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晚上,巧云在险遭劫难的危机关头,侥幸逃出李遛狗的魔掌。
天色黑下来。巧云腆着小腹在窗前张望,盼李遛狗快些回来。从清早吃过半块凉烧饼,到现在再没吃东西,她饿得心慌。这会儿觉得好些,只是肚子又一阵阵疼痛,是娃娃在蠕动?是急于出世?巧云预感到要做妈妈,说不出的忧虑和恐惧。
李遛狗的行迹越来越捉摸不定。他现在不是天天傍晚回来,有时深更半夜才推门进来,有时三五天不见人影。每次回来,对巧云几乎没有笑脸,偶尔拖过她剥光衣服恣意发泄一通,便倒头睡去,稍不如意则骂骂咧咧拳打脚踢,对准她的腹部猛力击打,并恶狠狠地咒骂:“杂种,贱货,看我怎么处置你!”她很清楚,自己和这个小生命的生死,全攥在李遛狗的手心。这时的巧云不再求饶——那只会招致更恶毒的诅咒和暴打,她只有弯腰曲背,双手竭力护住肚子,任凭恶魔的拳脚落在自己头上脸上。姑娘一度寄望李遛狗挣到钱,会对她好起来,便凑合着跟他过日子,如今看来只是一厢情愿。这个毫无信义人性泯灭的无耻之徒,说不定啥时候会把自己一脚踢开,甚至……她不愿再想下去,她十分明白,现在李遛狗回来,即便得到一点食物充饥,也必定遭受一顿狂殴和怒骂,必须找机会脱身逃走,不然自己和即将出世的孩子都将难逃厄运。
忽然,巧云听屋外有窸窸窣窣的响动。窗外一片昏黑,没有灯光,也没有人声。巧云害怕了,莫非是李遛狗搞什么恶作剧?这个家伙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
窗口外现出个小脑袋,是个男孩,轻声喊叫:“喂,屋里有人吗?”
巧云看见男孩,忙问:“喂,小兄弟,你能放我出去嘛?”
男孩问:“那个男人呢,他是你的亲人吗?”
巧云急切说:“不是,他是个坏蛋……你救我出去,我会感谢你的!”
男孩摇头:“你这屋门锁着呢。你等着,我认识一个人,他也许会来救你,他在找一个叫巧云的女人,是不是你?”
巧云兴奋地点头:“对,我叫巧云。他是个啥样的人?”
男孩说:“十八九吧,长个娃娃脸……你等着,我去找他!”
巧云一阵惊喜:“他是鹿小新吧?告诉小新,要他快来……”男孩走了,巧云焦灼等待着,不时喃喃自语:小新,好兄
弟,快来吧……泪水从眼里流出来。
屋门外有脚步,来人打开门锁,是李溜狗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女人。李遛狗摸到窗台上的蜡烛点亮,举起来照看床上。他们看见满脸泪渍的巧云。
李遛狗媚笑地对女人说:“就是她……嫩着哩,新年才十九。”说着转脸瞪着巧云,“哭啥哩?快去洗把脸,让大姨看看。”巧云惊恐地看看李遛狗,又看看女人,向后倒退一步。
女人走上前来,不动声色地端祥巧云,捏摸她的脸蛋,扯开她的上衣抚摸两只**,嘻笑说:“模样挺俏,两只****还挺硬实……好,十八岁的大姐像根葱,剥下皮来嫩生生,不过巴总怕是看不中,只能给小兄弟们享用了……你小子舍得?”
李遛狗忙点头:“舍得,只要多给我几个钱……当然,您得多照应,我欠下一屁股债呢!”女人笑笑说:“你跟我来。”径自往门外走去,李遛狗忙随后跟上。两人在土屋旁的昏暗处低语起来。
女人低低说:“她肚子里那小东西怎办?是你的种?”
李遛狗忙说:“太太不用担心,那小东西生下来,也交您处置,多赏我几个钱就行了。”
接着两人又说些什么,便听不太清了。
巧云偎在床前,侧起耳朵听着。十分明白:李遛狗在与那女人谈生意,而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便是他们交易的对象。这是一帮恶魔?巧云无法想象再次堕入魔窟的情景,必须设法逃出。她疾速下床,从门缝里偷偷看着阴影中的两个人……眼下或许是个机会,机不可失!巧云从床上拉过外衣披在身上,闪身出门,立即绕到屋后,向不远处的一处断墙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