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塘门。
西湖,钱塘县城西边的湖。
按他们现代人的认知来说,如此有名的湖应为历来已久了,可实际上只至晚唐“西湖”这词尚出现与诗词中,西湖之名,最胜南宋。
南迁之前的西湖一直有河道堵塞问题,当有名的苏东坡来了杭州,建苏堤疏通淤堵,又写了《饮湖上初晴后雨》,将西湖之美放的更大了。
此时又到肖易知,钱婳不知的环节,当真对不起她这个来自江南的名号了,可她不在意。
说什么西湖美景三月天,天街小雨,雨后池草等等,她向来不曾有甚文艺细胞的,偏又记的的一句诗词:多时不向柳边来,每个幽亭坐一回。
西湖边的亭,真的很多。
钱婳这种旅游多为自拍的人,这会只愿多歇会再逛的。
“原打算陪你逛一逛,待会再去见房主的。”肖易看着摊在亭内休息的钱婳说。
“容我歇会,真的走的两脚冒汗了。”钱婳歪着头回了句。
“其实我已决定了,只不过请你去瞧瞧的。”肖易又说。
“我懂,给口水喝。”钱婳懒的起来,说着又对肖易伸手。
陪未婚妻出来总要提前备些吃的喝的,将手里的糖水瓶与了钱婳,肖易转脸,安静的欣赏此处的湖光山景,他以前不曾来江南的。
此处西湖之景,想来亦要胜于她以前见过的。
“肖易,你要喝么,这糖水真甜的。”
听到背后传来问话,肖易又扭脸看着钱婳,有那么好喝么,“你喜欢多喝些,只是回去要多漱口了。”
钱婳点头,“我知道。”
两人又歇了会,肖易提议要背钱婳走着逛会。
钱婳这边要扑倒肖易背上,却被一名路过的女子给吸引了,一时只盯着对方看,待到她反应过来又迅速的追了过去,欲看究竟可是她认识的人了。
“钱婳。”
“嘘!”
钱婳对肖易说道,“你要大声喊,她若瞧见我们可不妥了?”
两人随着那女子,一路过亭与台阶,悄悄的说话。
“她是谁,欠你钱了么?”肖易问。
“不是,其实她与我不曾有甚关系的。”钱婳说。
“那你为何要追她一路自此的?”肖易又问。
“我瞧她长的有点像红岫,你记的那苏家酒楼中的伎艺人红姑娘么?”
红姑娘,可是那白家纨绔的侍妾?
“那会鹄少爷不是来钱生婳风问我了么,他说我若遇见红姑娘定要与他说的。”
“所以你这是为他盯着了。”肖易心有不快的皱着眉,他可不是只陪她出来游山玩水的,放着自己的事情不做,偏要管旁人的事情。
“左右我们待着亦无事的,悄悄随着,看她要至何处。”钱婳边走边说道。
“什么,”肖易这会更不畅快了,他的事情难道一向不重要么,再说今天可是他与她两人的事,“你意思是我们要一直盯着她?”
“不然你以为,她会主动告诉你么,见了我们避之不及的。”
肖易撇嘴,又只能顺了钱婳的意思。
他现在不愿与她吵架的。
待走至凤山门,只见前面那女子忽然转身,唬的他未婚妻捂脸扑到他怀里,又拽他的胳膊边低头,说了些他听着都要怀疑的话。
“低头,莫要她瞧见你的脸了。”
“可她好像有看到我们的。”
“那你亲我。”
钱婳以为,肖易这会低头亲她的前额,那么前面走路的红姑娘,约莫会碍于羞意不敢再盯着看她与他了。
肖易搓了搓手,问道,“你确定,这周围可有许多游人的。”
钱婳瞥了瞥肖易,“都要成亲了,你平时怎么不像现在会装的。”
肖易偏着脸,吻了钱婳的唇。
哎,不对,戏到就可以,表现的那么热情作甚。
推开肖易,钱婳问,“你看她走了么?”
肖易用余光瞥见那女子提着菜篮又绕到巷口中了,不知为甚,他感觉是被其发现了,那女子有些聪慧的,欲将他与她引至巷中。
他偏待在原处,又吻着她的额头说,“莫回头,她盯着我们。”
“真的,她这么谨慎么?”
钱婳有些不解的问,按说那红姑娘若有意避开鹄少爷,如今又怎会出现于西湖边的。
御街与北市皆有鹄少爷的眼线盯着,更何况一个弱女子又如何在临安城内生活的,不重操旧业的话,这其中定有许多内情的。
“对,鹄少爷看中的女人,怎会愚蠢的,你以为都像你么?”肖易有意嘲讽道,这口醋意虽知吃的不妥,可他劝不了自己的。
“像我怎么了,自有那更蠢的会在意,每天说话酸的西湖水都洗不净的。”钱婳不甘示弱的回。
“西湖的水,我的……”肖易唱了两句,只见那边巷口不再有甚动静的,于是对钱婳说,“她可能甩开我们了,真是好算计的。”
“你说什么?”
钱婳转脸,这边哪有红姑娘的身影,定是他存了私心,要误她的事。
肖易不解释,指着巷口道,“快到那边看看,约莫能追上她的。”
他有些糊涂了,避到巷口中有可能是将他与她引出来,亦有可能由别处绕开了,否则怎会一直不出来的;再说他虽不愿助那鹄少爷,却需助他自己的未婚妻了。
两人至巷中,前后看了一遍仍不见那女子,亏的旁边有名婆婆问他两人作甚,又指着一处方向,说那女子已朝那边走了。
与那婆婆道了谢,钱婳又开始怨肖易了。
“好不容易遇见的,你非要阻拦我。”
按婆婆说的方向,再行数里路要么至山中,要么再有一处,他对未婚妻说道,“我大约猜到她会去哪了,你放心随我来。”
菜篮,难道此女如今以此为生计么?
“书院?”
钱婳不曾思及,肖易竟将她携至书院了,又耍她么。
她虽首次来却由丫鬟口中听此处听到会背的,钱家少爷们求学之所,三姑娘曾有威名的源地,可不要告诉她红姑娘会来这边与读书人唱曲的。
“你记的她手中的菜篮么,”肖易说着又道,“城内求学之人可返家中过节,那些外地来此求学的,约莫只有在此清冷度日了,人总要吃饭的。”
“你说她当厨娘了,不可能!”
钱婳坚决否认,她可看清那女子的双手了,嫩如葱。
肖易回道:“提菜篮一定是做饭的,不可以代他们出去挑菜么,你说。”
钱婳缓了缓,的确有这可能的,可为读书人挑菜能够生活么,红姑娘在苏家酒楼那会都不曾被饿着的,随了鹄少爷更是锦衣玉食。
“肖易,红姑娘她若不再此处,你又如何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