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情义笑呵呵地望着妩媚夫人,妩媚夫人也娇媚媚地盯着他看。
妩媚夫人抬脸看向墨慈悲、章百人道:“你们赏金殿、新剑派和磨盘山都各让一步,今日我们这些人都是要去久乐山的,谁也跑不了谁,依本夫人看,你赏金殿和新剑派无须监押着磨盘山的人行,这样多让人没面子,磨盘山也自己有车子会走,让他们自己走自己的。你们休要强争了,再争起来,也没个休止了。”
墨慈悲不屑道:“我们赏金殿和新剑派什么时候轮到你狐狸洞来颐指气使了?”章百人问:“那要是这杜边关中途跑掉怎么办?是不是由你妩媚夫人来负责?”
杜关边怒声道:“废话,我二弟被抓去久乐山,我正要去久乐山讨还公道,还中途跑掉,跑你妈的头啊!”章百人笑道:“就凭你,还想去久乐山讨还公道,你讨还个屁的公道。”
只听破空之音响起,那天空中有两个人御空而来,一个是火黄衣的男子,一个是水蓝衣的女子。那男子脚下是一柄火焰大刀,女子脚下则是一柄水汪汪的宝剑。
两道身影并排落下,向满场的人看了一眼,那男子便看向魏听风道:“爹,特使已经催促参天菩提,故而参天菩特命我和心芳于路催行。”
魏听风骂道:“催什么催,催他妈的命吗,老子有脚不会自己走啊?那参天菩提也越来越嚣张了。”那女子道:“伯父,我看你们还是不要在这路上争强好斗了,咱们还是去久乐山要紧。”
武情义看着这一男一女,问妩媚夫人问:“姐姐,这两个是什么人?”妩媚夫人道:“那男的是五行教神火堂堂主魏听风的儿子,叫魏鼎中,这小女子是圣水堂堂主善雷殷的女儿,叫‘善心芳’。”
武情义“哦”的一声,见这魏鼎中还算英俊,善芳心也是貌美。
魏听风大手一挥道:“咱们走!”说着钻进飞翼里去了。魏鼎中和善心芳也御动身形,飞上半空。
墨慈悲对杜关边道:“走,你们可别想要逃。”杜边关“哼”的一声,向手下人一招手,跳上一辆四轮机车,开动起来。铁石豹子卫斯礼跳上飞空猎豹,启动开关。牛头大王也驾起飞天野牛来。墨慈悲和章百人率众跳进几辆小型飞车,尾随在大磨盘山的人后面。那墨慈悲很是不放心,便御动手中飞剑,守在大磨盘山的车身上面。
武情义也正要御剑飞驰,可是他手中这把剑只是寻常的钢铁所造,要御动起来飞上高空,那可需要消耗极其强大的功力,这一路御剑飞去,还不累死?眼看这所有的人不是有飞机,就是有飞车、飞牛、飞狐狸、飞豹子,那魏鼎中和善心芳两个脚下所踩的想必也是上等的刀剑宝器,独自己极其寒酸,一时面色有些尴尬。只见杜边关从车中向他一招手,叫道:“一岚,你怎么还不上来?”武情义“哦”的一声,正要飞身上车,却听九尾狐狸在头顶一声清叫,他仰头一看,妩媚夫人笑吟吟地向他伸出玉手,叫道:“弟弟,快上来与姐姐一道走吧。”
武情义喜上眉梢,伸出手去,捏住妩媚夫人的手,只感觉她那白嫩嫩的手指儿甚是滑腻,随即翻身一跳,跃落在狐狸背上。那狐狸背毛绒绒的,很是柔软。
武情义与妩媚夫人并排坐着,眼光不觉向她面容上看去,只见她外貌娇美,带着笑意,眼神深深的不能见底,那金钗柔发透着一股令人心旷神怡的清香,更兼那白嫩无暇的脖颈,和那诱人的胸际深-沟,武情义随即侧目,不忍去直视她。她的这个美貌,虽然不及天姑的仙姿仙容,却是别有一种风韵。
妩媚夫人一直笑吟吟着观赏着武情义,突然,她玉指一动,将武情义额头上的那颗假黑斑给扯了下来,格格笑道:“想不到,弟弟你长得好俊啊!要是把这胡子刮了,脸上洗净,便是这天下一等一的了。”武情义急忙抢了黑斑贴在脸上,焦急道:“姐姐你可别取笑我了。”妩媚夫人道:“好啦好啦,姐姐不与你开玩笑啦。”
九尾狐狸几条美丽的尾巴于空一荡,狐翅一扇,便即入空。半空中轻风拂面,坐在九尾狐狸身上一荡一荡的,甚是感觉惬意。
那前方不远处飞翅猎豹上的铁石豹子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见武情义与妩媚夫人说说笑笑,脸上神色变得阴沉沉的。牛头大王于旁对卫斯礼道:“怎么样,我老牛说得没错吧,某些人是不是既羡慕又嫉妒啊?”卫斯礼“哼”的一声,不做声。
妩媚夫人细细打量着武情义道:“姐姐在狐狸洞里一辈子,却不知磨盘山上有弟弟一般的奇人,要是姐姐早知道了,便早日来与你弟弟你认识了,那该多好。”
武情义脸上有些羞意道:“难得姐姐这么赏识,小弟真是欢喜。”
妩媚夫人问:“你一小便是长在磨盘山了?还是哪里人氏,有没有去过中州入过学院?”武情义摇头道:“并没去过,打小便在磨盘山长大。”
妩媚夫人道:“那可惜了,你离我这般的近,却为何今日才得见。”说着又将手来捏武情义的手。
武情义觉得妩媚夫人言语之间似乎带有别的意思,便把手伸了回来。妩媚夫人笑吟吟道:“弟弟,说实话呀,姐姐一看见你便很有些喜欢你,姐姐这一生虽然号称‘妩媚夫人’,可却是冰清玉洁的,若是弟弟有意,咱们两个别做姐弟,咱们回去做夫妻,享那天伦之乐,神仙之快,好不好?”
