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颜知道今日这个男扮女装之人,连死都不怕,要想从他口中审出有价值的信息便也是难上加难的事情。
但是先前的领舞者在事发之后,不知是她自行服下了哑药,还是她的幕后大佬早有防备,事发之前,就已经为她服了哑药。
汐颜想,此时唯有对这个刺客施行幻术才能撬开他的口,然而,在场这么多人,使用幻术很可能会被对方抓住把柄,反污她是什么妖魔邪神,那就得不偿失了。
汐颜原本计划着今日就将那个她怀疑已久的幕后大佬当场揪出来,这样想来,恐怕这个计划今日是难以实施了。
皇帝原也是急性子之人,一场盛大喜庆的太后盛宴,竟然接连出现两个隐藏得极深的刺客,若是没有幕后高手坐阵指挥,他们又怎么可能这般巧妙地躲过皇宫内无处不在的侍卫和暗卫的眼睛呢?
看来,这个幕后大佬,极有可能就出在在场众人当中。
思及此,皇帝对汐颜道:“汐统领,朕看你手段了得,你有没有办法撬开他的嘴?”
汐颜的脑海中迅速地回放了之前别人没有注意到的那一幕,这个男扮女装的宫女在听到之前那个领舞者的一声惨叫时的慌乱表现,再结合他之后主动将脖颈往李敬宣的剑上靠以及欲吞下巨毒药丸自行了断的种种表现,此人堪称将个人生死完全置之度外的死士,然而,他却会被一个与他没有任何关系的女子的一声惨叫扰乱了心神,这实在是不符合此人的性格。
汐颜便对皇帝道:“陛下,此人根本就是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想让他开口,实是难上加难,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你有何办法?”
“陛下,请您给汐颜三天时间,我保证在三天之内,能得到令您满意的结果。”
“那么,此人就交给太子和汐统领去审吧。”
“这不好,此等要犯,还是要走正规的程序为妥。还是先将他押入刑部大牢,明日,我会汇同刑部尚书一同审此人。”
“汐统领言之有理。”
“李统领,你派五十名侍卫速速将此人押往刑部大牢侯审。”,皇帝对身边的侍卫统领道。
此时的汐颜,在皇帝的心目中,已经是无所不能,料事如神的超级智多星了。
对于在场的皇室宗亲及文武百官的去留,皇帝竟破例征询汐颜的意见,“汐统领,两名刺客均已被生擒,在场众人的嫌疑?”
汐颜道:“嫌犯自会招出他幕后的黑手,陛下不宜扩大嫌疑人的范围。”
汐颜的想法与皇帝的想法不谋而合,皇帝终于发话让众人离席了。
出了这种事,毕竟在场众人谁也脱不了干系,每个人都有嫌疑。
文武百官皆是人心慌慌,各个战战兢兢,哪有心思在这是非之地多待呢?每个人都是如坐针毡,恨不得皇帝早早发话,让他们离席。
如今终于等到了皇帝的这句话,众人便如获大赦般离席走人。
***
当夜,男女二犯均被关押在刑部天牢内。
翌日清晨,汐颜早早就来到了刑部大堂,李尚书命人去天牢中提审男犯。
然而,没多久,却等来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男犯已死于牢中。
李尚书急忙传了仵作与汐颜一同来到牢中,仵作验过尸体后,对李尚书道:“大人,此犯是因中毒而死亡。”
李尚书道:“具体中的什么毒?”
“巨毒丹顶红。”
李尚书问牢房门口的狱卒,“照理,我们统一的牢饭应该没有问题,昨天可有人给他另外送过饭?”
狱卒道:“回大人,没有人给他另外送饭。昨天晚饭以后好长时间了,这个犯人还曾问小人要过火折子,小人担心他用火折子放火,没借给他。这也就证明,他的死亡时间至少在晚饭后一个时辰以后。”
汐颜道:“这就奇了,犯人既然是中的巨毒,怎么可能在晚饭后几个时辰以后还好好的呢?”
李尚书命仵作再仔细查一查犯人的死因,仵作又查了一遍,肯定地说犯人中的确实是巨毒丹顶红。
汐颜问仵作,“他的死亡时间大概是什么时辰?”
仵作道:“夜里子时左右。”
汐颜问狱卒:“你再仔细回忆回忆,昨天他向你借火折子之后,再没有什么异常反应吗?”
“没有啊,倒是他问我借火折子之后不长时间,原来被押在普通牢房的那名女犯也被押送到这边来了,当押着那名女犯路过他的牢房前面的时候,他忽然伸出手去抓住了那名女犯的手,并说了一句‘好,你也来了。’”
狱卒话音才落,一个狱卒慌里慌张地向这边跑了过来,“李大人,不好了,那个女刺客也死了。”
经查验,两个刺客皆死于昨天夜里子时左右,且所中之毒均为丹顶红。
皇帝得知此事后十分震怒,将李尚书撤职查办,并将原来刑部的刘侍郎扶正了。
***
清泉山山脚下一处秘密山洞内。
男犯醒过来之后,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当看到自己置身在一处山洞内,手脚上的镣铐也都被除去了,他感到十分奇怪。
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他最后的记忆都停留在昨天晚上他从牢房的栅栏伸出手抓住小莲的手的时候,小莲递给他一粒药丸之后,两人会心一笑最后的诀别。
他怎么没死成呢?小莲呢?想到小莲,他腾地跳了起来,当来到洞口的时候,他听到了两个人说话的声音。
男犯便悄悄地隐藏在洞内偷听洞外之人谈话的声音,男犯听到汐颜的声音,“小莲,你还有什么顾虑呢?这一次,我们做得也算是天衣无缝了,你告诉我,你们背后的主使,我给你们一大笔银子,足够你们一世无忧了,然后你们拿着这笔银子远走高飞。”
听到汐颜在对小莲说话,男犯心下犯嘀咕,小莲竟然也没死?
小莲的声音,“汐统领,你的恩情,我们永世不忘,只是我所知道的都已经对你说了,其余的,你恐怕要问祁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