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勒当天就把铺盖卷全部搬到巴赫毡房中,一边鄙视巴赫不会照顾病人,一边烧水给朱阳洗澡洗头发,把巴赫给朱阳穿的带补丁衣服远远丢开,巴勒提着自己的衣服给巴赫看,“去年做的新衣服,我自己都舍不得穿,一共才穿了三回。”
看到巴勒伸出三根手指头,巴赫撇撇嘴,按下他一根手指,“第一回就是转山会,速尔思部落的扎三手捧着香烛在人群里晃悠,不小心燃了你的衣服,你俩扭打在一起,半晌才被俺们分开。”
巴赫按下巴勒第二根手指,“第二回赛马节,你恰恰看到扎三,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管是赛马还是射箭,你一直跟扎三对着干,扎三火冒三丈,摔跤的时候,对你下狠手,你新衣服裂开三尺长口子。”
低下头看看手里衣服,巴赫捻起衣服上格桑花枝蔓,“这条格桑花,由当初的一朵小花蕊,变成一条枝蔓,第三次就变成花丛,难得难得去一次格桑城,你两也能碰上,真是缘分。”
“狗记千,猫记万,你得瑟个啥?”巴勒从巴赫手里抢过衣服,快手快脚给朱阳穿上。
晚上吃饭的时候,巴勒抢着给朱阳喂饭,巴赫已经眼睛冒火瞅着巴勒,睡觉的时候,巴勒抱着铺盖硬生生挤过来,一屁股把巴赫撅到一边去,巴赫咬牙切齿摁到巴勒,‘砰砰砰’用力捶打,“你个滚刀肉,二皮脸,越发蹬鼻子上脸了。”
巴勒挣扎着,猛然一脚踹在巴赫裆下,看着巴赫身子弓得像个虾球,巴勒哈哈大笑,“记吃不记打,再来几次,你这辈子就帮别人养媳妇崽子吧!”
巴勒和巴赫的战斗,持续很久,每次巴赫把巴勒压在身下捶打,巴勒总能找到办法给巴赫来个狠的,最终也是巴勒挨着朱阳睡下。
天刚微微亮,朱阳已经醒转,拿掉巴勒压在自己身上的一条腿,轻轻站起身,走出毡房外面。
筋脉被毁,连肉身也有些怕冷,早已经寒暑不侵的身子,在寒风中瑟缩了一下,朱阳苦笑一声,走回毡房中盘膝坐下。
果然有得必有失,断裂的肌肉和筋脉,已经混乱得生长在一起,要想把筋脉重新接回,必须先破坏。
仙府中到处是裂痕,三个法宝伤痕累累,鬼叟和宁珍还能凝聚出一丝薄雾回应朱阳召唤,三角眼任凭朱阳呼唤,始终没有回应。
想到自己差一点陨落,朱阳就后怕不已,差一点就再也不能返回仙界,仙尊若是得知自己陨落,还会一如既往照顾姐姐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最初在背山县,自己不想惹人注意,连世俗凡人也是能避则避,不愿意沾惹,可是就是为了躲避麻烦,结果遇到玄宁这个修士。
在隐仙宫宗门,面对不死鸟公会刁难,自己选择远走火神山脉避祸,可是贺一一并没有因此收敛,先是引着疯癫兽前来诛杀朱阳,再是亲自前来下手,若不是鬼叟相助,自己早已经陨落在火神山脉。
可见,一味的谨慎小心没有半点用处。
只有手里有足够的力量,才能活得自在,才能让一些事情,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发展。
他的筋脉需要打断之后重新生长,他的仙府需要恢复,他的法宝需要重新祭炼,这些都需要灵石,需要灵药。
“修士老爷你好啦?”巴勒揉着眼睛坐起来,伸手摸了一个空,立马眼睛四处寻找,看到朱阳盘坐在角落,立马窜过来。
朱阳嘴角抽搐,‘修士老爷’这是什么鬼称呼?
巴勒根本不用朱阳回答,自顾自说着话,“我做的面疙瘩汤,那是远近闻名,指头大的面疙瘩,加入不到一年的羊羔肉,撒上十三香和白胡椒,再淋上香油,舌头都能呼噜掉。师傅你等着,马上就好。”
几句话的功夫,朱阳从修士老爷变成师傅,不给朱阳开口拒绝的机会,巴勒直接窜出毡房,只留下朱阳和巴赫大眼瞪小眼。
“你救了我,我可以帮你完成一个心愿,你最想要的是什么?”朱阳一开口,把自己都吓了一跳,这个沙哑难听的声音,居然是自己发出的?眼睛扫过面前的台面,朱阳赶紧补上两句,“当然了,我是修士,不是神仙,死人是不能复活的。”
“只能一个愿望吗?”巴赫想了一会,有些难以取舍。
“只能一个。”朱阳默默看着巴赫,居然要想这么久,面对修士,难道不应该象巴勒一样,直接跪倒拜师吗?
“我要找到姆妈。”巴赫终于下定决心,说出心中最想要的东西。
朱阳揉揉额头,果然是个别扭的家伙,看看这个台子上,手掌大的弓箭,颜色掉落得差不多的荷包,只剩下半个的灰突突小球,朱阳语带(诱)惑,声音有些夸张,“你不想做草原上最强大的人吗?不想做格桑城里老爷吗?不想做人人仰视的修士吗?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
“不改。”巴赫语气坚决。
“好吧,看来你也不知道你姆妈在哪里?”看到巴赫点头,朱阳抱住脑袋哀嚎一声,自己还有无数事情要办,件件都需要钱,可是现在这里三个人都没钱。
朱阳摊开手掌和巴赫掰扯,“这个世界很大,你一个人去找,很难找到人。好比你们如今生活的地方,也许今天你来找,这个人不在这里,可是你心里想着,这里已经找过了,没有,这个地方你应该不会再来,可是你离开之后,这个人也许就出现在这里。”
“那该怎么办?”巴赫低头想了想,发现真的有可能这样。
“权利,当你手中有权利的时候,就可以号召无数人帮你找,所以你的愿望应该改变一下。”
“不改。”巴赫语气依然坚决。
“好吧,我们找人,草原那么大,要找人可不简单。匕首,睡袋,火种,盐巴,这些都是必需品,每天的食物也是必需品,我身无分文你看到了,你的牛羊全部卖掉,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还是想着怎么赚钱吧。”
巴勒端着两碗面疙瘩进来,“我和巴赫想赚钱,很难。师傅想赚钱,容易。格桑城就有角斗场,我们去角斗场简直就是抢钱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