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原谅你,不能原谅你说不爱我,不能原谅你让我哥哥死在我眼前”。
“青榆,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我不爱你了”我轻声道。
李铭沉身子一颤,鞠着我的肩膀不可置信的看着我道:“我不信,你看着我的眼睛说”。
我坚定的迎上他的目光说:“你知道今日封后大典我在想什么吗?我在想,我真的是生来给人家做皇后的,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我终究做了别人的皇后”。
“别人?”李铭沉面色逐渐阴沉,瞳孔骤变。
“对,别人,你在我心里与当初的九皇子,四皇子无异”我看着他一字字说道。
李铭沉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尽是冷然厉色。
“可是因为韩熙玄?”
我无奈:“我与他清清白白”。
李铭沉骇然起身盯着我道:“你自己信吗”?
我深深喘了几口气道:“信不信由你”。
李铭沉再次拂袖而去。
第二日皇上前夜从新皇后宫里愤然离去迅速传遍六宫。
后宫众人也可放心,我这个新皇后不过尔尔,绝不是当初的皇贵妃做派。
今日理应后宫诸妃过来朝拜,我亦是免了。
本就是一个空头皇后,我何必理事。
本是谁协理六宫便还让她管着吧。
用完早膳,高捷进来请安道:“皇后娘娘,皇上让奴才来问问您的意思”。
“你说”
高捷道:“皇上说封闻昭仪为贵妃,让她和秦淑妃协理六宫为您分忧,您觉得可好?”
这若菊本是嫔位之首,上面有贤妃和淑妃,如今突然一跃却成了四妃之首。
“张贤妃呢?”我问道。
高捷垂眼低头道:“皇上说您不喜张贤妃,就让她歇着”。
“知道了,就按皇上的意思办吧”。
“是”高捷跪了安退着身子出去。
入夜,我正哄着承林入睡,仁义进来禀报说:“皇后娘娘,宫外有个丫头求见,说是长春宫的”。
我疑惑道:“可说何事?”
仁义说道:“说是长春宫那位要见您”。
正好,她不来找我,我还要去找她呢。
我穿了厚重的白狐斗篷,只带了碎文,那丫头脸生的很,碎文问道:“长春宫现在还能有人伺候?”
那丫头看着也甚是本分,跪在地上惊慌道:“只奴婢一个送三餐进去的”。
碎文细细看她问:“你不是长春宫的?”
“奴婢不是,只管送膳食”。
“你下去吧,你这差事办成了”我说道。
她如临大赦,连连磕头:“谢皇后娘娘”。
碎文在前头带路,我与她一行二人徐步朝长春宫去。
长春宫大门紧闭,门外站着两个看门内官。
“开门”碎文道
内官看是我赶忙跪下请安,却为难道:“皇后娘娘,这……”
碎文气派十足大喝:“既知是皇后娘娘,还敢迟疑,敢怠慢皇后娘娘,想掉脑袋吗?”
二人互相使了眼色,终是开了宫门。
这支丫丫开宫门的声音我再熟悉不过。
只我进去后他们没敢再关上。
往日的中宫如今甚是萧条破败,竟连我被禁足之时都不如。
想是朱挽君也无心收拾打点吧。
殿门大开,里面透着微弱的光。
我踏上台阶走了进去。
正殿之上恍惚坐着个人,只她周身有几支跳动的蜡烛。
“你来了”朱挽君轻声说。
如果只听声音,会觉得她还是曾经那个雍容的皇后。
碎文从怀里掏出几颗夜明珠,在四处放了一颗,瞬间亮如白昼。
碎文知道我怕黑,只要是我夜里出门她必定随身带着夜明珠。
朱挽君穿着破旧的普通宫装,头发虽光洁的盘着发髻,却无任何钗圜。
好在,她气度还在。
“你做皇后了是吗?”她看着我头顶的凤冠。
“果然,在皇上心里没人能和你比”她自嘲笑着朝我走过来。
碎文迅速挡在我身前。
她看着我的凤冠道:“比我的凤冠华贵多了”。
我冷眼看着她,已经到此地步还端着架子不肯放下。
我曾经也是如她这般,不知端的是什么,却是骨子里不肯低头的傲气。
“我如果不找你,你会来找我吗?”她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我。
“会”我冷言道。
“问我如何能让太医诊出你有孕?”她挑了下眉毛,竟有几分得意。
我暗暗吃惊,我原本以为太医是听了她的吩咐一同陷害我。
“你的膳食里日日被我放了一味紫草根,你三餐食用不出一月必定乱了脉搏,闭了葵水”她轻笑道。
我与碎文对视一眼,皆已知道对方的意思。
原来碎文葵水不来问题出在这了。
“皇贵妃你……”
碎文打断她道:“你放肆,这是皇后娘娘”。
朱挽君大笑厉声道:“我不承认她这个皇后”。
我拍了拍碎文,示意她不要计较。
朱挽君止了笑道:“皇贵妃,你与我说说话可好?”
我虽恨她此刻也有几分敬她的傲气,我轻轻颔首:“好”
“只是你这掌事姑姑听不得,怕会要了她的性命去”。
碎文面上不悦,正要理论,我轻声说道:“你出去,让那两个内官知道你什么也没听到”。
碎文满脸担忧,却不得不领命,福了身子退了出去。
朱挽君朝我莞尔一笑:“坐吧”。
我在平日众嫔妃请安时属于我的第一个位置上坐下。
她也不再坐在高位,在我身侧坐下看着最上手自己的凤位说道:“原来这个位置这般高”。
她又是无奈苦笑,眼神空洞看着远方:“你知道吗,我们同在闺中之时,你是第一贵女,而除你之外的不论多尊贵都只被称一句贵女而已,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我的家室并不低于你,只是我们朱家从我爹才开始尊贵,你们闻家却代代尊贵而已,可是你知道吗,自从我见到皇上,那时他还是五皇子,我便再也不羡慕你了”。
她将头转过来,眼带笑意:“我初次见他时是在郊外,我并不知道他是五皇子,我还在想世间怎会有如此英俊出众的男子,那日碰巧亲军在追捕逃犯,那亡命人随手将我掳了去,五皇子挺身而出,亮明身份,向那人保证只要他放了我,那就放他生路,还说将自己的令牌给他,在匪人接令牌之时,不知他怎么的一把将我从贼人手上夺了去,我当下就暗下决心此生非他不嫁”。
“我当时很庆幸,幸亏我不是第一贵女,不然是怎么也嫁不得五皇子的,但是爹爹却不同意,爹爹说即使我在你之下做不了皇后,那也是能封个贵妃的,可我不愿,以死相逼,爹爹疼爱我,并答应我日后必定会相助五皇子”。
她摇头无奈苦笑道:“你知道的,以五皇子当时的处境,我嫁给他实属是他高攀了”。
我没回答,只安静的听她诉说,想是她孤单极了,也爱极了李铭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