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
“快跑……”
不知过了,一主一仆拖着疲惫的身躯逃离皇宫。
咻的一声。
“十二……”
“醒醒啊!”
“二……”
“别睡了……”
一双毫无温度的眼眸,灼灼的望着诸葛云菲,许久,一字一顿的说道:“属下无能再也不能报复二公子了……”
“说,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人在……”
刚说完这句话,人就偏头直接断气了。
“啊……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
没过多久,一女子恭敬的站在一边。
当看到诸葛云菲身上那些狰狞的辫痕,刀伤,以及烙印的时候,她的眼神中多了些心疼。
许久,就在她以为诸葛云菲打算放弃的时候。
“谁干的?”
“这……这些都是那些刺客时留下的。”
“你为何帮忙,为何还没走?”
“奴婢生是二公主的人死是二公子的鬼……”
诸葛眉梢一挑,轻嗤一声说道:“好,那就一起逃!总有一天我会回家。”
天黑,满院寂静不能等了。
谁都没料想会发生事情,锦樊动了动手指,茶盏距离嘴边越来越近,可对方的心跳越来越缓,脸色青白交加,越来越紧张了,锦樊不由得一阵好笑。
什么鬼?
现在的天蝎已经变味不分好坏,不分敌我,里面人越来越看不透了。
非要指派他带人接个单。
而锦樊他现在的身份已经是个复杂多变的角色,还给自己层层包袱,摘西瓜捡芝麻,到头啥好处都没有得到。
到底要怎样走出来?
或许,应该给他们留下一段刺激的回忆。
想到这里,他又放下了茶盏,斜睨了一下二楼的那个亮灯的房间。
耳边的心跳声似一路急下的小溪,其声急促而连绵。
很美妙吧!
再过几日就要过年了,他还要带着人出来拼。
可以说为了生计,为了名分吧。
但更多是一种成就感,这么多年打打杀杀的日子,反正都已经麻木了。
“喂……是不是应该把你家二公主叫下来一起喝?”锦樊故意刺激她,眼前这女子他可不想惯着,必须的时候要找一个完美的借口。
突然一个黑影掠过窗头可是外面寂静的可怕,仿佛黑暗要吞噬一切。
外面阴风阵阵,那名女子闻声道:“还是算了,还是让公主休息一下,睡够了,然后咱们再上路。”
“你不上去喊一声吗?”
“你想干嘛?”
“我只是好奇,她这么嚣张跋扈,你怎么会一直守在她身边呢?”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好一个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一个生活在行宫里人,看透勾心斗角,看透尔虞我诈,看透……
应该要远离才对。
“呵呵……”
锦樊怎么都没有想到,一直讨厌的角色,现在反倒成了他要来保护的对象,在众人的期待下,只好再次举起茶盏,他缓缓的优雅的而神情陶醉的举起茶杯,耳边那不断变化的心跳声似在演奏一曲高山流水,跌宕起伏,让人心醉。
客栈人不多,眼下除了他们,实在太诡异了。
那个掌故的,看着就乖乖的,举止极为不正常,毕竟这么杀手突然出现,内心早就吓尿了。
“我觉得还是让她下来一起喝比较好,不管怎么说,这一路还很长呢。”锦樊现在十分陶醉,所以懒得找其他借口。
“你……”
要不是诸葛云菲自己的影卫在最后关头拼死一搏,估计她现在还在天牢,永无天日。
她母妃给了她一个手帕去望星楼六楼找一个人,叫他护送出西滨去一个完全的地方,也不知道那个面具男抽了什么风,竟然当真答应了,可是他没有去救他亲生儿子,实在滑稽。
“喂,你怎么这么多事,能不能快点?”锦樊的一名手下有些不耐烦了,帮助众人道出心声。
锦樊微微颔首。
这一路七八个人保护她一个千金之躯,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好。”
这名女子再次举杯,内心波澜起伏,说实话,这种主宰别人紧张程度的感觉,真的很美,但同时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受虐倾向。
“最好还是快一点?”锦樊再次放下杯子,已经没有多大的耐心等待。
那丫鬟被催促着,只好上了二楼,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敲门而入。
“头儿,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客气啊?”
“换我说,我们连夜赶路,免得夜长梦多……”
“那也要让她愿意啊!”
“一祖宗!”
“不能惯着。”
“就是。”
众杀手的一致心声。
“有些人啊,给脸不要脸,既然不要脸,干嘛要给她脸呢?”
