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帐篷里摆放着军旅折叠床,角落的桌子被一盏煤油灯堪堪照亮,一个高大的男人背门而坐,挡住外泄的灯光,双手迅速在脸上动作着,熟练地取下以假乱真的胡子和眉毛,打开旁边的药水,在眼角和嘴角迅速抹过。
一系列动作不过五分钟,不修边幅胡子渣渣的粗狂男人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洁净的俊脸、深邃的五官、莫测的眼神、宽肩窄臀……
这是个足以让所有女人春心荡漾的男人!
然而此刻他却浑身煞气,眉眼横直如剑,这煞气足以让所有男人望而生怯。
帘帐掀动,拉顿快步走进,发梢随风而动,神色早已不见之前的镇定,反而丝丝慌乱和无奈。
桌前的男人早在门帘微动时便吹灭油灯,起身直对门口。
在充满压迫的眼神下,拉顿停在三米开在,惊惧地张口:“德尔斯?”
是他,只是已经多久不曾以这般面目示人,想来今晚被弗兰克气得不轻。
也有可能是因为那个太过美丽干净的女人……
不过这些都是个人恩怨,万万不能让他意气用事,拉顿神色一正,便要开口劝解,但是德尔斯军靴已经大步跨出。
“德尔斯!请止步!”
拉顿挡在门口,压低声音快速说道,“你我潜在U国七军不是一朝一夕,不能暴露!”
德尔斯脚步一顿,神色在黑暗中瞬息万变,眼底是挣扎的风暴,终究在离门口一步的转身往回走。
拉顿看着他伟岸的后背,松了口气。
但是拉顿这口气还没松完,呼吸却差点停止,只觉得耳边一阵风过,帐篷里已经没有人影!
德尔斯今天实在反常!同期潜入U国军队的他十分清楚德尔斯得到U国查理大元帅的信任,得以中尉身份进入前线军队,期间他的谋略忍性让人叹为观止。
不过,能让胆性超人的德尔斯却失控了,究竟是什么?他不信区区一个女人能让他乱了心智。
拉顿连忙出帐篷,但是已经不见德尔斯的身影……
上将帐篷里的颜梓高被弗兰克的威压逼退一步,漂亮的脸蛋畏惧之态让人怜惜。
即便是明确自己性向的弗兰克莫名失了神,索性不再克制,大手一捞将羸弱的人儿搂进怀里,手掌在他背脊上意味不明地抚摸着。
紧贴男人的颜梓高畏惧之态慢慢消散,面沉如水,心思百转——这场戏,私下他是被压倒的;正式开拍弗兰克却是消减了对他的怀疑,将他送去调训营。
如今这境况如何辨别是……
颜梓高却是没有时间再思考下去,因为男人的薄唇已经压在他脖间,啃咬吮吸!用力之大让颜梓高心生厌恶,双手推拒弗兰克的胸膛。
结果可想而知,他螳臂挡车之力对弗兰克八块腹肌之躯来说,就和弹棉花一样!这副身体虽然是少尉,但是确确实实遗传了他几世的瘦弱基因。
颜梓高见此举无法阻止对方,便抬头迎合弗兰克,推拒的修长手顺着弗兰克衣服往上环住他脖子。
颜梓高眸色发狠,指间弱光闪过,却在此刻双手被擒住,手指间的石片被一指弹飞!
头顶一道迫人的视线落下,头发被往后拉住,被迫仰头看向面色不善的男人。
“你不愿意。”男人淡色薄唇依旧冰冰冷冷,却蕴含着怒气,“那么是不是可以断定你是敌军的细作了?”
虽是问话,但是语气是十足十的肯定!
真实身份是S国少尉颜梓高惊惧得瞳孔放大,哑然失声,身体里却涌现一股傲气。他眼眸清亮地直视弗兰克,不卑不亢地说道:“我没说过我愿意,只求弗兰克上将给予一个公正的审问。”
说道这里,腰间的手臂紧紧勒着他,疼痛的同时也清醒过来,在不确定的情况下绝对要给自己和迪伦的亲人留条后路。
图一时口舌之爽后患无穷,不是辩论赛,也不是雄辩师,那就绝逼是傻逼行为!
于是他低下头轻声说:“之前是我说得不清楚,让您听岔了。对不起……”
尾音委屈地下压,透露着低微和温顺。
眼前的女人没有了刚才的刚烈和楚楚动人,弗兰克顿时没有了性致,更何况颜梓高的一身女孩装扮十分碍眼。
资深基佬弗兰克转头让外面的士兵进来:“直接押到调训营,告诉珍妮下次再让人跑了,就她自己来替上!”
嗤,这女人真当他下午没记住她?
