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秦怀玉又率周青、姜兴霸等来到苦峪城下。
“你不是说你退去了吗?怎么又来了?”对面的苏宝童道。
“退是肯定要退的,只是退之前还有几句话一定要再问问你。”
“这是两军交战的战场,你干嘛扯那么多没用的。”
“人这辈子,有的事情看似是大事,其实不过小事一桩,有的事情看似小事,却一定要弄明白,因为它能影响久远。”
“你几天前想知道的,今天也依然不会知道,因为我知道的就那么多。我父母现在均在三弥城,不知道这辈子,你能不能见到他们,要是你真有幸见到的话,放心,我一定劝说他们,告诉你那些你想知道的东西。哦,如果他们真的知道点什么的话。”
“看来我今天仍旧是一无所获了?”
“没办法。”苏宝童耸着肩道。
“那好吧。”秦怀玉说完,又调转了马头。
“又要回去吗?”
“是的,我说过,决不与使用金枣狼牙槊者为敌。”
“佩服,佩服!哎,秦怀玉,你背后烁烁金光,夺人眼目的东西,是何悍器?”
正在转身的秦怀玉听苏宝童这么一说,又勒住了马,“你说我背后烁烁放光之物?这便是我家传家之宝,当初我父扫荡天下时用的一对熟铜锏。他老人家用的多了,磨的锃光明亮,被太阳一照,自然就金光烁烁了。”
苏宝童:“秦先锋,秦叔宝秦大人威名远扬,本帅钦佩万分。但一直无缘得见他老人家赖以成名的那对铜锏。我们马上是敌,马下没准儿还可以做朋友。今日一见,也是缘分,可否让本帅一饱眼福呀?”
“这有何妨?”秦怀玉说完,把大枪一摆,一弯腰从后背抽出那对熟铜锏,在手中一抖,举到半空中,“苏宝童,瞧见没有?此乃虎头锫棱金装锏,我父使用这双锏打成大唐天下,灭十八路诸侯,归北征东俱是这一百二十斤重的一双熟铜宝锏,你,看见了吧?”
“噢,”苏宝童将狼牙槊挂上,用手遮住阳光,往秦怀玉手中观望,“秦先锋,我听说当年秦叔宝在山东马踏黄河四岸,锏打了半边天。还用它挡过李元霸的双锤。哦,我还听说,贾家楼结拜他排行老二,全凭这一对熟铜锏,马跳江涧,救险李世民。今日见到这宝物,确实觉得新鲜呐,哎,我说秦先锋,你能不能把锏递过来,让我仔细看上一看?”
“无妨,不过,你敢来取吗?”
“这有什么,难道兄弟你还用它打我不成?即便真要打,咱们不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嘛!再说,你不一直不想打了嘛!”
苏宝童说着,就驰马上前,“接了!”秦怀玉见他到跟前,就势一扔,把锏扔到苏宝童面前。苏宝童两手接过,对着太阳仔细看去,嘴中还不时地称赞道:“好锏,好锏!我说兄弟,此锏能送与我吗?”说完,拨马便走。
“喂!苏宝童,你怎能如此无信,速还与我!”秦怀玉打马便追。
中军旗下,正在瞭望的薛仁贵见此情景,忙叫道:“快让他别追!”
姜锋叫道:“秦驸马,小心有诈!”
“哈哈,”苏宝童回身笑道:“秦怀玉,你好小气,本帅不过与你开个玩笑,难道果真要你的不成?谢过兄弟,本帅今日一睹此锏,算是大饱眼福了,喏,还给你,接着!”
秦怀玉把锏送过去的时候是逆光而去,锏的反光不大。苏宝童还回来的时候是顺光,秦怀玉接的时候恰好逆光,便觉铜锏金光闪闪,光芒四射。秦怀玉不由得眼花,伸手接锏的刹那间,身形扭曲,坐姿难免不稳。就是这时,只听苏宝童一声喝叫,“秦怀玉,狼牙槊来了!”
秦怀玉一手抓锏,一手忙着看槊,而另一把锏便砸在肩上。苏宝童这时已冲到秦怀玉面前,只见他反手一槊,将秦怀玉凿凿实实地打落马下。
秦怀玉倒下了,倒在地下的最后时刻,他听到了苏宝童说的话——“听过这句话吧?愿你来世将这些没情的朋友,一刀一个,慢慢地杀他……”
“你……”血从秦怀玉的嘴里喷出来,他直瞪瞪地望着苏宝童,终于明白了什么地道出了两个字:“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