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头,“已经离开了,就在昨天,从收费站的记录显示,他是朝景逮镇方向去的。”
“什么?‘凭栏客’第一次就在高岭作案,还打算回那里?”
苏菲说:“也许他想给一切画个圆,在最开始的地方,留下最后的犯罪!”
我说:“现在就出发!一秒也不等!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暴了,现在他在明我们在暗,也该轮到我们主动出击了!”
胖男人自己叼上一根,“我们是自媒体,过来出差的。”
“自媒体?是电器上用的吗?”
“不……是!”胖男人笑道,“自媒体就是微信共众号。”
“哦,你说共众号我不就懂了嘛!”司机也笑笑,外面,狂风裹着雨水拍打在挡风玻璃上,公路像一条漆黑漫长的隧道,“啥共众号呀!”
瘦男人掏出一个名片递过去,上面有一个下载a的二维码,司机扫了一眼,惊喜地说:“午夜惊魂?太巧了,我关注这个共众号好多年了,你们来这儿该不会是做‘凭栏客’的专题吧?”
二人相互对视一眼,虽说“午夜惊魂”有百万粉丝,但能在这儿遇到一位,他们心中自然是很高兴的,瘦男人自我介绍道:“我叫田西,他是我的助手何东。”
“啊哈,您就是田西啊,你写的‘犯罪地标’真的经典,每个城市挑一宗最典型的案子来写,简直绝了,我印象最深的就是蓝京119碎尸案,武汗持枪杀人案等等。”
田西笑笑,摆摆手谦虚地说:“都是些流量文,没啥深度,见笑了……师傅,你是干嘛的?”
“我就一闲人,整天就到处玩,看看山山水水,偶尔认识个妹子,留下一点回忆。”
“呵呵,留下回忆!”田西被逗乐了,“你大概是个自由工作者吧?”
“是自由者,不工作,我反正从来就不愁钱花。”司机拨弄了一下后视镜,对准二人。
“哦豁,敢情是个富二代啊!”胖子何东一脸羡慕地说,“我啥时候能不工作就好了,这趟跑的,腿都细了,结果就挖到这点芝麻大的素材。”
司机问:“你们到山上干嘛呀?”
“嗨,高岭不是‘凭栏客’第一次作案的地方吗?我们已经来过两回了,上回遇到一个专案组,我们激动坏了,就想跟他们搞点情报,哪知道这帮警员拽得很,啥也不愿意说,搞得我一肚子气。”
“这趟是有一个开民宿的女的说手上有些素材可以卖给我们,她倒是说了不少,可都是些边角料,感觉跟被耍了一样。”何东叹息抱怨。
田西说:“我觉得她给我们的那份‘凭栏客’心理画像还是有点价值的。”
“我能听听吗?”司机来了兴趣。
田西很乐意发点“福利”给热心粉丝,掏出一个记事本开始念,“凶手大约三十岁左右,男性中等体型,相貌普通,可能戴眼镜,从小经历过严格的家教,是周围公认的老实孩子,一个人出来,时间和经济宽裕,说明多半是个自由职业者,但他的事业并不顺利,也许还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
念完,田西神秘地说:“那女孩和警员挺熟的,这是专案组的一手情报。”
何东说:“嗨,那不也是推测?”
田西说:“警方还没破案呢,难不成靠我们两个写公号的,就把凶手找到了?写故事呢!”
司机慢悠悠地问:“你们认为,警方能抓住‘凭栏客’吗?”
何东摇头,“我看悬,这家伙五湖四海地跑,警察的调查也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
田西说:“这你就外行了,‘凭栏客’去的地方越多,留下的痕迹就越多,上回我们在山道上遇到的警察,就是专门为了对付他成立的小组,现在技术手段这么发达,抓住他只是时间问题。”
他并没有注意到,司机的脸颊微微抽搐,双手攥紧了方向盘。
何东仍然持反对意见,不屑地说:“就那个大胸妹,还有一个小女孩,你觉得他们能抓住‘凭栏客’么?国外好多大案多少年都破不了,美国有个医生杀了四十多人才被发现,像你写的119碎尸案,不也是到现在都没破吗?”
田西懒得和助手争,想起来和司机聊了半天,还不知道对方姓名,问:“您贵姓?”
“曹,我叫曹备权,就是《三国演义》里面的曹操、刘备、孙权各取一个字。”
“哦豁!”何东笑道,“这名字有意思啊,看来你父母一定是知识分子。”
“呵呵!”曹备权眯着眼睛笑笑,“对了,你们去哪?”
“到景逮镇随便找个宾馆吧,我们过一夜,明天一早赶车回x市。”
“我也去景逮镇,晚上请你们二位洗澡怎么样?”
田西笑笑,“那就不必了,哪能叫你花钱。”
“哎哟,我经常看你写的文章,老粉丝了,晚上我们找个地方洗澡吃饭,你们再给我聊聊‘凭栏客’的事情。”
后座的二人对视一眼,能省下差旅费,何乐不为,况且曹备权看着老实敦厚,也不像什么坏人,于是就半推半就地答应了。
来到景逮镇,二人期待着晚上的休闲,曹备权却放过一家家洗澡中心、宾馆,慢悠悠地把车开到一家楼层最高的酒楼前面停下,田西不好意思地说:“这太破费了,找个普通点的就行。”
“没事,招待你们二位,必须得是最高规格。”后视镜中,曹备权的眼睛笑得眯了起来。
三人走进大厅,前台说有房间,也有洗澡、按摩、早餐等服务,曹备权不假思索地说:“就顶楼吧!”
何东说:“澡堂子在三楼,我看四楼就挺好,洗完不还得坐电梯么!”
曹备权笑笑,“我喜欢在顶楼,视野好,站的越高看得越远!”
他一瞬间露出的神情,让田西有些不舒服,但并没有多想,大部分人都有些个人习惯,这很正常。
领了房卡,三人上楼去了,曹备权扭头瞅了一眼角落里的摄相头,冷漠的脸上,双眼放射出凶光……
2月17日,景逮镇的一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