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久,阿良就感觉乌兰图雅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一时间也猜不透她的心思,有时还对着阿良说些蒙语,阿良问她什么意思?乌兰图雅只是痴痴地笑却不回答。
这天,阿良仍像往常一样,骑着枣红马赶着羊群到溪水那边去放羊,小巴特尔骑着他的花斑从后面赶了上来,叫住了阿良,从怀中取出一块儿奶饼(圆形,如月饼大小),递给阿良说:“我姐姐叫我给你的。”阿良接在手上说:“回去代我谢谢你姐姐。”小巴特尔嘻嘻地笑着跑远了。
因为近秋了,附近的草场草都被牛羊啃光了,阿良便到较远的地方去放牧,中午也不回来,大多数时候都是乌兰图雅给他送饭。
这天也是一样,乌兰图雅骑着她的如雪花儿般的白马“玉兔”,按时出现在了阿良的视野里,阿良站在高岗上向乌兰图雅挥舞着双手。
乌兰图雅在阿良面前喝住了她的玉兔。翻身下马,将带来的饭菜和水递给了阿良。阿良在一块儿大石头上坐了下来,打开饭菜大口大口地吃起来。乌兰图雅在对面坐了,痴痴地看着他吃,看得阿良有些不好意思的,乌兰图雅就抿着嘴儿笑,脸上飞起一抹很好看很好看的红霞。
乌兰图雅一边看着阿良吃饭一边和他闲聊,问他说:“你家里都还有什么人啊?”阿良就把自己的身世说了,乌兰图雅见他身世如此可怜,心中不免生出些许怜悯来。又问他为什么会选择来牧区找活干?阿良自然不敢实话实说,便说听朋友说这边打草挺赚钱的就过来了。
乌兰图雅说:“打草的时候价钱是很高,但时间很短,那只是季节性的活。”阿良说:“打完草我可以给你们家放羊啊,我从小就给人家放羊,我很会放羊的。”乌兰图雅说:“放羊给钱很少的。”阿良心想,只要管饭就行啊。
乌兰图雅又问他和丽丽到底是什么关系?阿良说:“我们真的是偶然认识的,我们真的啥关系都没有。”乌兰图雅半信半疑地说:“真是吗?那她为什么非要和你住在一起。我们这里每年私奔来的人可多了。”阿良忙解释说:“虽然我们住在一个屋子里,但我们可是分开来睡的,绝对未曾越过雷池半步。她还是个小姑娘,请你不要乱想。”
乌兰图雅笑了笑说道:“我就是随便问问,我哪里就乱想了。”
自此,乌兰图雅和阿良走得更近了,每天来送饭都和他聊很久才回去。
阿良的心里很是矛盾,他特别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因为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感觉特别的快乐,这种快乐可以说前所未有。但他又很害怕和她在一起。每当他幻想着和她怎么样的时候,他杀人的场面就会很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那个人痛苦抽搐的样子,和他那张惨白的脸,就像一把无形的刀子一样割得他遍体鳞伤,他多次因此从梦中惊醒。更让他恐惧的是警察手中那冰凉的手铐,还有那瞄准他脑门的那黑洞洞的枪口。他经常会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预感自己早晚有一天是会被缉拿归案的,早晚有一天是要被送上刑场的。因此,他对乌兰图雅总是忽冷忽热,这让乌兰图雅心中很是难过。
他和乌兰图雅的举动都看在丽丽的眼里,丽丽的心里就很不受用。于是她便时常的怂恿小巴特尔去打扰他们。开始小巴特尔并未看出丽丽姐姐的真实用意,但时间一久小巴特尔就明白了,原来丽丽姐姐是在拿他当枪使唤,便对她说:“想让我去也行,但你得付出点代价才行。”丽丽问他要什么?开始小巴特尔只让她给买点好吃的,有一天,小巴特尔给什么也不去了。丽丽就问他到底想要什么?小巴特尔嘻嘻地笑着说:“你让我亲一下我就去。”丽丽吓唬他要打他,说:“你个小屁孩才多大啊就这么坏坏的。”小巴特尔说:“丽丽姐姐你真的太漂亮了,我就是想亲亲你。”丽丽想,一个十岁的小男孩儿应该不会有那种歪心邪念,也许他就是想亲亲自己而已,反正是小孩子,亲亲也无妨。就答应了他,小巴特尔亲完丽丽快快乐乐地去打扰他们俩了。
一天,乌兰图雅又来给阿良送饭,阿良吃过饭,两个人便在草原上信马由缰。来到一处敖包前,乌兰图雅跳下马来,向敖包走去,同时挥手示意阿良也一起来。阿良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跳下马来跑了过去。
乌兰图雅一边拜谒敖包,一边还说着什么,都是蒙语,阿良一句也不懂。阿良只是模仿着乌兰图雅的样子,胡乱的拜了拜,也小声的说了些话。
离开时,乌兰图雅很大方地牵上了阿良的手,阿良觉得很舒服也就由她了。
阿良好奇地问乌兰图雅:“你刚才在干什么啊?”乌兰图雅说:“许愿啊。”阿良问:“许什么愿啊?”乌兰图雅“格格”地笑,“不告诉你。”阿良说:“不说拉倒。”乌兰图雅反问阿良说:“那你刚才在说什么呀?”阿良说:“我也许愿啊。”乌兰图雅说:“你许的什么愿啊?”阿良说:”我也不告诉你。”乌兰图雅“哼”了一声说:“小气。”阿良说:“不如我们交换吧?”乌兰图雅说:“好啊,不过要你先说。”阿良说:“我祈求你们蒙古的神,希望他能把我永远的留在这片草原上。”乌兰图雅疑惑地看着阿良,说:“你真的想永远都留在这草原上?”阿良说:“嗯,我喜欢这与世隔绝的地方,这里简直就是世外桃园。”乌兰图雅“格格”地笑。阿良说:“你还没告诉我你许的是什么愿呢。”乌兰图雅的脸上飞起一丝红晕,用蒙语说了一串话。阿良说:“你耍赖,我不懂蒙语的,你用汉语说。”乌兰图雅又“格格”地笑,说:“你只需要记住一句就行了,毕其嘛给淘娜(蒙语)。”说完话放开了阿良的手,飞身上马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