,而臣妾因为要照顾小太子,也未能及时去给贵妃姐姐参拜宫礼,故未能知道当年的恩人,竟然是对臣妾有恩的贵人。”
楚天笑对于官月的番话,没有再开口询问,而俊美丽的脸庞,那好看而狭长的丹凤眼微眯着,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久久不说话。
一时间,整个雪苑的大厅变得寂静,而站在这里的人,心思却各怀鬼胎。
凌零儿表面还是带着微笑,只是纤纤玉手已经将手的那条丝绢给掐得起皱了,而目光狠毒的望着官月,心里正在想着该如何继续开口才好。
而这一切,都落入了楚天笑的眼里。
楚天笑看着凌零儿那熟悉又陌生的脸,什么时候,天真不懂勾斗的凌零儿,竟然也会沦为这样的女子?
怀的小太子楚恒一直只注意到许久没见的皇阿玛,小小年龄的他,哪里懂得现在房子里风云变幻,只要皇阿玛的心肠稍狠一些,那么,今晚会有人头落地。
小太子楚恒一个回首,看见了官月,兴奋的挣扎着从楚天笑的怀里滑了下来,微微颤颤,摇摇晃晃的小跑着往官月的方向而去,稚气天真的嗓音响了起来,“娘娘!娘娘!抱!抱!”
官月看着小太子楚恒满脸灿烂的笑容往自己的方向跑来,赶紧跑下身子,抱住了那个冲她跑来的小太子,眼里对小太子的慈爱,也情不自禁的流露出来。
楚天笑看见小太子楚恒如此的喜爱官月,心下也有了一番计较,因为,大人会说谎,但是只有二岁多的孩子是不会说谎的。
刚刚凌零儿带他来这雪苑的时候,小太子楚恒是正在睡着的,她说她很喜欢小太子,便抱起他来,睡梦的小太子被人突然这么一抱,被惊醒了,定眼一看到是凌零儿,拼命的哭,在凌零儿的怀拼命的挣扎。接着,他伸手从凌零儿的手接过小太子楚恒,他便不哭了。
当楚天笑抱着小太子的时候,凌零儿却故作惊讶的惊呼道,“皇,小太子的身,怎么会有瘀伤啊?”
他一愣,下一刻,撩起恒儿的手臂的衣服,发现他那小小的手臂果然有着又红又肿的瘀伤,肿伤的地方还抹着淡淡的药膏味。
满屋子的奴才们一见小太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受了这等伤,一个个胆战心惊的纷纷跪下,噤若寒蝉。
这一发现,楚天笑怒目的看着整个雪苑的奴才们,他寒声喝斥道:“你们的主子呢!”
官月的贴身奴婢如常颤音回道:“回皇的话,主子刚刚提着一蓝水果出去了,至于去哪,主子没让奴婢跟去。”
“去!派人去把她给找回来!”
小喜子听到皇怒火大发,应诺了一声,正要外出去寻找官昭仪,刚走出大厅,远远的看见了官昭仪回来了,只要她回来的及时,那事情好办得多啊,连忙通报官司昭仪回来了。
紧接着,便发生了刚刚的那一幕。
楚天笑睨看了一眼凌零儿,她怎么会知道恒儿身有伤的?这很让人匪夷所思。难道说……
还是说有些人,终究是要不得太宠了,否则会忘了自己的本份。
他故作漫不经心的向官月询问道,“那爱妃可知道恒儿身有伤?”
官月如实回答,“知道。”
凌零儿一听,终是没能忍住,咄咄逼人道:“官姐姐既然知道,为何知情不报?难道姐姐……”
后面的话凌零儿聪明的没有再说下去,也是点到而止。
官月抱起小太子,淡然一笑,语速不急不促,“因为小太子是今晚才受的这伤的,而臣妾也是在今晚散席后替小太子换衣时才发现的。至于是何人下的这毒手,臣妾还在查核当,再者,不报给皇知道,是因为掐伤小太子的那个人,臣妾尚未有证据证明。若是冤枉了某人,那会无端的挑起后宫是非,这便会给皇增加烦忧。为人臣妻,理应为皇分忧,而非是一味的给皇找些烦忧的事。皇,您说是吗?”
官月的话,一语双关,直说的凌零儿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却一句话也辩驳不出来。
事情到了这里,楚天笑已经知晓事情的七八分了,他觉得莫明其怪了,为什么凌零儿会突然说想要来看看恒儿,原来是如此的。
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凌零儿,此时,他心里若说没有半点痛心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是,仍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微微思索了一会,这便招手把小喜子唤到跟前,“小喜子,你替朕送凌昭仪回她的梅苑去吧。今晚朕在雪苑陪陪皇儿和官昭仪。”
“喳。”
小喜子连忙应诺了一句,来到了凌零儿身边,轻声说道:“凌昭仪主子,请往这边。”
凌零儿望了一眼官月,垂下头,咬咬银牙,心虽有不喜,但宫礼仍需要行拜的,“皇,臣妾先行退下。”
“嗯。”
楚天笑不可置否的轻嗯了一声,没有再看她一眼。
官月抱着小太子,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声问道,“皇,需要更衣吗?”
“不用了,来,你也好久没和朕聊过天了,今晚你陪朕谈谈你是怎么认识贵妃的吧。”楚天笑平易近人的询问道。
官月虽然有些不解,却也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若是一句错话,把主子给连累了,却是得不偿失。所以在很多地方,都是一语带过,绝不深谈。
……
在凌零儿离开的时候,清风也施展她那燕子般的轻功回到了织院,院子里早没了小姐的身影,赶紧四处寻去,发现小姐正在书房里作着画,听到了她回来的声音,启口问道,“回来了?”
未等展冰玉询问,清风自己便急急的说了出来,“小姐,果真如你想的那般,凌昭仪今晚带着皇去了官昭仪的雪苑去了。”
展冰玉搁下手的毛笔,莞尔一笑,“结果呢?”
“官昭仪息事宁人了,也没有挑起任何是非。”
“这样做挺好。来,告诉我事情的全部吧。”
“好。”清风如实的将那雪苑发生的事全部都告知,说完后,她也有想不明白的地方,“小姐,为何官月不趁此机会给凌昭仪一个教训呢?”
展冰玉闻言,摇了摇头,“没用的。当今圣,决非是傻子,他我们更清楚事实的真相,他在皇宫里长大,尔虞我诈的事,他经历的还少吗?谁是谁非,他任何人都清楚。而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让喜公公送凌昭仪回去,凭这一点,皇对凌昭仪还是有情的。”
“可是,凌昭仪如此狼子野心,难保她日后不会动小太子的啊。”清风担忧道。
对于清风的担忧,展冰玉却耸耸肩,反问道:“这与我们何关呢?小太子的安危,由他的父皇去保护,我们为何要掺合一脚呢?”
清风一愣,下一刻明悟了,垂下首,低声回道:“小姐,我懂你的意思了。”
小姐,终究还是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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