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楚楚的活冥婚,那就只能是活葬!
是活葬,没选择的一个解释:娟儿没死,棺材里的人没死!
可娟儿明明死了。她是兰姨的女儿,没有母亲咒自己女儿死了的,这一点,张胖子也证实了,娟儿确实是死了。
哇呀!一股阴冷猛地蹿上后脊梁,我全身发着寒颤,二逼的脑子此时猛地一闪!
或许,那口青铜棺里,就根本没有人!
就是口空棺材!
整个过程,就是有高人操控的一场秀。
秀就是秀给人看的!
秀给谁看?
棺材里的人!
应该躺进棺材里的人!
应该躺进棺材里的是什么人?
是高人需要的人!
高人需要什么人?
喜贴上写得明明白白,需要的是活冥婚的男主人!
活冥婚的男主人是谁?
是李青云!
为什么搞口空铜棺到处放风活冥婚说是抬着李青云?
就是做给真的李青云看的!
让真的李青云看什么?
让真的李青云天天找着机会想去看看,青铜棺里是不是李青云!
真的李青云去看会怎样?
正好,让真的李青云真的躺进货真价实的真的青铜棺!
真的李青云在哪里?
真的李青云此时就坐在这里,全身冷汗汩涌,筛糠一般。
从头到尾,这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一双无形的手,一群看不见的人,一起操纵了这个骗局:有人在太平间里守着一口青铜棺,这里面有人,但无法确定到底是谁;有人一直在追查另一口青铜棺,那里面没人,但所有的人都不知道那里面没人;有人摆了一个大大的道场,万事齐全,只等关键的人到位!
那为什么又这样纠结,直接抓了李青云不就得了,也就是说,直接抓了我不就全解决了?
不行,秘密解不开,一个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如何解释的秘密,别人也无从解开!
所以,正如此前我想到的,有人比我自己更懂我自己,有人比我自己更关心我自己,有人比我自己更操心我身上的怪异,有人比我自己更想知道,我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哇呀!
我不是一个人,其实,就是一个天大的秘密!
眼前突地两条人影一晃,是先前躲在坎下的“我”和若晜,拉着手,迅速地消失。
而那队人马,只能看到最后的背影。
咣!
一声破锣猛然敲起,震得我心尖一片麻。
一切,复归原寂。
我还是坐在黑圈里。
那边,李古碑阴阴地看着我。
不对,这是不是真的李古碑?
全身的衣服完好,那神情,又是一幅老小子的表情。
“西洋景看够了么,看傻了吧,走呢,瞎机八磨时间,误了我的一口老酒,哪有你这样的徒弟!
刘古碑的口气,是惯常和我说话的口气。
我立起身,抓紧唯一能让我安心的儿锹,抖索着问:“这黑圈子,我真的能走出么?”
“你试下呀,傻比。”刘古碑掏出烟斗叭叭地抽了起来。妈地,先前没发现他抽烟呀,不过,和他在一起时,不是阴诡,就是听他谈女人,没顾得上吧。但这烟斗,我靠,怎么和太平间老者的烟斗一个样?
哆哆嗦嗦一步跨出,真的走出来了。
这下,我确定,面前确实是真的刘古碑,不然,我走不出来的。
抚了把脸上的汗,我小心地问:“师傅,你这黑沫子,到底是什么法宝,倒还真的怪异呀?”
刘古碑斜了我一眼,嘿嘿地一声怪笑,“屁,我抽剩的一点黑烟沫,留着也是浪费,不能逗下你小子好玩。”
“操你~~~~~~~~”
我差点冲口而出!突地改嘴,操你自己的心都这么累,还要顾着徒弟,真的谢谢师傅!
“不过还加了点东西。”刘古碑阴阳怪气。
我全身又是一紧,妈地,该不会是什么有放射性的致癌物吧。我书上看到过,十毒九盅,那些东西,多半对人的神经有伤害,用现在的话说,就是致癌。
刘古碑看我一惊一跳的样子,哈哈大笑说:“小子,乌鸦的眼屎,黑狗的尿,调匀晒干,万物不进。”
我快疯了,真的,活人哪经得住这样的一惊一乍地。
但想起刚才的情景,我拼命地忍下,刘古碑,是有意,还是无意?
有意,是提醒我,这是好心。
无意,是他也中了高人的算计,一起被迷晕了,所以才出现刚才我看到的幻觉。因为我刚才明明看到,刘古碑全身,如龟裂的老树皮。
所以的所以,我不能得罪这老小子,毕竟,他给了我那么点希望,让我救出周春。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反正我现在的周边,是一团乱麻。
上车,开车,老小子在后面叽叽咕咕。
我一笑说:“师傅,不就一口老酒么,徒儿今儿赔你,豁出去了,凉拌蛇皮,走起!”
