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理甩去了脑子里多余的想法,把下午所有要用到的教室门都打开,然后就溜去找了张警官。
“说吧,什么事啊?”
俩人面对面,各自面前一杯茶。
张警官敲敲桌子,“能让你花钱,不容易。”
这话别理就不同意了,她怎么不会花钱了,她最近还真的有大件支出呢,一整套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但是毕竟求人办事,别理笑呵呵的收下了评价,一脸喜洋洋的问:“案子忙完了吧?”
张警官抿了口茶,微微点头,宋玲被杀案,忽略其中灵异的一部分,其实并不难查。
别理八卦兮兮的问:“是王彤干的吗?”
张警官愣了愣神。
王彤心思敏感,总觉得李珊瞧不起她把她当成走狗,在杜之晴的鬼魂找过她们之后,王彤更是认定了这一切都是李珊害的。
但是她不能也不敢对李珊做什么,不过她想到了另一个计划,表面上绝对看不出任何漏洞。
她知道宋玲虽然一直听李珊的话,但是对李珊的嫉恨绝对不少,所以,就哄着宋玲做了一个局。
王彤给自己的手机录了闹铃,伪装成杜之晴呼唤的声音,半夜铃声响起的时候,宋玲从床上下来,假装被杜之晴叫住了魂,自己搬着凳子慢慢的上了窗台,上去之后,转身朝屋里李珊那边露出微笑。
然后,跳下去。
事实上,阳台外一米多的地方是楼下的空调箱,宋玲个子娇小,站上去也很平稳,两人之前彩排的时候没有出过一点问题,这让宋玲更放心了。
按照约定,她站在空调箱上之后就会大叫一声,然后王彤过来把她拉上去,她再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全都是杜之晴干的,好以此来吓唬李珊。
然而那天晚上前半部分都进行得很好,在宋玲内心窃喜的滑下去站在空调箱上之后,一切都变了,她的尖叫变成了真正的尖叫。
王彤迅速起身跑到阳台上,一边喊,一边收起自己的手机,准备回房间的时候,看到宋玲扣在窗沿上的手。
宋玲滑了一跤,还没站起来就用手扒住了窗台,以为自己能稳住。
站在窗口的王彤扣开了她的手,在宋玲来不及起来的头上推了一把,宋玲一时没反应过来,尖叫着落地。王彤魂不守舍地返回室内开灯,到楼下去找宿舍老师,李珊冷漠的从床上下来,心神不宁的也跟了下去。
宋玲只以为王彤像她一样的嫉恨李珊,却不知道王彤嫉恨李珊看不起自己的同时,也在看不起装巧卖乖的伪白莲花宋玲。
空调箱上的香蕉皮是她扔垃圾的时候挑出来的,趁黑扔到空调箱上。
黑灯瞎火,什么也看不见的宋玲,就那么掉了下去,头刚好磕在花坛边上,睡衣上是提前用血描上去的手印。
所有看到那个手印的人,都以为是鬼魂。
第一时间冲出去的王彤在花坛里捡起来那块香蕉皮扔进了垃圾车,垃圾车第二天早上七点开走。
王彤一开始还不承认,在有人证明看到过她们彩排过程之后,又改口说自己只是想吓唬吓唬她们,没想到宋玲会这么倒霉掉下去,直到王彤删掉的手机铃声又被找回,宋玲手背上的指纹和王彤匹配,王彤才招了。
张警官办过的案子不少,但是像这样的还真的是头一个,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别理只当他不能说,也没再问,干咳了一声,略带尴尬的说:“我主要还真的是求你帮个忙。”
张警官回过神,“你说。”
别理说:“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个三十几年前的案子,帮我找个人。”
张警官皱眉,“三十几年前,这么长时间,恐怕不好查。”
别理也想过,万一双双真的不是自杀,但是三十年前的事情,能留到现在的证据恐怕早就没了,当年科学技术也没有现在这么发达,很多东西可能都没有办法查到。
所以她也不算失望,退而求其次地说:“没事,要是真不好查,你就帮我找个人,李珊她爸李建军,你知道吗?”
