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皇上冷笑道:“难道不是因为你吗?襄亲王?如果当时不是因为你跟四皇子来往过密,三弟会因此被父皇怀疑吗?”
这句话似乎戳到了萧煜的软肋,他顷刻脸色大变,甚至连身体都微微战栗。萧炼叹了口气,恢复了正常语气,朗声道:“阿煜,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正事不干一件,整天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此时,他倒是拿出了做兄长的样子,语重心长。
结果萧煜轻轻一笑,四两拨千斤地说:“皇兄你想到哪里去了,阿煜说的是三哥身上那些因为征战所留下的刀伤!”
这次轮到萧炼脸色大变了。
听完萧炼与萧煜这番含沙射影、夹枪带棒的对话,萧烨才圆场:
“皇兄,阿煜他一向口无遮拦,请您恕罪。”虽被狼狈地绑在那柱子上,但萧烨却依然从容如初,每一字每一句,甚至连语气语调都那样恰到好处。作为一个旁观者,沈芫初忍不住要为他喝彩了。
“三弟,为兄也是不得已。”说完萧炼又看了一眼沈芫初,“朕需要给众人一个交代。”
“臣弟明白。”
芫初想了想,走到了萧烨身边:“事到如今,不管对错,谢谢你代我受过,但,我不想欠你人情。”如果萧烨因为代她受过有了三长两短,那她之于萧煜与小十三,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还有,都说人情债难还,她不想有这么多牵绊。
“皇上,完颜初想自己领下这一百鞭。”
“放肆!”萧炼龙颜大怒,“来人,将完颜初拉下去,让她好好看看,自己的丈夫是如何为她受刑的。”说完他大手一挥,两个禁军就已经将她按在了地上。萧煜痛苦不已地闭上了眼睛。
行刑之人终于拿出了那鸡蛋粗的长鞭,那鞭子在空中划了一条线,便闪电般落在了萧烨的背上。那细小的皮肉撕裂的声音,顷刻贯穿了芫初的鼓膜,她心惊肉跳地看着萧烨,他却因为痛苦而闭上了眼睛。这一道鞭痕,生生撕开了他的后背,血肉外翻触目惊心。这才仅仅一鞭子而已,一百鞭下去会是什么样?芫初慌乱起来。
“啪!”又是一鞭,殷红的鲜血顺着他小麦色的皮肤,蜿蜒下滑,这道鞭痕跟之前那道交错成一个叉,交会之处,血肉模糊。
萧烨牙关紧闭,面容坦然。
“八、九、十……二十五,二十六——”这宛若催命的查数之声,声声如钉,钉在芫初心头。
三十鞭打完,萧烨额上早已沁满汗水,脊背上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淋淋鲜血早已浸透了那条黑鞭子,在黯淡的光下,散发着妖冶的红光。为了对抗疼痛,他双腕用力那铁链竟早已深深勒入血肉,腕骨清晰可见。
立在一边的萧煜早已泪流满脸。
沈芫初脑中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开始流泪的,只知道眼泪沾湿了面前大片的土。
“靖亲王,受不住您吱一声——”行刑官十分钦佩萧烨的铁骨,只是此刻见他面如金纸,也不禁担心地问了一声。“皇上,奴才担心靖亲王撑不住了。”
“皇兄——”萧煜双腿一软跪在了萧炼面前,他面容哀戚,终于没有了之前的嚣张跋扈,他
紧紧抱着萧炼的腿,苦苦哀求:“求求你,绕过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