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侧妃失声尖叫:“这……这不合规矩。”
开玩笑,分了家,自己还有什么银子可捞,自己好不容易熬到现在,当家作主才几天,王侧妃跪到北齐王的脚下:“不,王爷,你……这不合规矩。”
北齐王说得风轻云淡:“很合规矩,北齐律法去年就颁布了,鼓励成子男子分门立户,这样不仅有利于税制,更有利于家庭合睦,律法上有我的印鉴,所以你回去吧,我会让运成把分家的消息送到王府。”。
“不,王爷,你不能这样”王侧妃急了,不都是当家的死了才能分家吗,他还……她不敢再想了。
“哼,不要以为我不会知道,你和你的好媳妇做了什么?”北齐王夏守正浑身凌厉,气势迫人。
“你……”王侧妃吓得瘫倒在坐,浑身发抖,完了,都完了。
“不要再让我听到,再听到决不轻饶。至于女儿的嫁妆,我会让人备,就不需你过手了。”齐王夏守正扫了她一眼,移开脚步走开不再说话。
自作聪明的王侧妃决不会想到,自己成了北齐王府分家的导火索。
北齐王夏守正自从长驻世子府后,就生了分家的心思,可自古高堂在不分家,已经成为默认的习俗,北齐王夏守正当然也认同这一习俗,这一年来,看着临齐及周边县郡的发展,早已超过金府郡周围一圈,这不争的事实让北齐王不得不正视流言飞语。虽然自己不承认迁府之事,但是世事难料,他也有点动心了,王侧妃的闹腾,只不过让动心变为行动而以。
斗志昂扬而来的王侧妃垂首丧气而归。
金府郡王府的众人听到这个消息后,高兴的多,失落的少。
“王贱人回来了”陈侧妃高兴问道。
“是夫人。”
“哈哈,好,好,想不到是这个结果,也算不错,至少不要看她脸色过日子了。”陈侧妃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心境倒是平和下来。
“是”
王侧妃院子
“姨娘,谁让你去的?”夏庭远急得跳脚。
“谁?还不是你的好媳妇”王侧妃把责任推到媳妇头上。
“她,这个死女人,看我不揍扁她。”夏庭远转身就回自己的院子。
王府外院
夏宇庭听到这个消息后,狂笑不止,“想不到败在一个女人的手里。”一个被弃的女人,居然以自己之力,让北齐为之迁府,真是天大的笑话,天大的笑话!
邱士允在临集小街上等到青梅。
“你找我有事”青梅走得比较急,手提着裙摆,心虚的朝四周看了看。
“嗯,有点事,不如到舒先生的办事处去吧,那里人少”邱士允见青梅一副做贼的模样,笑笑问了一句。
“哦”青梅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
两个人到了办事处的会客间,舒秀才看了看外面,帮他们把门关上。
“你知道的,婚前我们是不能见面的。”青梅见人,看着邱士允说道,一脸甜蜜。
“我知道,那个……就是……”邱士允找了一个凳子让青梅坐下,自己也找了一个,在她对面坐下。
“有为难的事?”青梅感觉邱士允似乎不高兴。
邱士允抿了抿嘴,欲言又止,实在是开不了口。
“说呀,不说我走了。”青梅见他这样,心里有点生气,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唉,不知如何开口?”邱士允叹了一口气,看了她一眼。
“啊,你是不是不想娶我了?”青梅感觉那一眼,意味深长,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是,不是,你别瞎猜?”邱士允见青梅居然这样想,连忙解释。
“那是什么事?”青梅想不明白了。
“就是……”邱士允动了动嘴,说不出口啊!
“就是什么呀”青梅急了。
邱士允呼了一口气,“你的嫁妆能不能少点?”
青梅先一愣,然后明白了,他们逃难至此,还没多少光景,手中的银子不多,“我以为什么事呢,放心,我懂了,我会把妆嫁由明面上改到暗处,不让你为难。”
邱士允见她明白事理,高兴的把她拥在怀里,“让你为难了。”
“这有什么?小姐出嫁时,明面上就十万两,但我们老爷几乎把家里能动的银子全给小姐了,三十多万两呢。”
“这么多?”邱士允不敢相信,据他所知,每个品级嫁女都有定制的,公主出嫁也不过十万两左右,她居然如此之多。
“嗯,”青梅点头。
“世子妃的父亲可真舍得,据我所知,北齐王的女儿嫁给皇帝,也不过十万两。”邱士允不敢置信,一个宗室手里有这么多银子?