“敢半夜出逃,那就该给点教训。”弗兰克冷淡地让人将颜梓高带走。
兜兜转转又要送回调训营,颜梓高出了营帐,压下想回头的冲动。
颜梓高很快体验了弗兰克说的教训——水房里的水及过脚背,四周是乱窜的老鼠和不明生物,颜梓高昏昏沉沉觉得阴冷湿气顺着毛孔慢慢进入了皮肤,侵蚀他的神智,渐渐他的眼皮越来越重,五官六感钝化。
隐约间只听到有人踏水而来,水波扬起又落下,犹如他的心跳一下一下。
晕迷前他的嘴角慢慢勾起,因为他模糊的视线看到有人停在他身边,那人居高临下的神色和公景询如出一辙、宠溺爱怜的眼神和顾穹修不相上下……
但是颜梓高发现这神似舅舅的人眼底十分挣扎,究竟是不是他?
不过身体没能撑到他一探究竟,便彻彻底底晕了过去。
德尔斯看着眉头轻蹙紧闭双眼的女人,莫名地烦躁和难耐。
一直认为自己是同性恋的德尔斯觉得自己以往是不是错得离谱?
不然下午怎么会冲动地抬起这女人的下巴、怎么会想狠狠吮吸她的唇舌、怎么会急切想要操/哭她!
在他想将昏迷的颜梓高抱起时,脑海中出现一个声音,别具特色和信服力:“有这么一个女人存在,必将成为你的桎梏。”
德尔斯军皮靴踩在水里,靴子没有湿进去,他心里却已经泥泞一片,他神色骤然暗淡,修长的手按在腰间的手/枪皮套,但他手背上暴起克制的青筋。
他对谁举枪,都不想将枪口对准她!
“让她消失,就可以找到一直想找的少年。”
脑海里的声音再次出现,德尔斯的眼神越发复杂,不复清明,手指挑开皮套,大手麻利地抽/出枪,对准地上的女人。
他必须找到那个日思夜想的少年!
“开枪吧。”脑海里的声音指挥着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但是充满震慑力。
手指按在扳机上,德尔斯嘴唇紧抿用力,布满血丝的眼里是他都没意识到的痛苦和不舍。
他满心都是那个牵动他每一根神经的少年,即便每每在梦里只看到背影,但是他心却早已沦陷。
往日脑海里的那人言出必中,所以只要扣动扳机!
他的手指慢慢屈起……
“舅……舅”地上昏迷的女人皱紧眉头,香唇流露出细微的呻/吟,在寂静的空间里尤其清晰。
德尔斯耳朵微动,手指再使不出力气,高大的身躯因激动而颤动,耳根甚至微红。
晕迷的颜梓高梦到他被迫穿上婚纱,顾穹修靠在一边眼神炙热地看他自己一件件脱下,又一件件穿起,在他还未将婚纱的拉链拉起时便被拦腰抱起,甩在床上,没等他松口气就被顾穹修压得喘不过气,不得不软声叫‘舅舅’……
德尔斯神色逐渐变得沉稳,不再狠戾挣扎,看着地上的女人嘴唇发紫身体微颤,迅速将枪插回腰间,犹如怀抱珍宝般将她压进怀里!
温热的唇狠狠碾压着淡色的唇瓣,手指捏住女人的下巴,毫不停留地进入、搜刮!
他想要这个女人,即便她不是那个少年……
只因为她的那声‘舅舅’像极了梦里的少年。
在他情不自禁从她裙角伸进去,揉捏她大长腿时,颜梓高细微的咳嗽声让德尔斯停了下来了,从她嫩白的脖颈抬头,感受到怀里的女人冷得颤抖。
德尔斯将垂下的额发往后拨了拨,压制住乱窜的饥渴,将怀里柔软的身躯一把抱起,朝外走去。
军靴踩在水里,踩出一圈圈涟漪,溅起细小的水珠沾染军裤。
水房的门打开时,外面的地上映着硕长的黑影。
云遮住明月,那人嘴角扬起:“德尔斯中尉。”
……
发低烧的颜梓高在一片窸窸窣窣穿衣中醒来,绷紧了神经感受身体,直觉得柔软无力。
登时警戒地睁开眼,入眼的是帐篷顶,还有听到女人们细细的说话声。
是在调训营里?
身边的床铺上动了下,一个熟悉的声音小小地说道:“卡瑞娜,你还好吗?”
是安尼娃。
稍稍放了心,颜梓高可能是低烧原因,喉咙有疼痛,只能点点头回应。
安尼娃粉唇开了开,犹犹豫豫似乎有话要说,但是营帐的门被掀起,珍妮站在门口环视这群新来的女人。
在看到还躺在床上的颜梓高和安尼娃时,美艳的脸瞬间阴沉,手里的皮鞭甩在地上发出巨响。
“三秒之内,所有人到外面操场集合!否则……”珍妮顿了顿,撇了眼颜梓高,“就脱光了扔到士兵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