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易来了。”
钱婳对着二嫂兰妜喊了声,又唤瞧花灯的北丫鬟快些随着,她这边笑着快步走向男朋友,不顾众人的给了他大大的拥抱,就说两人有默契的。
“你再不来,我都以为你反悔了。”
钱婳嗔道,“只当你瞧见旁的如花似玉小娘子,要么遇到甚善解人意的姐姐妹妹了,一时记不清今夜有我这么人美心善又专情的姑娘约你看花灯的。”
肖易听的心都要飘了,好容易稳了稳,碍于兰妜在旁,只敢用大拇指点了她的唇。
妖精,你给我等着!
“姐姐安好,”笑着与兰妜施了礼,他这会总不能随着她喊二嫂的,说起来两人之前虽有着再钱家见面的,他对这二嫂所知甚少的,“生乾这厢有礼了。”
“会元郎莫如此客套,奴当不起。”兰妜说。
“当的起,”钱婳伸手搂着兰妜的肩膀,又与肖易道,“实不相瞒,今夜邀你来实为求见肖家大娘子的。”
“婳……”
肖易提醒钱婳不可这么称呼,听着好生奇怪的,见那兰妜皱眉亦知了。
钱婳这回倒转的快,调侃了句,“我总不好这会随你喊娘的,君乃饱读诗书会元郎,当着我家二嫂如此唤奴亦有些不拘礼了。”
伶牙俐齿。
兰妜:她家小姑当真存贼心至今的,这会如何是好了……
北丫鬟:她们姑娘可真口不对心的,揽着二少爷不放手,抱了个遍,此时又说拘礼越礼之言,可真羞人了。
钱婳肖易两人一时有些情迷,眼中岂能再见旁人。
北丫鬟倒知需扭脸看花灯的,等两人稍清醒些再随着;兰妜对藏于暗处的丫鬟作了不同之前约定的手势,意思说待她见了肖家大娘子再与夫君说这边的情形。
那丫鬟见状,转身走了,不知可曾看清的。
“不知可是姐姐要见我娘了?”肖易到底知轻重又善察人心,女朋友被他迷的都快分不清东西南北了,是以求见肖家大娘子的不可能是她。
有些失落。
兰妜略稳了心神,对肖易道:“有劳会元郎了。”
如此更知其意欲何为的,肖易任由女朋友攥紧他的手,心内温暖的一塌糊涂,更有潜意识在催他说,快点向她求婚不要再到等会了。
“我娘在前面,御街中段处最大食店旁靠北的食摊,不如请姐姐与小北姑娘一道前去,某在此陪着婳姐。”
二嫂求见肖家大娘子,内情自不好与外男多言的,钱婳对此颇为赞同。
靠着男朋友的肩膀,喊北丫鬟,“小北,你陪二少奶奶一道前去,待会再陪二少奶奶回府,有甚要吃的,待我回去与你。”
“姑娘说甚,奴婢依着便是了。”
北丫鬟有些不情愿的噘嘴,只不敢被二少奶奶瞧见的。
旁的不说,二少爷为会元郎与姑娘之事,前后教训她不少的,这会随二少奶奶一起,定会被询问一些事情的她又不像小南姐姐那般会说。
早知听小南姐姐之言,不馋嘴亦不会随姑娘来的。
总之,这回非她小北要叛主的,姑娘差她伺候二少奶奶,她若蠢顿的说了不应说又不可不说的话,姑娘莫要怪她,她当真怕了二少爷的。
……
兰妜身边的丫鬟得了主家的回应不敢怠慢,一路跑到约定点,将她们三姑娘与肖家会元郎此时所在之处,报与二少爷钱书了。
钱书这边候着可不曾闲的,花市人多,城内各处市民亦涌于此,他又眼明耳尖的,竟听到差点让他撕花灯之言了。
他家三妹妹怎这等不知羞耻,与那姓肖的同宿民巷,亦被众人瞧见。
忍了又忍,将怒意悉数按着,他早不是当时被妇人与小娘子追着会面红耳赤的人了,虽不能明着教训那些满嘴勿言的,可派仆人随着待至僻静处将其打一顿的。
他这边报了要与那姓肖的决战之心,按丫鬟所说之处,率其余众仆来会伪君子了。
今夜定要那狂徒知晓,他们钱家可不止有能羞的人跳湖的三不像,亦有他这种为了自家三妹妹亦读书人身份,搏斗不知羞耻之人的钱书钱二少爷了。
“二少爷,待会由小的们上,你护着三姑娘,莫要她被众人瞧见了脸。”
钱家仆人中有明礼的,亦有那等似钱婳素来嚣张的,只惧于主家钱员外之威与钱大娘子之训,平日装着不敢滋扰生事,若遇此等动手教训人之际,只盼凑上去出些力的。
主家少爷一开心,定有赏赐的。
总之,以前随三姑娘这般出门,潇洒嚣张的不像话,别提有多畅快。
亏的钱书这会能听仆人的劝,今夜若在花市闹起来,纵出了心中恶气亦不过是解一时之快的,若教众人瞧见他三妹妹,这亏吃的更大了。
是以只可悄悄靠近,再将三妹妹拽回来,随那些仆人教训姓肖的。
他可等来日再报此恨,说到底今夜他娘子亦有求与肖家大娘子的,若日后再有甚需问的,今夜与其撕破脸更不妥的,哎,算那姓肖的有些时运了。
仆人很快瞧见钱婳了。
有眼尖的又指着前面众人所围之处,对钱书说道:“二少爷,三姑娘在那边,你看。”
又有一仆人喊道:“二少爷你再看,小的莫不是眼花了,竟瞧见那姓肖的跪着与三姑娘请罪了,到底三姑娘向来聪慧,知此人用心险恶的。”
钱书已懒的去纠错,更不愿听仆人吹捧钱婳之词,他那三妹妹大约最得这些不喜读书又喜拽文的仆人青睐。
至于请罪之说,莫非为始乱终弃的,他如何忍的了!
冲近前,将围着众人拨开些距,总算见到里面的情形。
“钱婳,自那日与你御街一见,我已倾心,之后亦尝了求不得之苦,待至钱记对面开店,日日只求与你一见,怎生经营之念的。”
“我虽不解女子之心,却有心求教如何待你好,此生非你不娶,此生只娶你一人,生乾在此求众人作见,你可愿当我娘子的?”
“钱婳,我爱你,你愿意嫁给我么!”
肖易这句用了感叹,非问句。
他开心的忒飘了,怎会注意到投向他的恨意。
钱婳亦如此,激动的都要哭了,她再猜都猜不到所谓的惊喜竟然是求婚,当着临安人又跨越时空的在元夕之夜,花灯映街,一脸诚恳的向她求婚。
以现代的求婚之礼,甚至拿了求婚戒指的。
“肖易,我愿意,我愿意当肖家二少奶奶的。”
围众亦随着起哄鼓掌。
钱家仆人:这又唱甚戏,他们可要上前打姓肖的了?
钱书:中邪了,这两人都中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