“那是,我们小姐,从八岁就开始嫌银子,三十万两算什么。”青梅可是跟着吴婉娇一起走过来的,对自己的小姐知道的清清楚楚,小姐嫌得第一笔大银子,就是自己曾生活过的北郊。
“她真得很小时,就会赚银子?”邱士允好奇。
“恩”青梅觉得自己多话了,并不再想多说。
邱士允见她这样不再问,心想,自己已经算是少年早慧,难道还有人更早慧?
吴婉娇依旧每天坐在正厅里接等各路官员家属,有品极的多喝一口茶,没有的,进来行个礼就退了出去。
金府郡不少官员家属都带着适龄小娘子,到吴婉娇面前晃悠,吴婉娇只管微笑,既不否认也不承认,让那些官员家属摸不清头脑。
“世子妃,你看小女,别得优点没有,这性格是一等一的好,温顺、体贴,放在世子妃身边端茶送水,再好不过了,你看……”汤夫人陪着笑,推荐着自己的女儿。
“夫人,你身上这件锦锻的花样挺别致,这是在哪里买的?”吴婉娇看了看她,并不接她的话,给自己添堵的事,她脑子抽了才会干,赶紧转移话题。
“哦,这个啊,是儿子从赵地买来的,听说,是赵地今年最流行的式样。”汤夫人挤着笑回答。
“不错,花样不老不嫩,真正合适。”吴婉娇点头,有模有样夸了一句。
“世子妃,过奖了,你看……”汤夫人再次提醒。
“秋实啊,给夫人添茶”吴婉娇转过头对秋实说道。
“是”秋实行了行礼,拿茶壶给汤夫人添茶。
汤夫人吃瘪的端起茶杯,再也没有插进话的机会,卫夫人见此闭上要开的口,低眉垂眼。
此时,外间小莲挑开帘子进来,到吴婉娇的耳边丝语了一句,“世子妃,燕太妃来了。”
吴婉娇吃惊的转头看向她,小声问道,“什么路数?”
“啊”小莲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前几年当中,也曾来过一两次,听说燕地不大,夹在赵地和晋地之间,是三代外的郡王封地。”
“还有吗?”吴婉娇不相信,北齐王府没什么事情,太妃极的人物大过节的随便跑过来。
“带着嫡孙女过来的。”小莲看了看吴婉娇小声说了句。
“哦”吴婉娇点了点头了然,“王妃没招待?”
“已经在王妃那里了,让您一会儿过去。”小莲回道。
“行,知道了。”吴婉娇眯了眯眼,真烦人。
“是,奴婢先行告退。”小莲行了行礼出去了。
吴婉娇不言不语端起杯子,在坐的夫人们都明白了,连忙起身告辞。
走到外面月亮门处,汤夫人脸色不虞,“这世子府也不怕人耻笑?”
“人家京城来的,怕什么”另一个夫人也不甘道。
“王妃还是当今太后的表姐妹呢,王府里不一样该妻就妻,该妾就妾,我倒不相信了,她能守得住。”汤夫人冷哼。
“行了,别说人家守不守得住,先顾自己的家守不守得住吧”另一个夫人心急如焚,“你说王爷能放我们这些人家一马吗?”
“天晓得,我总觉得联姻才能牢靠,可这女人……”汤夫人想着去年一冬和这个年,自己都在跑关系,可是……哎,难道汤家真得要没落了?
