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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入门<九>(1 / 1)

此言一出,围观之人大哗。方才刘掌柜试刀,其锋之锐,惊世骇俗,人人俱见。若说此刀平庸,天下恐再无利刃。

那老者不慌不忙,扬声道:“诸位,听老朽一言!”他中气充沛,这一句话登时将所有声音都压下去。待众人一静,老者续道:“自古神兵,不惟追求一个利,还要讲究一个坚。坚韧不够,再锋锐的兵器,那也是凡品。正如古往今来,各家各派武功,都注重攻守结合,兵器也是如此。否则劈刺时是犀利了,但一遇格挡,竟断裂开来,那又有什么用?”

众人听他说的有些道理,便不再喧哗。

那老者目视邹普胜,道:“这一柄‘玄机’,便犯了上述弊病。若是寻常工匠之作,倒情有可原。但邹先生乃铸剑大家,可叹竟也不察。真所谓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刘掌柜大声道:“你胡吹什么大气?有本事拿一把更好的来!”

围观众人一听,又跟着起哄。

那老者摇头道:“老朽不善铸剑,只善相剑。此刻便认定,这口‘玄机’利是利了,但失于脆弱,乃二三流的兵器。”

刘掌柜冷笑道:“嘴长在你身上,还不是想怎样说便怎样说!”

那老者道:“你待怎得?”

刘掌柜道:“你说此刃脆弱,当着大家的面,总得拿出些实证。”

那老者说一声好,向钟镇南道:“小王爷,这口匕首可否交与老朽处置?”

钟镇南笑道:“听凭严师傅处置便是!”

那老者谢过后,道:“我说它弱,你们说不弱,到底弱还是不弱,大家瞧着!”说着左手执匕,右手二指捏住刃锋,微一用力,“啪”的一声脆响,竟拗下二寸长一截儿。

邹普胜面色大变,暗道,此人指力非同小可!这“玄机”乃百炼精钢锻造,虽然薄如纸,但坚韧程度绝非寻常刀剑可比。他出言奚落,原以为只是逞口舌之利,不料竟真能将其折断。更奇的是钟镇南居然也毫不吝惜。

只听众人惊呼之中,“啪啪啪”连声脆响,那老者又拗下三截儿。“玄机”刃锋本不甚长,如今更只剩光秃秃一个手柄,煞显凄凉。

那老者将手柄和断刃都收入锦匣,冲邹普胜拱拱手,道:“得罪、得罪!”

钟镇南哈哈大笑,道:“邹先生得暇,便来相叙,晚辈当亲自扫榻,告辞!”言罢一拱手,带人进府去了。

事出意外,邹、陈、沈、刘一时不知所措。直到围观者散尽,陈友谅才道:“先生,咱们也回去吧!”

邹普胜打马就走,其他人连忙跟着。一路冷冷清清,回到邹宅,早有人接过马匹。

四人仍进屋来,坐定后却无人开口,气氛十分压抑。

好半晌,陈友谅才干咳一声,道:“邹先生,你瞧那老者什么来头?”

邹普胜摇头道:“猜不透。”

陈友谅道:“此人武功精强也就罢了,竟舍得毁掉‘玄机’,难道咱们之前想的不对?他们不是冲铸剑大会来的?”

邹普胜道:“对方千里迢迢赶来,要在中原武林扬名立万,势必不肯错过这大会。那老者手底很硬,便凭真本事,拿那武技第一的名头,也有九分胜算。加上钟镇南的锻术,他们仍有机会夺魁。我只错估了一点,就是将‘玄机’瞧的太重了。”言语中大有灰心失落之意。

沈珏道:“师父,弟子有句话,不知该不该问。”

邹普胜道:“说。”

沈珏道:“弟子愚昧,那‘玄机’是否真的不够...不够...?”

邹普胜勃然大怒,道:“岂有此理!老子难道真不懂铸剑?‘玄机’之质可抵寻常刀剑百倍!人家能拗断,那是真实本领,自然什么话都说得。你凭什么说这话?你倒是拗断一口寻常长剑我看看!”

沈珏见师父发怒,吓得一声不吭。

陈友谅道:“先生息怒,公子之意,不过要估量一下那老者的功力。”

邹普胜冷哼一声,半晌才道:“单凭拗断‘玄机’这一手,邹普胜再练二十年,也及不上他。”

陈友谅一呆,他素知邹普胜本领高、脾气傲,极少肯自承不如他人。眼下既如此说,那就真的比不上对方了。

刘掌柜道:“看来这次铸剑大会,钟府是志在必得。咱们不如联络一下其他帮派,结成盟友,共同...”

陈友谅不待他说完,一挥手道:“此言有理,就请刘大哥安排。”

刘掌柜躬身领命,告辞离去。

邹普胜沉吟道:“陈老弟,你也在江湖行走多年,之前可曾听过云南王的名头?”

