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说甚糊涂话!”
小南一脸匪夷所思的表情,这丫头出门前应的倒爽快,岂知回来像被肖家人灌了迷汤,香囊讨不回便算了,领外人至钱家又要如何作?
“莫说姑娘略好些,便是那会元郎来,又岂可随意于家中约见外人。”
“小南姐,求你与姑娘说。”
不管小南姐姐用甚眼神看,她小北此时需请姑娘出面的,否则近日都不敢出去逛了。
听小北越说越糊涂,小南伸手戳着小北额头,“你快饶了我,姑娘倒好说话,你当二少爷吃素的,之前倒罚轻了,你这记吃不记打的丫头。”
“山哥他,门旁候着见姑娘。”
又来提点么,勿要多说。
小南欲转身进去,再见小北拒于姑娘门外,忽又琢磨到不对,“谁许他待钱家门旁的,小北,你这蠢丫头可是存心要拖我的?”
小北见状推门,“姐姐,小北如何有那胆量,求姐姐出手替妹妹挡挡。”
小南怒道,“你有惹蜂蝶的能耐,偏推我忤逆家主,姐妹之情不要亦可。”
小北求道:“姐姐,好姐姐,我此时已两边受气了,若非你派我去讨回香囊,我又如何落这般境地。”
小南怒极生笑,“怨我,你为何不怪自己要多长点心思,偏被算计了。”
小北言之凿凿,“山哥他不会算计我。”
“一丘之貉,约莫快到你了。”
南北丫鬟这边门旁说着话,开始留意莫吵着姑娘,随情绪来的声调如何能控制,很快,被室内躺着玩手机的钱婳听到了。
将之前进水又晾干能用的手机,轻放于枕旁,又对门外喊道:“你们两丫头,嚷什么,进来说。”
她可听会热闹,休息一会眼睛。
“三姑娘。”
“姑娘。”
见小南不容情的回拒,又知肖山秉性,小北抢道快步至钱婳面前,若小南姐姐开口,更占不了胜算的。
与其被山哥的话扰乱心智,不如被姑娘与小南姐责骂了。
若被二少爷知晓再罚,她亦不会皱眉的。
她敢赌姑娘不知香囊之事,小南姐姐非多嘴的人。
“姑娘,会元郎知你身体不适,派人来瞧你了,喏,与你的糕点,可香了。”
“哦,小韵又来了么?”
“不是她。”
钱婳想着可请小韵由偏院进,她恰巧有些话欲问。
那日,她与会元郎一道回来,近日城内约莫又有些话了,偏她一直不可出门么,两丫鬟定被钱家人提点了,她听不到什么真消息。
别问她如何知道,每天躺着有些事差不多理了些头绪的。
听小南说不是,她又看小北,会元郎身边素日使唤的人,不过丫鬟小韵与仆人肖山,难道派了肖山来见他。
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三姑娘,不可放此人进钱家。”小南开口阻拦道。
“我大哥二哥他们,此时已回了么?”钱婳问。
“奴婢已派人瞧了,大少爷与二少奶奶陪家主大娘子说话,二少爷二少奶奶在后厨那边,说要亲手做些羹汤与家主大娘子尝。”
“那便是都不曾有空理我了。”
钱婳伸手理了理头发,又对小南道:“将大氅拿来。”
小北猜钱婳要出去,转身速取所要的大氅,难免又被小南唾了句。
“姑娘,这可暖和了,不会冻着的。”
“呵,姑娘我懒的装扮了,走,陪我一道见客。”
钱婳扭身对随着小南道:“你不用随着了,在此细盯着看。”
她对两丫鬟放心,可若有谁听钱家人的话,将她素日所作所为皆记于心,又禀报钱家人的,定是这小南。
意虽好,却让她不悦。
“奴婢听姑娘的。”
小南又瞧了瞧小北,臭丫头莫得意,等着受罚,莫当着二少爷的面求她,再唤姐姐,她亦不会心软。
身为钱家奴婢,每日不思劝姑娘,倒被旁人挑唆的欢,嘴里喊她姐姐,有将她当姐姐看么!
她当奴婢与姐姐的好处,便是随着要收拾一摊事。
……
偏门,桂花飘香。
钱婳等了会,见小北与那肖山向这边来了。
可能出来呼吸了新鲜的空气,闻着花香,心都要软了,看那肖山长的不错,与小北有些般配的。
“三姑娘。”
“听闻三姑娘贵体欠安,我家二少爷派小的前来,若扰了三姑娘清静,请见谅小的一片忠心为主出力。”
肖山恭谨施了礼,又退至一旁,等钱婳开口。
钱婳偏着头对小北笑,“瞧见了,看人家怎的一片忠心。”
小北挠挠头,回话,“奴婢听姑娘,细瞧着。”
钱婳又打趣道:“只瞧着不可,需多请教你这山哥哥。”
若往日听这些,肖山会用旁的话引开,不许旁人笑话他的意中人,除了他们二少爷的话,不敢随意反驳。
可此时,他私心愿三姑娘多说些,说的越扯越合他心意,看那丫头如何再与他装。
“肖山呐,你这只管为你们二少爷出力的,需多用些心思为你自己打算,你们二少爷可曾说许配哪家姑娘与你?”
肖山摇头,“不曾。”
钱婳理了理大氅斗篷,这风吹着的,有些清冷的感觉,话一开口又有些许耍笑,“我见你做事妥当,嗬,不如来我钱家与你的忠心,姑娘我不似会元郎那般抠唆,可许良缘与你的。”
肖山暗笑,他们二少爷与钱家这三姑娘,真乃临安城最堪配之对。
他们二少爷要在钱家安自己的眼线,这三姑娘又要扯他趟浑水。
他与小北,约莫此生亦要听两人差遣了。
“回三姑娘的话,我家二少爷待小的恩重如山,小的多谢三姑娘美意。”
“忠心不假,可男大须婚,女大须嫁。”
“小的只信一句,有杏不需梅。”
钱婳当然听不懂这句古人的谐音怼,更不知肖山此句乃近日于会元郎书房中瞧见的,偏谐音的妙处在于听音,顿时敞开大笑。
指着小北与肖山说,“我懂,我懂,你们会元郎可是打算撮合你与小韵的。”
“当真不需我来做媒了,你们会元郎更快。”
肖山亦看向小韵,那日在钱记,他已明说待小韵心意如何,三姑娘所言之意是否如二少爷那般试他,皆不若那蠢丫头开口说一句。
“哎,你看我们小北作甚?”钱婳有意调笑两人。
“小北,你山哥哥又看你了,你低头作甚,有话快说。”
“姑娘,我……”
钱婳拍手笑了会,指着肖山所佩的香囊,说,“胖鸭鸭又到香囊了,你们两,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