刘古碑这才笑哈哈地说:“小子,要不我总说我们有师徒缘呢,就你懂我。”
凉拌蛇皮确实够爽目的,红的辣椒,卷曲的蛇皮。但我一想起刚才崖下刘古碑丢下那些野物,万蛇穿拱的样子,拼命地一捂嘴,我真怕我当场吐了,筷子始终没挨盘子边。
刘古碑却是一口老酒,一口蛇皮,嚼得嘎登脆。
我试探地问:“师傅,那都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你小子就是记吃不记打,不是跟你说了么,不要相信眼前的一切,任何事情都可以创造。”
妈比,又开始装逼。
我故意说:“那我是和一条老淫棍面对面了。”
扑地一筷头,我脑子上一疼,“咒你师傅呀。”
我笑着说:“不要相信看到的一切,老淫棍是可以创造的。”
刘古碑滋儿一口老酒,唉地叹了一口气,“小子,田口一锹土,人口捉不住,师傅真的喜欢你!”
这话象真的,妈地,我的心里真的还一动。
“不想告诉你,是怕你出事,现在话赶话到这了,你小子死性子,跟我年轻时一样”,刘古碑又是一口酒,“你看到的,你说是真的,就是真的,你不当回事,那就不是一回事。”
这不等于没说么?
但我觉得,他说了很多,因为我最大的一个疑问浮起,他,为什么要让我看这些,或者说,难不成,他就是专来收我这个徒弟的?
我真的死性子,不甘心。刘古碑已然是一斤多白酒下去了,枯瘦的脸泛起红晕,趁这老小子高兴,我得多问问,“师傅,说真的,刚才那情形,我看过多次了,就是始终看不明白。”
我说得很隐晦,就想套套这老小子的话。和刚才的疑问一样,既然你让我看这些,说明你多少了解,你了解,证明你要么经历过,要么听说过,或者更大胆地推测,你简直就参与过,我揪住你了,不问你问谁。
刘古碑看了我一眼,突地一笑说:“小子,你也别套我的话,我没喝醉,这么说吧,你看过一千遍,那也是白搭,因为那只是一件事情的后半段,也就是说你直接看到了结果,而我看到的,是你没看到的,是这件事情的前半段,是起因和发展。”
哇呀,果然,这里面大有蹊跷呀!
我饶有兴致地凑过去,老小子酒后吐真言,说不定,我还真的心里的惑能解开一些。
刘古碑说完刚才最后一句话,在我凑过去时,脸突地一沉,妈地,是我逼急了不高兴?不对,这老小子举起一次性的酒杯,竟是平端着贴到了眼睛前,快贴到眼睛了,妈地,看酒有这么看的吗。
放下,刘古碑突地呵呵地笑了下说:“酒还不错,这蛇皮,象假的。”
我一惊,不会呀,老板现杀的,为这,我还多给了二十的动刀费呢。
刘古碑扒拉着盘子里的蛇皮,看了我一眼继续说:“有些是蛇皮,有些是人的脚板皮,半人半鬼的,这怎么吃!”
这老家伙,吃到一半了还说这话,先前不是吃得挺香嘛。而且这点我可以保证,真真的蛇皮,我监督过,就怕掺假,靠,一条大王蛇的皮,花了我整二百,不看清才怪。
不对,老小子边嘀咕着,边扒拉着盘子里的蛇皮。
有规律!
天啦!
迎向我的是扒出了一个字:走!
怪怪地抬起头看着刘古碑,刚想张口,刘古碑却又是呵呵地笑着,用筷头敲着盘子边,叮当响成一片,“你说这怎么吃,这么难吃,吃不得呀!”
“师傅,那算了,我去给您买烟!”
说着,我轻轻地起身,看了下餐馆里,食客不多,三桌,连我们三桌,一桌街上开麻木的,正喝得欢,另一桌,角落里,一个人,脸几乎低到了桌沿,一盘花生米,仔细地吃着。
我镇静地走到柜台边,拍出三百块钱大声说:“照顾下我师傅,我去买包烟就来。”
轻轻地挑开餐馆门上的厚塑料帘子,前脚出门,后脚撒丫子疯跑。
不管旁人侧目,只朝人多的地方跑,但也留了个心,没朝我医院的宿舍方向跑,而是反方向,记得那里有这段最火最大的一个超市,正是晚高峰人最多的时侯。
气喘不止,到了超市门前,一下子钻了进去,果然为流如潮,这下子,揪着的心才放下来一点。
傻比都看懂了,我和刘古碑,被人盯上了,刘古碑要我快走,餐馆里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