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涂装着“江东医院精神病科”字样的白色救护车开了进来。
一个男医生快步跳下车,后面还跟着四个五大三粗的男护士。
男医生大声问:“病人在哪?病人在哪?”
“这儿呢!”洪少游远远地对着温世钧指了一下。
那男医生上前,二话不说就是量体温、测脉搏,面色严峻地说:“果然病得不轻,得马上送医院!”
温世钧大惊失色,一句“你他妈才有病”只说了一半,就被按着他的保安队兄弟狠狠一拳打在肚子上,又低头猛吐了起来。
那男医生环顾四周,惊诧地问:“这是怎么回事啊?还有,那个门……”
“都是这小子犯病干的!”洪少游赶紧抢上去说:“你别看他现在很正常,其实刚才很狂暴。他先是开着这辆重卡车撞进来,然后又打又砸,还打伤了这么多人,简直是太危险了……”
那男医生点点头:“嗯,那是挺危险的。咦,他的脸怎么这么熟呢?这不是耀华集团的温世钧温公子么?他怎么也会有精神病?”
“对对对!没人说他不是啊!”洪少游赶忙继续解释道:“但是兄弟,现在不是都说了么。这个有钱人啊,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心理上的疾病。只是有的人症状小,有的人症状大而已。而温少,你别看他斯斯文文,其实他的另一面很狂躁的!”
温世钧刚吐得差不多了,听了这句话,立刻如弹簧一样暴跳而起:“谁狂躁了?尼玛才狂躁!你全家人都狂躁!”
洪少游故意像是很害怕的样子,向后退了一步:“看看,我说的没错吧?这还不是典型的狂躁表现?医生,你也看到了,这家伙一狂躁起来,几个人都按不住啊!”
“没错!这就是狂躁症!必须采取强制措施!”说着,那男医生立刻对后面的男护士使了个眼色。
就见他们二话不说上前,掏出根电棍伸了过去。
只听到滋滋一声,刚才还一蹦三尺高的温世钧,顿时如同被喷了灭害灵的蟑螂,手脚蜷曲地仰躺在地,口吐白沫,崭新的西裤在裤裆处湿了一大片。
见他不再手舞足蹈,一个男护士立刻上去给他来了一针。
这下子温世钧躁狂症的症状完全消失,头一歪昏倒在地。
被四个强壮的男护士抬上了担架,直接送走。
等到这辆救护车打着双闪离开以后,洪少游才如释重负地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大口喘着粗气。
黎安妮赶忙走了上来,一脸心疼地抱着他,柔声问道:“少游,你怎么样?”
“给我叫救护车。”洪少游一脸虚弱地喊道。
“救护车?刚才不是才走么?”
“我擦!你是不是也精神病了?”洪少游没好气地说:“我是要去看骨科,我的肋骨断了,胳膊可能也不行了……还有,肋骨现在反压在肺上,我,我喘不过气。”
“啊?那你们快报警啊!”黎安妮赶忙对着周围的保安队队员喊道。
那些家伙这才匆忙地掏出手机,再度拨打了120急救电话。
但是洪少游的面色却越来越白,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了:“不行,我喘不过气,这次怕是要不行了。”
“那,那怎么办啊?”黎安妮手忙脚乱地就快哭出来了。
长长的秀发垂下轻拂在洪少游的脸旁,痒痒的好不舒服。
一阵诱人的少女清香钻进了洪少游的鼻子里。
现在他仰面朝上,从下方看到黎安妮俯身对着自己。
隐约可见领口里雪白深深的一道沟,旁边两个怯生生的圣女峰也在不断晃动着。
原来黎安妮正用力晃着他的脸,估计是和棒子偶像剧里的情节学来的。
她越是晃得起劲,洪少游的脑袋就越昏,竟有种晕奶的感觉。
戈壁的,晕得好爽,忍不住开口喊道:“你别晃了行不行?再晃下去,我就忍不住了?一点创意都没有,难道就不知道来个人工呼吸么?”
“人工呼吸?”黎安妮这才恍然大悟,又羞又气地狠狠一下子捶了他一下:“你想得美!”
然而,洪少游却被激发起来,张开手臂搂住了她柔软的腰肢,轻轻一抱,就见她美丽的脸庞立刻凑近了过来。
黎安妮尖叫着娇喘一声,挣扎一下,却无法摆脱。
洪少游先是吻了一下她的脸颊,紧接着将脸埋进了她的脖颈处,只觉她的肌肤滑腻温软,就像是婴儿一样,忍不住又是重重地把嘴唇凑了上去。
黎安妮的身子一软,鼻子里嘤嘤一声,终于不再挣扎,而是配合地轻轻一下吻在他的右边脸上。
两个人如胶似漆,浑然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卧室小床。
周围的几十名保安队员看得目瞪口呆,一时之间都忘了提醒。
而温世钧那些趴在地上的手下却是非常尴尬,想要爬起来,又怕打断了洪少游他们的基情大戏,到时候再遭一顿拳脚可就不好玩了。
过了老半天,余兴军终于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总算让激情中的两个人反应过来。
一个羞红了脸悄悄跑开,一个装模作样的掏出手机,嘴里问着:“今天晚上有没有欧冠?巴萨对恒大淘宝?”