陈友谅摇头道:“未曾听过。”

邹普胜道:“是啊,云南王久居边陲,一向不涉足中原武林。此番钟镇南率众北来,麾下高手如云,更有严姓老者这样的强者坐镇,恐怕不单是为参加一次铸剑大会。”

陈友谅道:“先生的意思是,对方借参会之名,暗中有其他动作。”

邹普胜道:“只是猜测,但不可不防。依我看,参加大会可能是其第一步,若能一举夺魁,自然声望倍增。届时再以云南王之名,登高一呼,哼哼,这乱世当头,闻风蚁附的还能少了?麻城地处鄂、淮、豫三地之交,最是冲要,也是徐老弟的心腹之地。你告诉他,就说老哥提醒,自己的地盘一定得看好了!”

陈友谅急忙称是,当下便去写信。

邹普胜横了沈珏一眼,道:“还不回房读书,在那儿发什么呆?”

沈珏躬身施礼,刚走出门槛,又停住,意似犹豫。

邹普胜冷哼一声,道:“回来!”

沈珏道:“是,师父。”转身进门。

邹普胜道:“有话便说!”

沈珏道:“是,弟子以为,钟镇南绝不舍得将‘玄机’毁掉。”

邹普胜道:“为何?”

沈珏道:“弟子被困钟府时,他曾亲口对弟子说,愿意用一座城与‘玄机’交换。后来逼弟子服毒,也勒索此物,可见极为重视,怎会刚一到手就毁去?”

邹普胜道:“此人奸险狡猾,说的话也作准?嗯,他原本重视,但一见不能在大会上利用,便即毁去,也是有的。”

沈珏摇头道:“师父言道,‘玄机’之质胜寻常刀剑百倍,怎能轻轻易易便被折断?”

邹普胜皱眉道:“断都断了,还说这话?”

沈珏一慌,道:“弟子认为...认为...认为...”

邹普胜道:“认为什么?”

沈珏犹豫道:“弟子认为,那一柄被毁的‘玄机’有假。钟镇南诡计多端,或许将它换了...”

邹普胜一怔,道:“这...这怎么可能?”回想当时情形,只记得那老者远远持着一口匕首,长短形貌皆是“玄机”。唯独手柄被握,其上镌刻的花纹看不到,不禁心中一动。

沈珏又道:“师父还曾言,天下刀剑多类似,有得只相差毫厘。那‘玄机’虽是师父之物,但隔得远了,恐怕也难分辨。”

邹普胜喃喃道:“照此说来,那人也不一定武功高的出奇...”

沈珏道:“弟子认为,他拗断的只是一把寻常匕首。只可惜,所有断刃都被他们收走了。”

邹普胜一拍额头,道:“不错,收走断刃十分可疑。他正是怕人识破计谋,才不肯留下蛛丝马迹。”

沈珏道:“还有,这样一来,大家都以为‘玄机’被毁。等明年铸剑大会之时,他们再拿出来,也便无人怀疑。”

邹普胜一拍大腿,叫道:“对啊!”

他先心痛自家宝刃被视若敝履,复惊诧严姓老者武功太强,心中颇感沮丧。此时听沈珏推敲,十有八九便是实情,不禁忧闷尽去,豪情复生。走上前拍了拍沈珏头顶,笑道:“你这小脑袋怎么生的?倒也不笨,看来老子是捡到宝了!”

沈珏不安道:“都怪弟子鲁莽,害师父将珍藏多年的宝贝送人...”

邹普胜摆摆手,正色道:“你懂得谦抑,那是好的,但也毋须气馁。眼下既知道了对方阴谋,咱爷们儿难道是吃素的?绝不能让他遂了心意!”

沈珏道:“师父,你要怎么做?”

邹普胜正要说话,忽听门外一阵喧哗,跟着涌进一伙儿人。当头三个大人,后面领着数十个小孩儿。原来钟镇南依照承诺,将抓到的小孩送来。那三个大人正是鲍大伟、贺钺和黑皮阿四。

沈珏一喜,道:“师父,咱们先去看那些小孩儿!”说着飞奔到院中,一眼看到黑皮阿四仍用粗索缚住小孩儿,如牵牲畜。不禁大怒,冲上去道:“快将他们放开!”

鲍大伟挥刀鞘一拦,喝道:“小娃娃,你是何人?”

沈珏心道,你二人为虎作伥,四处捉拿小孩儿,也不是好人。当下也不答话,五指如钩,径抓鲍大伟手腕。

鲍大伟“咦”了一声,刀鞘一压,挥拳击打沈珏头部。

沈珏应一招“杜鹃迎春”,身子摆了几摆,避开这一拳,顺势缠对方手臂。

鲍大伟大吼一声,仗着身长力大,硬生生将沈珏震开。跟着拳脚并用,恶狠狠攻来。

沈珏不敢大意,便以野云掌拆对,二人霎时间斗了十几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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