武情义“啊”的一声道:“姐姐,咱们还是做姐弟的好。”妩媚夫人眉头一蹙,问:“怎么,你看不上姐姐呀?”
武情义慌忙摆手道:“不是,不是,姐姐美如天仙,小弟怎么会看不上姐姐呢?只是小弟不想看,也不敢想。”
妩媚夫人心里听得暖融融的,问:“那你说,姐姐是不是这天下第一美人?”
武情义在她的脸上又看了一回,说道:“姐姐固然美若天仙,但我说了你别伤心,姐姐并不是这天下第一美人。”
妩媚夫人“哦”的一声,问:“那依你看,谁是这天下第一美人呢?当然,除了那些死了的不算,就说你看见过的。”
武情义脱口而出道:“仙音山的红姑是天下第一美人。”
“红姑呀,”妩媚夫人想了一想,“嗯”的道,“那的确是呀!不过,”她摇着头,“依我看,红姑只不过是表面上美而已,实则,内里并不怎么样。”
武情义有些不高兴地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妩媚夫人道:“那红姑可是三百一二十岁的人了,人老珠黄了,要不是靠神功养颜,早就变成一个丑老太婆了。”说着笑了起来,“再说了,红姑是生过小孩子的人,寡妇伶仃的,有过男人的人,身子都让别人给破坏了,那还有什么好的?表面是美,但那又能证明得了什么呢?”
武情义气愤愤地道:“生过孩子的人怎么了?我就是看着她美,天下第一美,比你美,怎么样?”
“好啦,好啦,”妩媚夫人丝毫不以为意道,“弟弟呀,其实我想说的是,你看姐姐这般的美,而且冰清玉洁的,与弟弟正好般配,咱们就来做一对比翼鸳鸯,每日在一起快快乐乐的,过神仙一般的日子。只要弟弟做我的相公呀,姐姐定会对弟弟你百般的呵护,什么都依着你,把全部的爱都给你。”
“哼”,武情义轻哼一声道,“姐姐,你不愧号称‘妩媚夫人’呀,你这话是不是对别的男人也说过?”
妩媚夫人顿即摇头道:“不会不会,我对弟弟发誓,我这话只对你一人说过。唉------”她说着叹了一口气,“姐姐很多年前的确是爱过一个男人,但阴差阳错,不说也罢。”
武情义见妩媚夫人娇丽的脸上浮起一些伤怀,不觉问道:“莫非姐姐有什么伤心往事啊?”妩媚夫人问道:“弟弟,你想不想听,姐姐讲给你听。”
武情义“嗯”的点头。妩媚夫人看着那遥远的天际,回忆道:“那已经是二十年前了,太过遥远了。那时候,在我狐狸洞中,有一个叫‘阿南’的孩子,他刚入我狐狸洞中时,只才九岁。虽然我并不是他的师父,但我教他读书,教他写字,教他练功,他在狐狸洞中十一年,与我朝夕相处,便深深的爱上了我,而我从小将他带在身边,直到他长大,我也深深地爱上了他。可我对他的爱却深深有着一种罪孽感,我觉得我不该爱他。”
武情义不解地问:“为什么,他爱你,你也爱他,这很正常啊。”
妩媚夫人缓缓摇头道:“可我当时并不是那么想的。他只有十八九岁,而我那时已经是八十有余了,他只是一个孩子,我怎么能和一个孩子相爱呢?于是我假装我对他毫无感情,每当他在我面前有意无意地告诉我说‘他爱我’时,我便嗤之以鼻,冷然对之。忽一日,他情意迸发,跑过来抱住了我,大声大声的说他爱我,他愿意为我去死的话,反正是说了很多,只求我也一样的会爱他,可是,我听完他对我说的话后,便狠狠地打了他,骂了他,然后------”
武情义不觉感同身受,他对于心中所爱的天姑来说,她何尝不是将他当做孩子,对他态度冷然,对他毫无情意,顿时他觉得自己好像就像那个“阿南”,那种有爱不能说的感觉,比死了还要难受,他问道:“然后怎么了?”
妩媚夫人原本言笑晏晏的脸上此时丝毫没有了笑容,却泪落而出道:“我真的不该打他,不该骂他的,我应该告诉他,其实我也是爱他的,深深的爱他的,只是我觉得自己太老了,对不住他的爱,不应该爱他,也不应该让他来爱我,可是------”她的泪水滴落下来,“可是一切都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