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俭并没有被他的气势所摄,依旧站在原地,梗着脖子大骂,“皇上您当初忌惮于大将军,忌惮宁大将军,将他们的兵权收回,这已经寒了将士们的心了。您说太平年间,将士手中的兵权不宜过重,但是现如今呢?您将叶将军叫了回来,却仅仅给了他五万兵马,五万兵马对抗梁国的二十万大军,您这不是拿自己的江山做儿戏么?!”
“若是您能及时醒悟,就赶紧召了于大将军和宁大将军回来,许是我大楚的江山还保得住!”
说到这儿,脸上染上了一丝悲戚,“若是您执迷不悟,那老臣就先去地府给先皇们报个信儿了!”
说完,奋力朝前冲去,一头撞在了堂前的柱子上,鲜血染在了柱子上盘着的龙头上,显得格外的狰狞。
楚平帝年纪大了,最是见不得这种晦气事儿,连忙背过脸去。
站在他一侧的执笔太监万福公公,连忙对着立在御前的带刀侍卫们说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抬下去,叫了太医过来!”
侍卫们上前抬了张俭下去,立马就有人上前来收拾了大殿之上的血迹。事已至此,楚平帝显然也受了刺激,有些精神不济了。
站起身来,就出了大殿。
臣子们一直等到他出了大殿,这才小声的议论起来......
张俭当时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撞上去的,这一下子撞的也够狠,等到太医敢来,人已经没了。
这件事儿到底对于楚平帝还是有些影响的,但是御史们的死谏在历史上并不是无迹可寻,若是他真的在臣子死谏之后寻了他家人的事儿,那他可就真的是名副其实的昏庸了。
楚平帝既不想重新寻了两位将军回来,也不愿意真的将自己的江山拱手让人,最后折中了一下,又给叶北喏拨了五万人前去支援。
而叶北喏此时也很恼火,原本这青川城不会这么轻易就丢掉了,只是那阉人竟然不经过假传军令,命大军出城迎敌。
他们不过是五万人,而梁人的也不是软柿子,自然无法匹敌。
等到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为了保住的将士和百姓,他只好命令大家撤退,甚至城里的一针一线都没来得及带出来,叶北喏只得下令带不走就一把火烧掉!
好不容易撤退到了安全的地界,叶北喏愤怒的骂了句娘,对着亲卫喊道,“去,给我把那阉人绑了!”
亲卫可不管这些,他只要听他们将军的就是了。
叶北喏此时才算是领悟到了他于大哥的那句话,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东宫之中,地龙烧的热气腾腾的,厅中的双耳三足香炉中飘出一丝袅袅的烟雾,一个一身玄墨色衣衫的男子大马金刀的坐在太师椅上,另一内侍打扮的人站在厅中,恭谨的垂着头。
那身着玄墨色衣衫的男子正是大楚的太子殿下楚瑜,他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父皇,还真是老糊涂了!这张御史也是个有硬气的,给他家里送点银钱,厚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