现在知道怕了,以前就不要做那么多缺德事啊,现在得知她失势,那些人都敢来放肆了。
可是在诸葛云菲一次次无聊的享受时,他后悔了。
再不出来,他就要准备出手了。
咯吱一声,二楼的房间打开了,那名丫鬟跟着诸葛云菲身后,见她时皱着眉头,美丽的眸子投过来,也是对锦樊一而再,再而三要求她下来进行必要的谴责。
走下楼,来到他跟前。
能感受到少女在颤抖,她定然经历了不堪回首的事。
所以又耽搁半天出来,见到锦樊冷笑道:“怎了,不耐烦了?”
然后还莞尔一笑的走下来,什么玩意?
锦樊勾唇,轻蔑一笑:“二公主,你最好不要得寸进尺,锦某是个粗人,可不会文绉绉的那一套,你最好少玩那一套无聊的把戏。”
“哟!”
锦樊闷了一口热茶,于是发出警告:“我可不想跟你开玩笑,你可以试一试?”还回头看来一下众人。
见诸葛云菲能下来,众杀手都舒了一口气,他们有点开始怕锦樊了。如果不是考虑到自己正在持续计划,他们早就顾不得任何理由,冲上前动手了。
是不是以卵击石没人知道,但是杀鸡儆猴倒是真的。
诸葛云菲在锦樊威胁的目光下,气恼的走过来,盈盈坐在锦樊对面,这一出现毫无疑问的,她挡住了一个目标。
“可以了吗?”她问道。
“可以了。”锦樊沉声,然后在所有人期待的心情中,再次举杯。
然后,再次放下。“行了,现在按我的计划来吧。”
一点都不给她商量的余地。
诸葛云菲皱了皱眉头,有点不耐烦,“你说!”简短的回答,代表了她此时的心情。
锦樊黑着那种脸,然后又一本正经的说道:“二公主,我知道你此时一定很生气。不然,你一定会注意一件事。你此时坐着的凳子,很脏。”
这话让周围的杀手们浑身一阵无力,但诸葛云菲却感受不同,闻言,她连忙长身而起,侧身看了下去。
就在此时,心跳频率最低,也就是所有人都放松警惕的时候,锦樊右手猛然消失在桌上。
啾啾啾啾……
一阵呼啸声,一片银光闪闪的铁针射向窗外。
随后几个人全部跑出去,一看身死状态下,一伙人直接冲上来,一切缓慢而清晰,锦樊灵活的右臂诡异的利用每一个关节,射出一根根相应的铁针。右臂只是一次震动,十根铁针依照不同的方位激射而出。
其他人则是直接提刀而上。
空间中,嗖嗖声连成一片,不见影踪的铁针在空中滑过一道笔直的轨迹,似春天的细雨一般,毫无声息的没入四周众人的头部。锦樊挡住的那个人,在锦樊起身侧身时,也没有逃脱被命中的厄运。
当事情完全展现在眼前时,它们往往都出乎当事人之前所预料的。
诸葛云菲怎么也没有想到,锦樊会这么无聊。
当把最后一个死人排放在一片狼藉的院子落叶上时,诸葛云菲费劲的直起腰,无力的问道:“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你说呢?”
一番打斗下来,锦樊也累的满头大汗,看着脚下狼藉不堪的‘战场’,他心中是有些恨意的,更多的是疲惫的感觉。
他自己是不是太无聊了?
难道他自己不知道吗?
这般拼死拼活的为了什么?
“头儿,有两个人逃了,要不要追?”
“不用了,不管谁派来的,一定知道我们的实力,随他去吧!”
诸葛云菲纳闷道:“为什么?为了下一次他们还会暗杀!”
她也是见怪了打打杀杀的。
锦樊也是百思不得,“这些人无论刺杀成功与否,还是会派人过来核实情况。那么,当他们背后的人看到这种情形,会怎么认为?”
“他们会认为你无聊。”
“喂喂喂,麻烦二公主殿下,用一下脑子。他们一定认为偷袭成功,认为这次之所以失败,是因为这些人的武功不够高。于是,他们下次会怎么进行暗杀?”锦樊又有点得意,这种骗人的成就感让人十分容易陶醉。
“你这有点恶趣味。”
“是吗?”
“二公主实在是太看得起在下了。”
这一刻,他忘了,他的计划几乎都是在关键时节夭折。
诸葛云菲想了一下,点头道:“锦公子,你说的不错,下次他们还会偷袭,且还会派高手来偷袭。”
锦樊挽袖,又斟了一盏茶,恭敬道:“既然这样,那么,今天这种情况会不断上演。”
她把话说得更加直白:“那我们只好将计就计了。”
其他人瞥向诸葛云菲。
这厮坐在人群外,依旧面无表情帝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