“走着瞧”
“是,都看着,就不信这个邪了。”
一里村
“哥哥,过大礼准备得怎么样了,聘书和礼书都找人写好了吗?”邱敏抽空回到一里村,见到哥哥问。
“找了。”邱士允淡定的回答。
“谁啊?”邱敏急切的问道。
“你未来夫君的爹”邱士允抬眼笑着看了她一眼。
“啊,哥哥,你乱说什么呀?”邱敏不好意思了。
“你不同意?”邱士允故意沉思的问了一句。
“哥”邱敏跺脚,不知自己应该说什么合适。
“好了,不跟你乱说了,大婚正日是二月初五,聘书和礼书准备正月初八送。全福之人选了张夫人和胡婆子,聘金、礼金及聘礼你不是看到了吗,都在厢房放着呢。”
“哦,那放嫁妆的屋子都腾出来了吗?”邱敏还是不放心。
“腾了”
“哦,我这段时间都在世子府,没能照顾到,你到是样样都备得齐全。”邱敏见自己哥哥准备得挺齐整。
“你哥我,可没有白晃荡那几年,都参加多少场婚事了,再不济也能捋个大致。”邱士允得意,没有长辈,自己也把事情做起来。
“知道,你不就是说自己是个全才吗?”邱敏撇嘴。
“学着点,不久就是你了”邱士允内心真是高兴,流浪至此,能有这样真是不错了。
“我这个女史官可不是白当的,这三书六礼,早就滚瓜烂熟于心了。”邱敏才不怕呢。
“也是”
王妃待客厅
“姑姑,这就是我那不济的儿媳妇”王妃向燕太妃介绍自己的媳妇。
“哦,好孩子,过来让姑婆看看,几个月了?”燕太妃热情的招着手,让吴婉娇到她身边。
“回姑婆,快六个月了”吴婉娇走到她身边,行了礼,回答道。
“哦,那产期在三月底四月初,还好吧”燕太妃如长辈般口气温和,态度和蔼。
“谢谢姑婆惦记,一切还好”吴婉娇笑笑答谢。
“好,好,好”燕太妃说着就撸下手上的镯子,镯子通体莹翠,颜色自然而富于变化,鲜艳悦目,翡翠的颜色比任何玉的颜色都要鲜艳,质地比任何玉都细腻,它能像一颗晶体那样透明,它的价值也是所有玉质中最高的,被称之为“玉中之王”,吴婉娇看了看齐王妃,见齐王妃不甚在意,自己也不好扰了她的好意,心想大不了等回礼时,也给个贵重的,笑盈盈的谢了。
边上的少女身穿粉红色罗衫,下着湖蓝绉裙,瓜子脸白嫩如玉,微笑时颊间微微泛起一对梨涡,淡抹胭脂,白中透红。弯弯的柳叶眉,浓淡适宜,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黑白分明,梳着流苏髻用粉色宽丝带绾起,剩下的长发及垂腰,和高挑的身材相得益彰。
好一个标志的美人!吴婉娇感叹着,见她看过来,点头笑一下,心想马上就应当有人介绍她了,果然被称为姑婆的燕太妃拉着美人的手说着,“妍儿,来,见过世子妃。”
“是”美人儿端庄典雅走过来,朝吴婉娇行礼,“妍儿给齐世子妃请安了。”
“客气了,快请起。”秋实扶着吴婉娇虚扶了一把妍儿。
“瑾之媳妇,妍儿比你小,你就叫她一声妹妹好了。”燕太妃笑着朝吴婉娇说道,亲昵的拉着她的手。
“是”
“好了,你们年轻人去出玩吧,我们这些老太婆说会话。”燕太妃见两个年轻人,朝王妃看了看说道。
“好的,祖奶奶,就不打扰你和王妃姑姑叙旧了。”美人先回了一句,笑语焉焉,娇俏可人。
“这孩子,让王妃见笑了,被宠坏了。”燕太妃客气的说着,注意齐王妃的神情。
“那里,像我们这些老太婆,最喜欢这样的小娘子,热闹。”齐王妃赞赏般说道。
“也是”燕太妃满意的笑了笑。
吴婉娇和美人一起往外走去。
“你是瑾之哥哥的第三个媳妇?”美人先开口。
吴婉娇一愣,随即想起夏景皓未成婚而意外死去的两个未婚妻,看了一眼她,没心情回答这种心机问题,只管朝前走着。
“咦,你不会说话?”
吴婉娇转头看了她一眼,对方一脸笑意,双眼似是澄净如水,一脸无邪,咋听之下,这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说的话,可是细嚼之下,隐藏在话之后的是不屑和不尊重,谁会在第一次见面不认识的情况下,说着似乎相识很久,才能随意说的玩笑话?此女不简单。
吴婉娇转头看了看远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决定以静制动。
吴珺妍笑笑,“婉娇姐姐生气了?”
