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忘了你这一身伤怎么来的?”
“书院,公开比划!”
“蠢,你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
“啊……”
有这么严重吗?
还是他一直没有发现问题。
“不行,我都快憋疯了,还是要出门……”
“你不是伤刚刚好吗?大夫都说了必须卧床静养,乖儿子,别生气,要不然,你爹一生气连我都要受累。”
“娘……”
“咱不知道你爹这几天忙什么,都好几天早出晚归,你就老实一点吧!”
“为什么?”
“现在的局势一两句我也说不清楚,但是你爹一定有事瞒着……”
“啊……那我更要出去看看,娘,行行好,让我出去吧!好不好!我都躺好几天,伤早就好了,您看,多硬朗啊……”
“不行!”
“娘……我都要长蛆虫了!”
“来人,看住他。”
回到院子,终于安静了。
瞿氏一回到院落,紧接着,两个人影骤然显现出来。
“欧阳晳是怎么回事?”
站在后面的一人听到主子问话,赶忙回道:“他还在太师府没出来,之前有听到二爷下毒,被一个叫赫章的武士发现了,所以人被扣押在府上了。”
之后的话,瞿氏没再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瞿氏闻言,冷眸不动。
倒是另一个人,眼瞧着自家主子不说话,想了想,再又说道:
“听说十里集除了灭门惨案。”
“哪儿?”
“郊外。”
“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那人之前跟着太师府混,是府上的门生。”
“余潇被抓,估计是外人所为……”
那人怕自家主子误会,特意解释的详细一些。
“他们抓余潇大概是想搞清楚受害人被灭口的原因吧!
或许,二爷还知道真相。”
可没等说完,便被瞿氏打断了。
“那个人的事,我不想听。”
“是。”
武者也赶忙闭嘴。
只听瞿氏接下来,说道:
“无论花多大代价?一定要把二爷弄出来……”
这两人反应猛地身形一顿,当下有些莫名的抬头。
“听不懂?”
“我们实力不够,更何况我们拿什么跟玄太师抗衡!”
“出去!”
说错话了?
这女人的声音冷的就想冰碴子,骇然的气势,更是近乎提升到顶点。
两人当下赶忙应声,顺便关上了房门。
眨眼的功夫,房间里便只剩下瞿氏一个人。
砰砰砰……
瓷器摔碎的声音。
瞿氏,简直要气疯了。
早就对欧阳晳说过了,不要和那些人搅和在一起,非但不听,还甚至花了不少代价主动上门,要不然老爷子跟玄太师的那点关系,后辈怎会产生隔阂呢。
难道欧阳浦克得罪他们了?
还是故意……
她不敢往下想,实在是瘆得慌。
可是为什么是她亲人呢?
这不公平,她为了这个家庭付出那么多,就应该得些好处,要不然真对不住她娘家人提供经济援助。
让她好不容易得到这个主母的位置,一家三口和和睦睦的生活,眼下立马就要泡汤了。
也只能尝试着求助欧阳老爷子了!
“师傅,怎样!”
检查了半天,闵太医一脸震惊。
紫星轻声地问她师傅:“怎样啊?”
闵太医一双眼皮松驰垂落的眼睛却炯炯有神,庄重中透着几份干练:“乖徒儿,把你开的药方单子拿过来给我看一下……”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不对呢?为什么前后相差这么大呢?
“很奇怪……”
他又一次为了确诊这两人的脉象,跑了三个来回了。
师傅这是咋了嘛?
有什么不对么?
说实话,闵太医他是自己有些想不通。
他是见惯了人各种伤残疾的,自认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的药效,除非神药,或是人家医术比他更高明。现在放眼整个西滨,都不一定找出几个厉害的神医。
一定是出问题,还满脸狐疑的样子,紫星看着师傅的表情,瞬间脸一下子烫了。
真是错过了什么?
随后跟进来的白已这会儿也是颇为惊讶。
“怎了啊?师傅……说话呀!”
“还有几位药呢?你赶紧闻闻?”
“什么药?”
闵太医越讲她越糊涂。
真有疏忽?
“闵太医,您这话……”
一时间,白已忙打断闵太医的话,赶忙上前,同时拿着之前的药丸提了一下,又闻了闻,好像气味确实是不一样,幸亏紫星还留了两颗。
见白已动作飞快,显然这种事在他眼里不只一次两次发生过。
白已冷脸,伸手将瓶拿过来。可就在这时,一直白皙如玉的素手,却忽然一把将它从白已手中抢了过来。
“我再看看。”
说话的功夫,紫星直接将瓶一倒,二颗药瞬间在手心之中,与这一次药一比对,药丸虽然都有莲子大小,但最开始的那两颗散发着异香,一看便知并非凡品。
紫星凑在鼻尖闻了闻,又轻轻一捏,随即轻嗤一声,看向白已。
“师傅,我是不是犯错了?”
