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竟有这般巧么?”
北丫鬟以为对方不信,于是又将她们姑娘那日路见不平的侠义,逐一说了。
丫丫听了更觉钱家不如肖家规矩多的,这般能言的小丫头,若之前待在这边早不知被大少奶奶身边那些人,给欺成甚情景了。
“小韵姐姐,她怎的不来?”待快至后厨,北丫鬟又有此一问。
“如今为二少爷他打理御街店铺,一早出去了。”丫丫说道。
北丫鬟心里藏着事,又思及姑娘曾训她的话,是以将一些疑问又收回了。
大约有三哥的缘由,她在肖家这边有自己的卧房,出来吃糕点那会盯着府里随姑娘来的奴仆们点算嫁妆的,小南姐姐骂的对,她乃懒怠之奴婢。
肖家厨房略大于钱家,厨娘更多。
与钱家厨娘不同之处,这些厨娘各司其职的:有的只备菜,有的只管汤品与素膳,更有那等只做各类糕点与面食的,无一类同。
这须多少银钱来请的?
北丫鬟暗自感慨了声,难怪肖家人要问她们的姑娘的口味,她大胆的按自己喜好点了些,又与伺候肖大娘子的丫丫说了。
两人对彼此施了礼,各自回去。
知她们姑娘此时已回房了,于是走的更快了些。
成亲意味何事,她虽不甚明白的,可听戏文里唱的多了,二少爷待姑娘那般好,之后两人亦会恩爱的,她等着到时候陪小姑娘与小少爷好了。
“这不是钱家的丫头么,走的这般快,莫非又做了那等见不得人之事。”
当真冤家路窄的。
北丫鬟见来人,一心只要避开,待来日有空再与山哥说,虽两人那日已说清了;她这会忍的对方,一来不吃眼前亏,一来不为姑娘惹事的。
“姐姐请你让开。”
“小北是么,我记的你,看这回有谁来管你这小贱人!”
“我不是。”
“手里拿的何物?”
北丫鬟又退了数步,手里拿的自然是吃的,若让对方瞧见了又会被扔出去的,她要拿与姑娘尝尝的,于是又陪着笑脸道:“我与姐姐无甚冤仇的,姐姐饶了我。”
那丫鬟原有意为当日之事出口气,稍为难北丫鬟的,可见此女有些懦弱,一时又胆大了些。
指着骂道:“你这小贱人,与你好生说话偏作态,莫说你了,你们姑娘见了我家大少奶奶亦不敢如此说话的,当奴婢的手脚不干净,主子又能好到哪里。”
说话时,特意留心看了周围。
人皆有逆鳞,北丫鬟听对方胆敢污蔑她们姑娘,登时恼了,默默在心里忆了些骂人的话,待对方又要近前来,她总算反击了。
“凭甚说我们姑娘,你更贱!”
“臭娼妇骂谁!”
“骂你臭娼妇。”
北丫鬟不曾被绕进去又骂了数句,这行径如何又不惹恼对方的,两人很快扭打作一团,初时北丫鬟处于下风的,可见了吃的又被糟蹋了,凭着胆量与对方打起来。
只打的眼青脸肿,青丝乱蓬蓬。
两人仍在对骂着,引的有些奴仆前来看。
平日那些看不惯的人,悄悄跑去与二少奶奶报信了,听说二少奶奶在娘家时待房里的丫鬟最好,如今一到肖府,竟让大少奶的丫鬟打了脸。
她岂能忍!
钱婳自然不会忍的。
原在房内躺了会,实在不愿听肖易说那些调戏她的话,问了钱家来的奴仆知北丫鬟出去了,于是她这边出来要派北丫鬟出去一趟的。
谁知不曾走到内院,竟遇到有人说她的丫鬟被打了。
即使她非原来的三姑娘,可那些丫鬟亦陪着她的,如今随她来了肖府,她们尚不成欺谁,倒教旁人欺了她们来,简直岂有此理!
她今日就要那狗胆的人,见识何为临安三不像。
非她有意灭自己的威风,自己的丫鬟简直忒丢脸了,每天吃的那么多却打不过旁人。
双手揪着那丫鬟,甩开在旁。
抬手又扇了数耳光,这么喜欢骂别人为贱人,那今日倒要听听看这种污烂货如何高贵优雅又纯洁了,指着那刁奴,训道:“我原当大少奶奶如我娘家二嫂那般懂礼的,岂料身边竟有你这等无耻之人。”
“传出去辱的非大少奶奶的颜面,更与我们肖家泼脏水的。”
那丫鬟被扇的头晕眼花,待回过神来又不敢顶嘴,偏瞧见围着瞧热闹的仆人中有笑的,顺手抓起台阶旁的石块投掷了去,打中了其中一仆人。
钱婳自不管这些的,对着闻讯赶来的钱家众仆说,“将这贱婢与我绑了!”
钱家众仆一时有些犹豫,若平时随姑娘如何闹亦可,只不过来肖家前,家里老爷与大娘子皆警告:凡事不可由着姑娘胡来的,须多劝些。
北丫鬟早用旁人与的热汤洗了脸,这会亦来劝钱婳了。
“姑娘,奴婢不妨的,就此算了。”
就此算了,亏这傻丫头说的出来,自己打不过旁人又来劝她,一时气岔了,“再敢多嘴,连你一道绑了,再有尔等,随我来此却不听我之言,何用只有!”
北丫鬟只能趁她们姑娘不防,回去请肖易来了。
肖易不曾料到会惹出这些事来。
此前,肖山曾与他说需防大少奶奶对他这边的人下手,那些丫鬟不过是放出来的眼线,要摸清他的底线来下手的,他那会不甚在意的。
看来肖山猜测的有些道理了。
兰嫚究竟如何要与他过不去,宅斗为银钱么,不可能的,他早已表明态度了。
恨钱家二少爷么,是以又记恨了他老婆钱婳,这种疯女人真不知有甚好的,偏他大哥当珍珠般看待,心里欢喜的不得了,如今欺到他老婆头上,他不会手软的。
呸!
“二少爷,你看。”
顺着北丫鬟所指,肖易看到钱婳手拿皮鞭,怼这那丫鬟的脸威胁,细细听来倒有些要笑她了。
这是影视看多了,审问怎可当众的。
“说不说,究竟是何人指使你与我的丫鬟过不去!”
“……”
“不说,你不是挺会骂人的,莫要再惹恼我,将你一嘴的牙都打了。”
那丫鬟颤抖中看到了肖易,一时昏头如抓到稻草般喊道:“二少爷,求你救救奴婢。”
呸,真表脸了。
打了她的丫鬟,背后说她的坏话,这会又当众向她男人求救,想什么的,真将自己当仙女看了,
肖易嗤笑了声,如不曾听闻般。
走近,搂着钱婳说:“何苦为这等人生怒,当心气到你了,这手可不是要打脏东西的。”
众仆虽有意多瞧会,见二少爷来了再不于此多留,皆恭谨施礼退了。
钱婳亦鄙视的说了句,“脏东西,需归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