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着话,已临近十字桥的上空,武情义见整座十字桥上车流拥塞,人满为患。那红楼上张灯结彩,也坐满了人。各种五彩缤纷的花灯照亮天空,彩光洒在桥栏边一棵棵梅花树上,映着白色的雪光,美轮美奂,煞是好看。
满场的人喧闹不已,有的吆喝出声,有的大声喝彩,武情义问:“这些人在这里胡闹什么?”
乘风归阴沉着脸说:“自从红姑出道后,美名远播,都道红姑是继玉妃娘娘和第八代天女蓝素心之后天下最美之人了,好多人便慕名而来,只愿一睹红姑的天颜。因此红姑早就避居他地,但这些人仍旧不死心,死守在梅镇,苦求红姑露面。隔三差五的,众多外地来客都会聚在这梅楼前热闹热闹,以求见到红姑。
“但也有人说,这红姑根本是不存于世间的,只是我们梅镇为了吸引外地来客杜撰出来的虚构人物,好赚外地人的钱而已。当然,这个说法是极不错的,这游客来得越多,老夫也就赚得盆满锅满呀!”
武情义不喜道:“你说这些废话,赚再多的钱那是你的,拿出来对我炫耀有个屁用?我又不稀罕。你这话中真是前后矛盾,那这位红姑到底是存在还是不存在,她是做什么的?”他后悔当日没向岑今多了解一些这位红姑的信息。
乘风归用怀疑的眼色看向武情义,“红姑这么鼎鼎大名你竟然不知?数年前,红姑自西海而来,道法高深,无人知道她的身世,美中不足的是,红姑虽美,却已经是有夫之妇了。”
武情义“啊”的一声,他虽未见过这位红姑,也不知她到底美成怎样,不过这么多人聚在这里只为求见红姑一面,想必这红姑自然是美艳不可方物之人了,可一听说这红姑竟然是有夫之妇,即便再美,那也是个烂菜瓜了,没什么好稀奇的,便鄙夷道:“这些人也真是没事找事,无聊透顶,傻子才会对有夫之妇痴迷如此。”
乘风归呵呵两声,笑而不语。
武情义将飞马降落,说道:“既然热闹,我也不如凑一凑,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乘风归道:“这有什么好凑热闹的,你不如随我去喝它两杯?”
武情义道:“改日再喝也不迟。”飞马和喷气摩托车于空降下,落在广场中间,好多人举头仰望,都认识笑面人乘风归,却不知那骑乘飞马的年轻人是谁。
有不少女子见到武情义的身貌,一时口哨声和赞叹声不断,尤其是见他浅裳衬着标致的身段,好不悦目。而不少男子则怒目相向,满怀妒意。
武情义面对人群微微一笑,仿似春风荡漾。
乘风归一扯他的衣袖,说道:“年轻人,要懂得低调。”
红楼正中书“梅楼”二字,龙飞凤舞,煞是妙笔。
梅楼上坐满了人,正在觥筹交错。梅楼前是一个漂亮的舞台,随着几声鼓落,人群的喧闹声逐渐小了下来,随之飘起一段悦耳的乐音。
有人赞道:“这是日月宫仙音乐坊所作的《落梅曲》,真是好听!”
“落梅之地天女迎送使傅姑娘快出场了吧?”
只见十二名妙龄女子身姿优美,各穿红白紫蓝的各色舞衣,自梅楼里飘了出来,随着美妙的音乐翩翩起舞。
这些舞女玉臂轻舒,赤着美足,个个眉目传情,脸含浅笑,舞姿美然,跳了一段后,满场鼓掌喝彩声大起。
武情义这些年来从未见过如此欢乐的排场,不觉也是大声叫好。
这歌舞停后,那十二名妙龄舞女迈着舞步退回梅楼中,武情义仍陶醉其中。
只听楼上一人高声道:“有请落梅之地天女迎送使傅柔情傅姑娘出场!”