张警官一脸疑惑的点头,石城知道李建军的人不多,但是也绝对不少,前几年刚回来,据说老家是石城这边的,在外面挣了钱发迹了,回来建设老家。
但是这人平时很低调,从来不参与什么新闻,也不拿自己宣传,一家人住在郊区,他自己平时几乎都住在公司,听员工说这人很勤勉,吃睡都在公司,但是平时很少见到人。
传说中的神龙见首不见尾。
别理一喜,“最近,李建军忽然去查我的房子闹不闹鬼。”
张警官手抖了一下,石城曾经的经典八卦之一就是溧水区闹鬼的别墅,稍微关注点的人都知道。
别理收起脸上的笑意,“我那里确实闹鬼,里面的鬼是曾经的房主,叫双双,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姓什么了,但是她记得自己有一个未婚夫,照传闻来看,双双是吊死的,我想帮她找找她的未婚夫,究竟是谁。”
这两件事看起来一点关系都没有,仅有一点关联,就是鬼。
李建军一个外地来的商人,平白无故,忽然去找一个鬼,好像是有点说不过去。
但要非说他跟那个双双有关系,却也有一点牵强。
别理双手捧着杯子,“我以茶代酒,敬你。张警官,这个事情,对我来说挺重要的,能查到就好,查不到也没关系。”
她喝了一大口,从兜里掏出来一张平安福递过去,“平安福,你这工作性质,拿着有用。”
张警官刚要推辞,别理就说:“这不算送礼,这叫朋友之间的小礼物,一张符纸,不值钱,就是点心意,这你总不会不收吧?我可是穷鬼,别的没有。”
话说到这份上,张警官只好收了,别理的符咒威力他是见过的,这东西,比别的更值钱。
别理回到学校的时候,就看见文曲一脸寒霜站在校门口,旁边还有好几个围观的妹子。
别理眼珠子乱飘,莫名心虚,都不敢看他,匆匆往学校里边跑。
文曲板着脸,“站住。”
别理咽咽口水,露出一个巨大的讨好的笑容,狗腿的不行。
“哎,文老师,咋啦?”
没眼看。
文曲走过来,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圈,“干什么去了?”
别理搓手指,“出去逛逛。”
文曲拉着别理离开了围观人群的视线,满脸的不高兴,“去找张警官了?”
别理瞪大了眼睛,“这你都知道啊?神算啊大佬!”
可惜这个马屁拍的并不到位,差点把马拍出一口血来。
文曲咬着牙,腮帮子都凸起来了,“你,你是不是喜欢他?”
“啊?”别理一愣,随后弯了弯眼睛,失笑道:“胡说什么呢,我们这是革命的友谊,你别想多了。”
文曲又往她手上看了一眼,才哼了一声。
他现在每天都疑神疑鬼的,害怕别理知道他暗恋,又害怕别理不知道他暗恋,更害怕别理知道又假装不知道……哦,最后这个其实也没那么怕,据他观察,别理还没有这么高的伪装技巧。
但是现在他快忍不住了,其实是早上起来就快忍不住了。
文曲提了口气,刚准备说话,放学了。
别理刺溜一下蹿出去,“我得去打扫卫生,然后……”
文曲一口气憋住了自己,伸着胳膊把别理揪回来,怒气又渐渐消失,浑身无力。
他呢喃着说:“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别理心头直跳,预感接下来会发很重要的事,于是舔着嘴唇挖空心思想转移话题。
然而,她还没想出什么头绪,就被文曲一把抱在怀里了。
不紧,虚虚的。
文曲低声在她耳边紧张地问:“你,讨厌这样吗?”
这不是文曲第一抱她,最早的时候,文曲就抱着她翻过门,那时候动手之前都要先客客气气的打招呼。
周身全是温热,是文曲身上很独特的味道,这味道别理从没有在别人身上闻到过,令人心安的、陶醉的,想靠近。
别理嗅了一口,血液直往大脑上冲,她咬了咬舌头,才清醒。
她往后退了一步,文曲放下手。
别理干巴巴的说:“下班了。”
她垂着头,没回答文曲的问题。
文曲看着她,抿了抿嘴唇,转身要走的时候,说:“你其实知道的吧?”
别理慌乱的站在原地,看着文曲的背影,觉得自己大概是在别处把勇气全都用完了。
怂的要死。
从学校回去之后,两个人谁都没说话,空气沉默得很尴尬。
别理头一次这么心慌,比被双双吓得光脚跑出去的时候还要心慌。
是,她这段时间隐隐的有些感觉得到,但是每次想到这里的时候,都立刻否定了。
怎么可能啊,那可是文曲,超厉害,长得帅还温柔,她连高中学历都没有。
默默地喜欢,和真正的恋爱,其实是两回事。
喜欢他的时候,他说教都显得学富五车,抿嘴都可爱,笑起来更是不得了。
恋爱的时候呢,两个人有不同的世界,不同的阅历,对同一件事都有不同的看法,那点喜欢悄无声息的就被磨灭了。就像她和文曲,一个是天上的星星,一个是地上的野草。
品种都不一样,偷偷的在心里仰望就好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长不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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