“那倒没有,不过确实是你粗心了。
这两颗里面加了不仅有虎骨、糖灵脂的成分。”
“啊……”
紫星一愣。
“要是我没有猜错,还有鹿茸、鹿胎、鹿心耳、蝙蝠排汇物夜明砂等提取物。”
古书上记载,这梅花鹿全身都是药宝来着!
——梅花鹿,在西滨那可是非常罕见的名贵药材,价值连城。
紫星听完都不可思议,因为她根本没开过这些药,哪里来的?
关键的问题,是怎么出现在她手里的呢。
见鬼了?
这不是她疏忽导致,而是这府里该不会有什么高人吧!
闵太医四处瞅了瞅又继续说着:
“其中以麝香、熊胆最为珍贵……”
来了……还有?
闵太医特别用心两个时辰里,才得出结论。
紫星一直奇怪这两名南蛮人身体里清血养血过旺,这下终于明白了。
只是白已男人这会儿也微微挑眉,冷着眼,向周围看了看。
只见闵太医忽然勾唇一笑,呵呵道:
“诶,这两人要不是因为你家公子第一时间仁慈,估计早就拜拜了,
还真是因祸得福,救命之恩看日后怎么报答了?
你们两个现在收拾一下桌子上这些琳琅满目的东西,那名男子,一会我再给他做一次针灸看看。”
这一番话白已听出来了,闵太医这是话里有话啊。
紫星一愣,脸上多出诧异:“师傅,您是要……”
“是的,小星星啊,以后你做事一定要细心加细心,这用药可马虎不得,出了事谁负责啊?下次切不可大意,知晓了?”
“嗯,星儿谨记师父教诲。”
“你……”闵太医扭头又指向白已,手一挥。
白已一直盯着闵太医,见此情形,顿时心中了然。
赶紧抱着药箱子狗腿似的跟着闵太医其后。
于是三人都去了隔壁房间。
白已马上挺直腰杆:“闵太医,怎样了?”
闵太医正在用左手拇指食指捏住针身下段,露出针尖,右手拇指食指夹持针柄,将针头对准穴位,在接近皮肤时,双手配合,迅速把针刺入皮下。
针尖进入一定深度后,将针从浅层插到深层,再由深层提到浅层,这样反复地提插,动作轻盈缓慢。
闵太医语气冷了几分,“急什么!气聚则塞,气散则通。针,给我!”
……
半响之后。
紫星忽然见男子右手的中指动了一下,于是赶紧提示,“师傅,快看!
他这是要醒了,眼皮子和手都动了。”
可能是这名南蛮人头额局部有些胀感了,肌肉丰厚处的穴位比较容易出现酸感。
“得气——!”
哦。
良久,啧啧啧……醒了!
那人缓缓睁开模糊的双眼,眼珠子动了动……
白已微怔。
真的醒了!
由于针刺方向、角度和深度的不同也会出现不同的针感的。
“嘿,臭小子,你能听得到我说话吗?”
“嘿……”
啧,怎么醒了还是没反应?
闵太医解释道:“这是大脑里面有块淤血压迫了神经,放心,在针刺部位有酸、胀、重、麻感,有时还出现不同程度……”
岳桑:“……”
白已敛下眉梢:“他说什么?”
他有潜意识,神智是清醒的,可能太过激动了。
紫星看到他开口着急的样子,没什么隐瞒:“他问,这是在哪儿?”
闵太医脸色不太好,冷着一脸:“这是闻大将军府,记得把诊金给了,好生在这养着,别说话。”
“星儿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你要……切记!”
见闵太医匆忙收拾东西,白已赶紧问:“太医,您是要做什么?”
“不走,难道留下来等着用午膳?”
咋地,闻府的饭菜吃不得啊?
闵老头,您日后可别来后悔哦!
紫星闻言也是个人精,故意不替白已解释两句。
而白已还在一旁拱手答谢:“辛苦了,太医。”
听到好消息,潘管事也很快出现了,见人醒了高兴的替他家四公子言谢,后厨备正准备饭菜,潘管事一心劝闵太医留下用膳,可是闵太医持意要走,只好摇摇头。
闵太医咕噜咕噜喝了一盏茶,眯着眼:“行了行了,人都醒了,我还真有事,现在得回去了!”
这针灸太耗精神力,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太医院还有一堆事等着他去做呢。
白已走出客房来到前院大厅提出,道:“闵太医,我送您如何?”
“这才差不多。”
接下来,还要辛苦紫星每隔二个时辰给这个岳桑做一次针灸。
只要能彻底治愈,人情自然有人来还了。
叹,可怜的闻一,就这样背上一笔人情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