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
钱婳怒叉腰,这臭男人怎么会在牛鱼鹿,难道一路随她来的,可恶,现在已经开始用如此下作的套路了么?
“你跟踪我,要点脸可以么。”
“小娘子如此污蔑某的清白,不知可有依据?”
奇怪,她为什么总分不清何为缘分。
倒谈不上跟踪与巧合,来北市前,他特意向肖山打听了此店,莫非他亦能掐会算,知来此店可遇到她?
眼看她走近,他又道:“饭可以乱吃,话莫要乱说。”
钱婳伸手拍桌,“说,你又打了什么主意?”
店不算豪店,食客亦三教九流。
肖易一脸温润的笑,朗声道:“小娘子稍避开些,某点的菜来了。”
当众与姑娘吵,他做不来这种事情的。
更何况情侣打情骂俏的,若再刺激到一些玻璃心的路人,多不适合,有什么要聊的可以坐下来慢慢说。
“说什么?”
钱婳眼见另一伙计端着食盘来,一份炒青菜,一碗素面,原来真不是随她来,可话已出口不能怂,“你要当和尚可以,莫要乱进店。”
拈筷,抬眼瞥了瞥,肖易作了请的手势。
“敢问小娘子,这北市莫不是钱家的,这店亦钱家开的么?”
“自然不是。”
“再问小娘子,这店人皆可来,某为何不能来?”
“总之我与旁人说话,你插什么嘴。”
哦,原来可以这么讲(挑)理(事)的。
钱婳最看不惯肖易那虚情假意的笑了,其实心里一定会怼她岂有此理,偏那双眼睛笑眯眯的看着他,她不像他有演技的。
“不坐么?”
肖易挑眉,又对钱婳眨眼睛,只听这姑娘反问他道,“为何要坐?”
微勾唇,将她上下打量了遍,语含暧昧的问,“小娘子意欲何为,近看某么?”
她一瞬又怒了,俏鼻微鼓,唇线大开,恨道,“谁要看你!”
颇有他再敢多说,会吃了他的气势。
“不坐亦不看,莫非小娘子邀某同坐共食。”
他用的是肯定句,不是疑问的语气。
提前猜到她会恼羞成怒的转身,嘴快的又多说句话,“小娘子若就此回去,某亦不敢辜负此等美意,容某端了菜与面。”
mmp,她不过是吃惊的过来问了问,既然误会解开了,各吃各的。
当她听不懂他有意曲解么,所以几个意思?
出门前没带银两,又或趁机要占她更多的便宜。
那么重点来了,她现在回不回自己的座?
纠结与顶级纠结不同,伙计见那熟客姑娘与那俊郎君聊着,于是绕了数步,将看菜放在这边的座了。
“姑娘稍待,有你点的孜然粉了。”
“哎,不是……”
最伶俐的伙计了,怎么如此粗心的上错桌,这不是情面的问题,简直助纣为虐,她一个良家少女要与假和尚同食。
“丑话说在前面,一会我可不会为你掏银两的。”
坐就坐,她信他这种人能干出随她一道坐着吃饭的事情。
何必呢,来来回回的惹眼。
肖易摇摇头,真的不知道怎么回她了,总之她不会用普通的欣赏眼光来看他,再说大男人要女生请吃饭的,大都品行略差。
对她微点颌,指着素面问,“吃么?”
她却不领情,怼他,“呵呵,你请。”
看来需聊点别的话题了。
“有问题问你。”肖易将筷放下,稍侧身靠着椅背坐,眼睛瞄看钱婳,内心愉悦的情绪随轻叩的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面。
“那伙计帅么,有钱么,有才华么?”
“一般般,不知道,才华算什么能吃么。”
“不帅,不会有很多钱,至于才华可能不如肖山。”
“不用损他人来夸你家的肖山。”
“嗬,我只不懂你为何对不帅不富不会有才华的伙计笑,却对我这潇洒多金专情又有才华的男人冷着脸。”
肖易说着双手抱拳,颇有请教解惑的意思,钱婳嗤笑。
所以她可以表观点了么,要说这人有才华么有点的,可用到潇洒多金又专情的形容词,他如何会有这些错觉的,尤其是当着她夸口。
钱家虽只是钱塘首富,放在临安城亦不可轻视的,不说甚与哪些达官贵人的资产,胜他们肖家绰绰有余。
“巧了,我钱婳平生最厌自诩风流潇洒的男人。”
“巧了,三姑娘如今的喜好,约莫更宜真实的我。”
“你干嘛学我说话,你懂我的语言么?”
“心与心胜千言万语。”
“呕……”
“你的菜来了。”
香喷喷的羊肉烤串,热气扑面的竹笋香菇焖饭,螃蟹清羹。
钱婳再不理会对面坐的人的,搓手要大快朵颐。
羊肉配菜蔬又串了些果铺类的,吃着别有滋味,只数量不够多,她以前撸串那是左右手配合着来的,一签一签的吃忒弱了。
她钱婳是俗世中的御姐,御姐撸串要有大将风范!
肖易有些无奈的露出溺爱的笑,“你吃慢点。”
羊肉串又不是什么珍馐,他可以做出更美味的请她吃。
其实见肖山写了这店名那会,他已有些好奇。
进店观了会又感慨一见不如闻名,待见螃蟹清羹,他要收回那句话;此店不似表面看着普通,可能有些背景的,需稍微打听些消息。
临安城内有冰窖的酒食店,大都为繁豪之店。
冬日亦可吃到反季鲜果,菜蔬,海鲜之类的,虽不曾尝此店中的螃蟹清羹,看她表情已知甚美。
他之前说要给她惊喜的,这店亦可算在计划之中了。
“吃完可以走了,你待这作甚?”
撸了所有的肉串,又端着她的焖饭,一口饭一口汤,简直不要忒爽了,若不是对面坐着的男人,以手托腮的盯着她看,怎么着,可有要打赏她的意思。
“特么有猫饼。”
“不许看我,”钱婳狠瞪肖易,端大碗背对着吃,吃两口再转身喝汤,“不要让我看到你敢对汤里吐口水的。”
咦,不理她。
多吃口再说。
等她转身一看,旁边坐着的男人好像走出去了,以她的了解,这男人不会如此轻易的退。
欲喊伙计来问,又瞧见那男人如鹤立般身量,背对着与旁人说话。
嗬,非她多心,他若真敢与伙计说与她的饭钱一起算,莫要怪她翻脸不认人。
便宜可以被占,钱不可以!
呸,瞧她说什么胡话,便宜亦不可被占,她那是对他的警惕心不够多。
肖易回来瞧见钱婳盯着他有些不怀好意,于是开口解释他为什么走开一会。
“我请。”
“牛鱼鹿店有甚可请,又不是那御街的店。”
“牛鱼鹿……”
犇鱻麤,肖易暗道了一遍此店名,他喜欢的姑娘真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