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1)

听说自那日起,若菊便一天天好转,疹子一点点消下去,腹泻腹痛都有缓解。

呵呵,若说不是我做的,连我自己都不信。

这日,我在勤政殿陪李铭沉,高捷进来报说皇后求见。

我在勤政殿待的时日里,时常见其他妃嫔,或是送吃食,或是探望来求见,皇后来到是第一遭。

“那我先回避了吧”我说。

“无妨,皇后必定说后宫的事,你听了又何妨?”李铭沉说。

我复又坐了下来。

皇后头顶凤冠,衣着朴素,却挡不住气度华贵。

她落落大方的进来,我起身请安。

她给李铭沉请过安,李铭沉便说:“皇后坐吧”。

“谢皇上”,皇后朗声说。

毕竟是皇后,李铭沉对她与对其他妃嫔大有不同。

很是尊重。

“臣妾来是有要事禀报,刚好皇贵妃也在,那就一同听了”,皇后坐下后说。

“何事?”李铭沉问。

我看她如扇羽般的睫毛,也盖不住她清明大气的双眼。

“哎……是闻昭仪”皇后忧心忡忡的把话说了一半。

莫不是她告到了皇后那里说我陷害她?皇后这是来问罪了?

她又探了口气说:“臣妾听太医院的人说,闻昭仪已经十来日不准人请脉,今日臣妾带了张提点去长乐宫,软硬兼施才把了脉,这一把脉……”。

“皇后说话也学会遮遮掩掩了?”李铭沉说。

“不是臣妾遮掩,只是怕皇上和皇贵妃伤心”,皇后说。

“说”李铭沉变了脸色。

我看皇后神态,必是大事。

“闻昭仪她……早已胎死腹中”。皇后沉痛至极。

我看到李铭沉的手轻微抖动了一下。

一时间,皇后和李铭沉互相看着对方都不再说话。

怎会?

怎会胎死腹中?

难道她不是自己故意吃了虾蟹?

是我冤枉了她?

我瞬间又是忧心,又是后悔,又是心痛。

那孩子,那孩子已经七个月了,再坚持一下便可看到这个世界,成为最尊贵的皇子或是公主。

她还会唤我一声姨娘……

“闻昭仪如何?”李铭沉问。

“悲痛欲绝,一时难以接受,也一直说有人要害她”,皇后说。

李铭沉转头看我说:“我们去看看她?”

我原想她是故意吃虾蟹陷害我,可是看这情形明显不是,我怕她还在误会我,我去了怕她更加伤心,便说:“皇上去吧,我先回星月宫了”。

“好,你先回去吧,不要太担心”,李铭沉说。

我一时说不出话,只轻轻点头。

“皇贵妃未免对亲妹妹太过于淡漠了,”皇后看着我说。

我看她面无表情,薄薄的嘴唇轻启着。

我没做声,跪了安便走了。

随便怎么说吧,即使合宫的人都说是我做的,只要我并没有做,只要李铭沉知道我没有做便好。

我回到星月宫,碎文给我揉着如同灌了铜铅的脑袋。

我即使再厌若菊,我也并不恼恨她,并不希望她到如此境地。

况且此事,若爹爹知道了他该多伤心啊。

他老了,真的接受不了这种事情。

“娘娘对此事怎么看?”碎文边揉着我的脑袋,边柔声问。

我看了一眼愁眉苦脸的初月,便说:“初月,你先去休息吧,有碎文伺候就行了,我也准备就寝”。

初月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我知道她有心事,完全不是因为若菊,她是担心若菊再胡说八道。

待若菊退了出去,我便问碎文:“你怎么看?”

碎文说:“依奴婢在宫里二十年的经验看,昭仪娘娘这一胎,绝对是有人做了手脚,必不是昭仪娘娘本人,她应该不会拿孩子的性命冒险,”。

“你觉得会是谁?”

“奴婢不知,只知此人必定阴狠谨慎,连太医院都无从查起,又让昭仪娘娘怀疑了您”,碎文说。

“或许真的是她自己福薄,误食了什么,也不见得一定会是虾蟹,也不见得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脚,她与这孩子无缘罢了,怀疑我也是应该,我面上一向对她不喜,又对她身体口味了解”。

“娘娘……”碎文还想说,我便按下她的手说:“不必说了,我困了”。

我已经睡下,李铭沉才回来。

他轻手轻脚的躺在我身侧,我说:“若菊如何?”

他惊了一下说:“我以为你已经睡下了”。

“你没回来,我怎么睡得着?”我说。

李铭沉伸手把我搂了过来说:“闻昭仪她……自是悲痛欲绝,只一直说必是有人害她,我已经命皇后严查了”。

“她是不是还在怀疑我?”我问。

“明里暗里有提到你的意思,我都给斥回了,早前看她才情出众,经此事再看她真是糊涂至极”,李铭沉说。

我往前挪了挪身子说:“她怀疑我也是应该,我对她向来没有好脸色对她,又因她怀了你的孩子我起歹心也是应该”。

“你一向鄙夷不磊落之人,又怎会做这种事。”李铭沉说。

“或许嫉妒使我面目全非啊”我说。

“就算真是你做的也无妨,只要你开心,他们对我来说都无甚关系”,李铭沉声音有了困意,人也开始说糊话。

“昏君啊,昏君,得多么昏聩的皇帝才会说出此话”,我说。

“哈哈哈,我现在也理解了那些为了女子而王国的昏君”李铭沉说。

我信他说的话……,虽是玩笑。

在我心里他重要过一切,我想他也一样。

我爱他胜过在自己,我想他也一样。

这件事也惊动了太后,她很是伤心,命皇后严查。

若菊这件事成为了宫里的头等大事,人人自危。

若菊一直在自己宫里养身体,我也并未前去探望,嫂嫂来宫里看我之前先去看了她。

说她整个人憔悴的不行,也不愿与嫂嫂多说。

嫂嫂说她也是听哥哥说昭国最近一直蠢蠢欲动骚扰边境。

若再不老实,哥哥便要带兵弹压了。

我和嫂嫂都不想再让哥哥出去了,可是爹爹一心为国为民,一心希望哥哥报效国家。

待嫂嫂走后,我便去了勤政殿,我看李铭沉正与几个官员在谈政事,便悄无声息的躲在了屏风后面。

我虽长在盛京,但以前在闺阁,现在在后宫,对官员一向是认不清的。

只隐隐约约听有人说:“皇上自帝皇贵妃进宫以来,民间一直天灾不断,现在北方又闹了洪

灾,皇上天灾都是百姓受苦啊,还请皇上早做决断”。

我听他提到我,便故意竖着耳朵多听了几分。

李铭沉说:“你说国事,说天灾,你提皇贵妃做什么?难道洪水是她发的吗?”

我噗的一声笑出了声,又赶紧把嘴捂了起来。

“皇上,您太过宠爱皇贵妃了……”。

“怎么?朕的家事,你也要管?朕可有因为皇贵妃耽误国事?照你这意思就是发了洪水朕就应该把皇贵妃发配出去填洪水?”李铭沉严厉的说。

我又被他的毒舌给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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