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收起,古霄装作很诧异:“哦?两位找那古霄是为了寻仇?”看向冯晓天,脸上猜疑,“你不是与他同宗吗?什么恩怨要取同门的性命?我真是好奇的紧。”
冯晓天目中光华一闪,手中轻晃的折扇顿了顿,笑声微敛:“阁下何必在意这些,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俗话说:‘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他再度挥起折扇,笑道:“阁下道出那古霄的下落,我们前去将之斩杀,阁下不也能了了一份心事?”
“哈哈……”古霄仰头大笑,“得罪我的人,又何须你们替我出手解决?”
冯晓天与陈奎水见状,心头都忍不住一怒,直道此人太过猖狂了些。
古霄却不理会他们如何想,戏很足的敛起笑声,淡淡道:“你们的诚意不是很足啊!我这人好奇心比较重,你们若不说明为何要杀那古霄,恐怕这消息,是不能共享了。”
陈奎水脸色难看,冷哼道:“阁下难道不知打听别人的事,很犯忌讳吗?我们可曾开口问过阁下与那古霄有何过节?”
“你说的也有理。”古霄点点头,沉吟了半晌,“可我这人好奇心确实很重。这样吧……你们若肯告诉我为何要杀那古霄,我可以立天道大誓,绝不会将此透露给第二个人知道。”
听古霄之言,冯晓天与陈奎水对视了一眼,似是在征求彼此意见。待前者点头后,后者略微犹豫了一下,也点了点头。
“阁下的好奇心倒真是很重。”冯晓天笑了笑:“只要阁下敢立下天道大誓,我们也不是不可以松口。”
对于武者而言,天道大誓一旦立下,是绝不可违反的,否则冥冥中会有厄难缠身,绝无命可活,谁都不例外!除非谁能凌驾于天道之上,但显然,并没有!
“有何不敢?”古霄轻蔑一笑,继而神情倏地变得十分肃穆,“天道在上,我霄云在此立誓……如有违反,身死道消!”
“好!霄兄干脆,冯某佩服!”冯晓天一拍折扇,笑道:“誓言既已立下,我们三人便是坚实的盟友了!”
夜黑风高,寨外喊杀声正烈,冯晓天目光眺望而去,瞬又收回,朝古霄拱了拱手:“站在屋顶太过显眼,我们进屋再说。”
古霄摇摇头,望向了寨外:“我既已立下誓言,想必你们也不会赖账,我先去助流庄商队之人铲除三刀寨,你们在此稍等片刻。”
“霄兄倒是重情义!可否要我们帮忙?”冯晓天不疑有他,只是笑了笑,也没阻拦。
古霄摆了摆手:“不必了,我自己能应付。”往寨外一掠而去。
望向古霄离去的身影,陈奎水冷声道:“你不怕其中有诈?”
冯晓天挥起折扇,笑道:“呵呵,陈兄多虑了。他既敢立下天道大誓,多半没有说谎!且就算他真的不知古霄的下落,我们也没有任何损失不是?”
“古霄自从离宗之后,行踪便像是被人抹去了一般,千机阁内也仅有他月前的消息……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耗了,何不赌上一把!”
陈奎水点点头,眼中倏地闪过一丝阴狠:“此人敢在我面前猖狂,等利用完后,定是取了他的命!”
冯晓天闻言笑了笑,不置可否。
………………
寨墻上燃有一排火把,昏黄的火光在猎猎风声中明灭不定,使得下方越演越烈的战斗,显得有些扑朔迷离。
此刻,三刀寨一方的匪众仅剩下四十名不到,虽还在银刀卫义的带领下负隅顽抗,但眼看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流庄商队一方虽也折损了两人,但依旧显得势不可挡!仅凭六人之力,便稳稳占了上风。
范辞所使金石长棍不断化作大片棍影,所触贼匪,无一不是直接骨碎身亡。
倪开宇也不甘示弱,手中青纹长枪点、崩、挑、拨,枪芒四溢间,已不知有多少贼匪倒在地上。
范辞与倪开宇在杀敌时,始终持有一定的距离,银刀卫义虽有心要替手下弟兄分担,可又怕落入两人合围之中,只能是在周边稍施援手,不敢正面与两人对抗。
而在双方如火如荼的交战时,寨墙上却蓦然现出了一道人影,头戴斗篷,手持白布包裹的巨剑,正乃是古霄。
他看了眼下方的情势,心知就算自己不到场,流庄商队最终也能取胜,只不过要多费些时间罢了。
现今寨内已无援兵,匪众又仅剩下区区四十人许,人海战术已施展不开,根本无法抵御商队费心培养的精锐护卫。
而银刀卫义虽是位二流高手,但范辞也并不是善茬,加上还有一位战力直追二流高手的倪开宇助阵,他压根没有机会扭转局势。
“可恶!该死的斗篷人!”
银刀卫义眼见情势岌岌可危,心中不由破口大骂,若非是斗篷人,他三弟也不会死,他大哥也不会身受重伤,三刀寨也不至于会陷入此等绝境!
“霄兄?”
正用长枪接下卫义一刀的倪开宇忽然是面露喜色的惊呼了一声。
卫义闻言,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已经感觉到头顶有一股凌厉的剑风压下。
他心头大惊,侧身急闪,险而又险的避开。
稳住身形后,卫义一见来人装束,脸色骤变。斗篷人能出现在此地,岂非是说他大哥也已经遇害了?
“难道连毒剑君子都不是这斗篷人的对手?也已惨死了?”
想到此处,卫义心惊胆战,已绝了对抗的念头,退意萌生,便要不顾一切的逃跑。
可惜古霄此行正是为了他的人头,又岂会轻易让他逃走?
倪开宇与范辞合力包抄,直接将卫义的退路封死。
三人联手之下,古霄没费多少力气便将卫义斩在了剑下!
帝点到手,古霄也不再多留,将熏香阎罗的解药交给了倪开宇,让他们自行去解救被关押在寨内的商队人员。
而后称自己还有些私事要处理,让他们先行下山。
听是私事,倪开宇与范辞也不好打听,只能答应。
望着古霄隐入黑暗而去,倪开宇叹道:“霄兄虽然有些神秘,但却有一颗侠义之心,是个真汉子。”
范辞赞同点头,心中一忖,道:“霄兄说是有私事要办,让我们先行下山,恐怕是不想让我等掺和进去……待将失去的财物收回,我们便立刻下山!”
“范兄说得有理。”倪开宇点点头,又自遗憾叹道:“只是不知与霄兄这一别后,需何时才能再遇上了!”
范辞闻言,脸上忽有些怪异,道:“我们一直只知霄兄姓霄,名却不知,甚至连他的真面目也未曾见过……”
倪开宇闻言一愕,满脸苦笑。
两人心有遗憾,却自始至终没去想过,自己为何能对一个连名字都不知,甚至连面目都未见过的人,给予如此多的信任与叹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