另一支乐音随之响起。这仙音,可以荡尽人心,可以摧残岁月。武情义更加陶醉,心里暗道:“不知这天女迎送使傅柔情又是何许人?”梅楼正中一面锦色的绸缎缓缓移开,一只玉手轻启珠帘,便是楼台一亮,灯色黯然。
武情义双眉一动,目光定住,在那灯影变幻、烛红摇曳中,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儿缓步而出,她那脸儿笑容盈盈的,一双美目眨动之中似泛着清波涟漪,煞是好看。她一身涟涟的青衣,两只玉手握在一起,含着些淡淡羞意面朝人群。她的面貌,比此时的仙音妙响更能醉人。她那一双秋波含笑的眼睛环视满场时,人群中立时喧沸起来。
青衣女子一摆手之际,优美的身段飞下梅楼,柔美发丝随风飘洒。武情义看这青衣小姑娘如花儿含苞,还未到怒放时节,再过三两年,必定是一个大大的奇妙美人。
只见青衣女子略屈腰枝,朝着人群款款有礼道:“小女子乃是梅海山庄傅柔情,承蒙第九代妙音天女之关爱,承蒙各路英雄豪杰之厚待,承蒙梅镇乡亲父老之爱切,柔情感激不尽。”
话音未落,人群掌声雷动,纷纷叫好。
待掌声小些,傅柔情盈盈笑道:“四方英雄慕名‘梅镇’,远来是客,柔情替梅镇的父老乡亲欢迎你们!”她说着双手抱拳,大有女侠风范,“今晚,有两位豪侠之士意愿收柔情为徒,但柔情何德何能,敢受两位高人一同垂爱,只愿得一人为师,心方足矣。只是两位高人皆是闻名四海之士,柔情万难取舍,故而两位高人定下比武之期,于这梅楼之前,叫众位客家做个见证,两位高人中谁若赢了,小女子柔情便拜谁为师,学得本领,以效力天女使团,报效吾皇天恩,方不负了天女之托和上下之望。”
傅柔情话音一落,便有人大叫道:“是哪两位高人啊,快请出来叫大家见识见识。”
“是不是高人,等会可别丢人现眼啊。”
“我也是高人,我也想收你为徒!”
“高什么人啊,依我看,这两位高人还不是想打红姑的主意,谁不知道这位傅姑娘就是红姑的养女嘛!”
……
“红姑的养女?”武情义心中一亮,想不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呀!通过这位傅柔情小姑娘,岂不就可以找到红姑了吗?
武情义顿时兴致勃**来,满眼观望着这个天生丽质的傅姑娘。他见这满场的人除了一部分是梅镇本地的人外,不少是外地来客,其中不乏一些武功高强之士和脾气怪诞之徒。
傅柔情柔身一跳,款款衣衫摆动,她玉手一伸,一道荧光自袖中飞出,便是一颗珠光宝气的夜明珠打了出来,飞落在楼前玉柱顶端所置的玉盘里。
她落下身来,看向人群道:“这是天女赐予我的夜明珠,小女子不敢妄做主张,这拜师之事,是天女所允之事,因此就请大家静声观看,以做佳判。”
武情义随着笑面人乘风归挤到了人群最前。
她说着目光扫视全场,一双美目中略含着些威意,不经意间瞧见了笑面人身旁站着个俊逸的少年,不觉眉目间轻动了动。
当傅柔情和武情义四目一对时,她峨眉微动,眼波流转,不觉多看了武情义两眼,便即避开眼去。
武情义没料到这傅柔情傅姑娘会注目到自己,心里当然多了几分舒悦,并且开始盘算着要如何与她搭上话头。
所有人一听傅柔情说那夜明珠是天女所赐,便即静下声来,不敢喧哗和起哄了。要知这第九代天女白妙音可是代表着大无国的皇威和权威,谁也不敢轻易冒犯。
傅柔情指着玉杆上的夜明珠道:“两位高人比试后,赢者赐予这颗夜明珠,以表柔情心意。这就请两位高人现身吧!”
她说着退身到楼门前的圆形看台上,落落大方坐在椅子里。
所有人东张西望,不知那两位高人藏身在何处。
只听破空之音传来,梅湖上空两道身影从东西方向各自如飞而来。犹如微风一拂,灯笼摇动之际,舞台上顿时多了两个人。
两人分站东西两侧,各自手抱兵刃,四目相对。
有人叫道:“好快的身法。”
“快看看是哪两位高人。”
“高人就是高人,连出个场都这么非同一般!”
武情义听笑面人乘风归“哼”的一声,只见他面色浓重,看着台上二人不住点头。武情义搞不懂笑面人对这台上二人的态度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西向那人转过身来,对人群轻描淡写介绍道:“在下孤山落魄刀韩东游。”
“落魄刀韩东游?”有人惊异出声。
这韩东游身形俊拔,一身青衫,虽眉清目秀,头发却凌乱披在肩上,口唇和下颚略有龇须,泛着一股不羁之气。
只听有人大声道:“另外一个不就是寒铁剑楚千叶吗?”
“不错,”东向那人手握一柄白色长剑转过面来,“我就是小寒山的寒铁剑楚千叶。”
武情义见这楚千叶红袍披身,袍袖随风飘荡,头发梳洗得齐整并用玉带扎系着,双手将宝刀抱在胸前,面目颇为英俊,满带着潇洒之气。
人群中有人大笑:“说别的高人兴许我还不知,但这韩东游和楚千叶,谁不知他们两个最是迷恋红姑,前日里我听说了,他们两个千方百计要去仙音山找红姑,想要干什么坏事想必大家也都清楚,看来此次比武收徒,定是别有用心啊。”
另一人道:“就是,收了傅姑娘为徒,日后可有的是机会接触红姑了。”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
“原来如此!醉翁之意不在酒,醉翁之意在红姑。”
“红姑红姑,有谁见过红姑了?不知道红姑身上哪里最红?”
“那自然是红姑的唇头最红了,我说的可是嘴唇哦,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