吴婉娇已经确定,这女人肖想自己老公,吴婉娇调整一下自己的表情,“你是……”
“婉娇姐姐不知道?我和你一样,是宗室女,不过我曾祖得到先祖的赏识,封了燕地。”美人笑着解释道。
“哦,那你叫吴……”吴婉娇心想,宗室人口那么多,我连自己家人都认不周全呢,知道你是谁,笑话。
“吴珺妍”美人大方得体的回答。
“吴妹妹,欢迎来府里作客,不过你看……”吴婉娇指了指自己的大肚子,好像非常抱歉“我是不能陪你了,不如,让世子爷安排人陪你?你看这样可好……”
“这样不好吧,瑾之哥哥很忙的,就不打扰他了。”吴珺妍巧笑倩兮,真让人生不出厌。
“你可真贴心。”吴婉娇意有所指的笑了笑。
“那当然,我小时候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瑾之哥哥对我很好。”吴珺妍并不在意吴婉娇的试探,大方说出自己与夏景皓的渊源。
“哦,那就好,你看我要去休息了,王妃有安排你住哪里了吗?”吴婉娇不置可否。
“安排了,婉娇姐姐,那你去休息吧,要是让你累着,瑾之哥哥可饶不了我。”吴珺妍边笑边说,每一句里都有‘瑾之哥哥’。
“那妍妹妹你自便!”吴婉娇笑笑回头就走人。
吴珺妍站在那里看着吴婉娇离开,一脸笑意,如果细辨,发现这笑意的内容已经变了,她有一张清纯可人的脸庞,微笑泛起一对小梨涡天真无邪,男女老少通吃,可这女人居然不买账?没关系,以前是自己不想,现在是自己想,只要自己想,还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青梅的婚事虽然紧凑,但是六礼,一步未少,年前已经纳采、问名、纳吉。
正月初八,邱士允请全福之人带着聘金、礼金及聘礼把聘书和礼书送到女方家中,青梅作为管事有自己的独立小院,青梅请小桃的娘——戴婆子做自己的长辈,接收了邱士允的来礼,又按风俗回了礼,顺便请期也一道完成了。
至此六礼已经成了五礼,就差二月初五的亲迎。
正月里不仅世子府准备着丫头们的婚事,临集周围一带也有不少人家走趁着过年过节,把喜事给办了,一时之间临集一带,整日里鞭炮声不断,显得格外喜气。
世子府
北齐王妃正式晏请了燕太妃,晚餐显得庄严而隆重。
北齐王和夏景皓都参加了这个晚晏,燕太妃和北齐王夫妇热闹的叙着旧,吴珺姘笑容可人站在夏景皓的边上,不知跟他聊着什么,气氛和谐。
吴婉娇坐在角落,不时两只手交递按摩腿部,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她又出现了腿部水肿情况。
秋实如一只小猎犬,站在吴婉娇的身边,脸色不虞,不时朝世子爷和那个女人看去。
“别看了”吴婉娇看着如斗鹅般的秋实,说了一句。
“啊”秋实转头看了看吴婉娇,“世子妃……”
“看了也没有用。”吴婉娇瞄了一眼秋实。
“小姐,你不气?”秋实撅起嘴巴。
“有什么好气”吴婉娇回了她一句。
“啊,你不担心”秋实看着淡定的吴婉娇不相信的说道。
“我怎么感觉,你比我还担心?”吴婉娇反问了一句。
“不是,小姐你……”秋实看了看对面,又看看吴婉娇。
“别大惊小怪的,男人和女人还不能说话了?”吴婉娇心想说说话怎么了,真是的。
“可……”
“别可是了,男人要是有心,我告诉你,十匹马都拉不回来”吴婉娇心里也有点不舒服,夏景皓当然是她的,她也有占有欲好不好,可是往往越想占有离对方越远,为什么呢,说到底,就是没有给对方私人空间,他也有朋友,也有自己的圈子,怎么可能跟你时时刻刻厮混在一起嘛,和别得女人说话,当然也是对方的自由和空间嘛。
“哦,”
“行了,你们家世子爷貌美如花,没几个女人盯上去,我才觉得不正常呢?”吴婉娇自己也是外貌协会的,看到帅哥当然也花痴,难道因为花痴就以为能嫁给对方或者跟对方有什么了吧,笑话,如果这样,自己岂不是早就成渣了,所以这也不是事嘛,大家互相欣赏一下而以,淡定。
“小姐,你这是什么论调”秋实瞪了一眼吴婉娇。
“高级论调”吴婉娇挑眉笑笑。
“这个女人要真成了侧妃之类的,你就笑不出来了。”秋实说了句现实的话。
“我……”吴婉娇认真的想了想,“嗯,有可能笑不出来。”