一群人乘上重卡车,十分拉风地从售楼中心开出来,开往江东医院。
这是洪少游的第二次住院。
好不容易躺平在病床上,吕莎就带着一群实习医生走了进来。
“胸骨骨折非常罕见,常因暴力直接作用于胸骨区或挤压所致。临床表现为胸骨肿胀、疼痛,可伴有呼吸、循环功能障碍。单纯无移位者以卧床休息、止痛为主,有移位者以手法或手术复位。像这一位,就需要复位了……”
吕莎侃侃而谈,脸色平静得仿佛是在上一堂临床医学课。
可是洪少游就不那么淡定了:“喂,你没搞错吧?我是病人,难道你不该先看看我的伤,处理一下?”
吕莎好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你急什么急?不就是肋骨骨折么?又不会死,我们院里这一天断胳膊断腿的有多少人,你知道么?这么不冷静,我怎么给你治?”
洪少游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算你狠,那就快点讲……”
“这就对了!作为一个病人,你必须要配合医生的治疗。而且你知道么?像你这样单处闭合性肋骨骨折的病例,有多罕见?”吕莎训斥了一句,转头继续对那些实习生介绍道:“这种因暴力直接作用于胸骨区的症状你们要注意了,机会难得!”
“对了,你还愣着干什么?脱衣服啊!”吕莎没好气地命令道。
“我擦!你们医院怎么都这样?”洪少游怒道:“不是让人脱衣服,就是让人脱裤子,一点**都不给人留,这也太羞耻了吧?”
“你懂什么?脑子里不要老是装那些污七八糟的东西好不好?在我们医生的眼中,你就和一具尸体没什么两样……”吕莎也毫不客气地呵斥道。
旁边有个女实习医生看不过去了,怯生生地抱着本子走过来,满脸堆笑地劝道:“帅哥,你就配合一下嘛。吕院长说得没错,你这种案例,真的平时很少见……”
“等等!”洪少游认真地举起了右手的食指:“请你把刚才那句话的前两个字,再说一遍!”
那女医生扶了扶眼镜,一脸无辜地说:“帅哥……”
洪少游顿时喜笑颜开:“你真有眼光,早说嘛,不就是脱衣服,多大点儿事儿啊,就是脱裤子我也……”
“你要对谁脱裤子啊?”一个声音立刻从病房外传了进来。
原来是黎安妮办完了住院手续,走了进来。
“安妮,你别误会,我只是一个比喻。”洪少游果断腆着脸解释道:“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是最好的临床病例,这些都是未来的医学圣手、希望之星,我这是在配合他们的研习工作……”
“一嘴的胡说八道!”黎安妮嗔了一句,转头看到了吕莎,想到之前温世钧说的那些话,一双眼睛又红了:“小姨,你……”
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和委屈的表情,吕莎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了:“怎么了?安妮,是不是这小子又欺负你了?”
黎安妮用力摇了摇头,带着哭腔扑到了吕莎的怀里。
周围的实习医生看到这一幕,赶紧收了本子,悄无声息地离开病房,顺手带上了门。
看她这副梨花带雨、伤心不已的样子,吕莎一下子就火了:“洪少游,你是不是干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
一边训斥,她还一边和蔼地用手抚了抚黎安妮的头:“没事的,安妮,第一次没那么容易怀上的,就算是怀上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洪少游的眼睛睁得老大,怒斥道:“喂!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像是那种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人么?”
吕莎狠狠白了他一眼:“你本来就是!还狡什么辩?”
却不料黎安妮嘴里却是说出来另一句话:“小姨,你的命好苦!呜呜……”
吕莎一下子就明白了,上去狠狠给了洪少游一耳光:“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么?”
洪少游挨了一耳光,委屈地像是窦娥一样,连连喊冤道:“莎莎姐,我没说,没说!”
黎安妮也赶忙帮他解释道:“小姨,确实不是他说的。”
吕莎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那也没什么了。这件事,毕竟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也不想再提了,就这么算了吧……”
“算了?不行!绝对不能算!”洪少游立刻叫了起来:“莎莎姐,现在那个温世钧已经被送进你们院的精神科了,后面的事情你懂的!有仇报仇,有怨报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