餐宴正式开始了,主宾依次入坐。
夏景皓对着燕太妃说道,“姑婆,婉儿有身孕了,我坐到她边上看着点。就不陪您老人家了。”
“你们看,瑾之学会心疼媳妇了,好,好,去吧”燕太妃对着北齐王夫妇大笑,笑过之后又对自己的孙女说道:“妍儿啊,你也坐到瑾之媳妇边上,帮着一起照顾,瑾之一个大男人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
北齐王眼角扫了下自己的儿媳妇,发现她淡定的坐在角落里,神情淡然,他的眼睛紧了紧,这次可不是丫头大肚子,这次可是儿媳妇自己大肚子,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眼皮动了动,意味不明。
夏景皓拱手向燕太妃致谢,带着吴珺妍走到吴婉娇的身边。
吴婉娇轻轻一笑,一顿饭,吃得当然热闹,在热闹中,吴婉娇说句客观的话,夏景皓和吴珺妍这两个人看着登对极了,说话、举止,惊人的相似和谐,并不是说吴珺妍刻意讨好或者模仿,而是他们有着一样的贵族教养,一样的生活方式、理念,所以两个人在吴婉娇的一左一右,姿态优雅迷人,连吃饭胳膊肘抬起的高度,都似乎用尺量过似的,被夹在中间的吴婉娇,在两人未说一句话的情况下,高低立马显现。
诸如各类中所说的吃饭使绊子当然没有,但是这种无声的氛围,让骨子里是平民的吴婉娇不适,他们吃饭真正是‘食不言’,动作优雅无声,边上立着的仆人适时添菜,他们目不斜视,不急不徐接着,细嚼慢咽。
在餐桌上相互夹菜,怎么可能?这样的事至少不会出现在世子府款待燕太妃的宴会上,这是吴婉娇第一次正式参加有品极的宴请,吴婉娇心生无力,不过吴婉娇心里强大,只是不适了一小会,就自我调节过来,我本来就是平民嘛,干嘛要跟他们比,再说,我也有我的优点嘛,不能一顿饭,就让自己自形惭秽,没有了自我,那真太对不起前世二十的教育了。
吴婉娇不再关注边上的两人,自己吃自己的,秋实也聪明,虽然不如另外两人的仆人做得熟练,但是她眼明手快,很快进入角色,和吴婉娇两人配合默契,这一段饭总算没丢太大的人。
饭后漱口,吴婉娇一个不小心,水还是在口中发出声音,吴婉娇瞄了一下,淡定的继续,奶奶的,不咕咚两下,嘴里能漱干净吗?
秋实递过帕子,朝她挤了挤眼。
吴婉娇眼皮抬都不抬,以为她不懂啊,自己和夏景皓生活,好歹几年了吧,他漱口是没有声音,她还问过他,难道在军营里,你还有时间和心情搞这一套,当时夏景皓就拎她的耳朵,对她说,自己不学无术,不要把旁人也看成这样。
能有什么办法,自己就这样了,怎么的?
夏景皓接过秋实的帕子,亲自帮吴婉娇擦手,擦嘴,轻声轻语说了句,“调皮。”
“啊”吴婉娇抬头看了看主桌,果然主桌上三个人都看向她,奶奶的,不会吧,不就漱口发点声音吗?
北齐王了然,自己跟儿子儿媳在一起吃饭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当然知道儿媳妇是什么样的人,并不计较,对着燕太妃笑了笑,“大着个肚子,多有不便,让燕太妃见笑了。”
“哦,哪里,哪里,瑾之媳妇和我们一样都是宗室,这点礼议规范当然有。”
王妃眼皮子一耷,心想,吴伯候家可能知道自己家是什么德性,就没准备高嫁,这礼议规范只学了个半吊子,自己早就领教,冷笑一下,不吭声。
吴珺妍本来眼角处有轻视流出,可看到夏景皓不顾场合,亲自动手为自己媳妇擦洗,心里不淡定了,这是一种姿态,一种我不介意的姿态,让她心生警觉,夏瑾之知道自己为何而来?让自己知难而退?
不得不说,这些豪门贵渭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富有极深的含义,这两个,一个有所表示,一个马上明白表示。
一场无声的搏奕,已经过了第一回合,至于说,如泼妇骂街,或者当面有一说一,怎么可能?那还是贵渭们的格调吗?当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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