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来自帝修的自白(1 / 1)

看着白夜那冲出去的决绝的背影,纪秋年顿时目呲欲裂,眼前似乎闪过重重黑影,在那黑影的尽头也同样是一个背影,那个背影并不单薄,按照正常人的水准来看,经过专门的训练肌肉方面甚至被一般人更甚,充满着爆炸性的力量感,可不知道为何,每当视线停留在那个背影上时,却总能感觉到那个人就像个小小的孩子,在这个人吃人的残酷世界里,只能小心翼翼的龟缩在这一方小小净土里,而他的身边从来都是地狱般的修罗场,想在这里独善其身是根本不可能的。

头皮好像被汹涌而来的阵阵记忆刺激得支离破碎,只觉得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的碍眼,纪秋年的眼中发出阵阵红光,里面的残酷冷血让每一个看他眼睛的人都为之胆寒,好像仅仅是对望一眼就好似被拉入地狱深渊。

纪秋年难受地大声嘶吼,想要阻止却觉得这一切都是那样的力所不及,周身逐渐弥漫上黑色的烈焰,奇怪的是在这烈焰之中,除了无穷无尽的寒冷却没有任何火焰该有的灼热,这股火焰拒绝着所有人的接近,包括叶逍遥的,就在黑色焰火爆发地那一刻时,叶逍遥的手都被那黑色火焰弹开,灼伤了那只握住纪秋年的手。

叶逍遥眼中带有杀意的光泽更甚,除此之外却夹杂着一丝不属于人类的残酷,不,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冷酷,对所有事都漫不关心,好像世间所有的一切都不值一提,高高在上的好像就是造物主一样俯瞰这芸芸众生。

纪秋年头痛欲裂,自然没有注意到叶逍遥的反常,在他的脑海深处,他亲眼看到了那个被重重锁链束缚住的身影,那个人长着和他本体一模一样的容颜,但是那气质却是锋锐的,一看就知道是在刀尖上舔血背负无数条人命的黑暗世界里的主宰者,让人见之就为之胆寒,这样的气质才应该是配得上那副身体的。

那个和他本尊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慢慢地抬起了头,纪秋年看到了那双眼睛,就像那快要熄灭的蜡烛了无生机,明明长着一张年轻的容颜,却不知怎的,如果只看对方的眼睛,就会觉得其沧桑的似乎快要死去。

纪秋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手伸出来紧紧地抓住心脏的位置,好像这里要被锋利的刀一片片凌迟,这种痛感纪秋年是那样熟悉,这是属于帝修的情感。

帝修看到了他,似乎并不奇怪,束缚在身上的铁链慢慢地松开,掉在地上发出乒乒哐哐的声音,帝修从角落处站了出来,长长的头发遮住了一半的脸,却看上去更加的鬼魅。

帝修走到纪秋年的身边,伸出手来慢慢地抚上了纪秋年的脸,发出一阵阵低笑,也许是在这里被关押的太久,那笑声极为嘶哑犹如夜枭的嘶鸣。

帝修感受着身边人轻微的抖动,似乎是觉得颇为有趣,旋即慢慢地俯下身对着纪秋年的耳廓轻微又沙哑地问道:“纪修,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你好像很怕我?不,我觉得你没有任何必要怕我,如果你一定要怕一个人的话,那你最应该怕的是你身边最亲近的那个人。”

纪秋年打了个激灵,看着帝修,心口中的疼痛却没有任何消散,反而愈演愈烈,剧烈的疼痛让纪秋年差点说不出话来,说完一句话似乎要花费所有的力气般,可即便如此,说出去的声音却也是如此的支离破碎。

“你难道……不痛……吗?为什么……我这里……很痛很痛。”

“为什么呢?”帝修抬起头,却没有看向纪秋年,对着漆黑的虚空也在反问着自己,喃喃自语道:“对啊,为什么不痛啊?”

奇怪的是,当帝修提出那句反问的时候,他所盯着的那片虚空却突兀的出现了真实世界的画面,在那个画面中,白夜正在燃烧着自己的白虎元神,和那头魔狼拼死一搏,但是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从来都是白夜的背影。

盯着那一幅幅画面,帝修扬起了唇角,好似自言自语般诉说道:“我初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孤苦无依的坐在角落,明明感觉是和我差不多年龄的孩子,我却无缘无故在他的背影中感受到了一个茫然无措的灵魂。是啊,面对双亲被活活晒成干尸,任何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大概都会无措吧。但是很奇怪,我看到那个背影,浮现在心中的却是保护欲,我想用我毕生之力守护这个可怜的孩子,听起来是不是很奇怪?”

纪秋年静默地听着一切,却没有任何答话,他知道帝修只是在诉说着一切,并没有要听任何人答复的意思。

果不其然,帝修又开口了,声线还依然像最初那样嘶哑却平稳:“可我大概真的是一个灾星吧,我明明想好了要守护他的,但是我却没有做到,我以为面对父母被敌人残忍杀害,亲眼目睹这一切的人应该会怀揣着对这个世界的恶意,享受着杀戮带给自己的快感。但是我错了,世界上依然有一种人,哪怕遭受到最为严酷的待遇,感受过这世间的恶意,也能坚守初心不喜杀生的,白夜就是这一类人。每次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我都可以感受到白夜拥有我所没有的东西,那大概就是仁慈吧。”

“我曾经为了消除这份仁慈,干了许许多多的错事,让他体会到被人背叛,但……但我看到他被自己的亲友刺中要害的时候,我……我第一次觉得这天似乎就要坍塌了。”帝修说到这里,平稳的声线再也保持不住,甚至变得有些声嘶力竭,他继续道,“你知道吗?最让我痛心的不是并不是他为此埋怨我,而是还对着当时恨不得杀了他的亲友保持着最大的善意,觉得那个人一定是有所苦衷,但他知道我当时是怎么跟那个所谓亲友交涉的?我当时就用了一个最基本的钱就把他收买了,那个人恨不得在我面前跪下来舔我的脚趾你知道吗?为着钱可以放弃尊严的人,他能有什么可以坚守的初衷?”

“可是白夜那个傻瓜就是看不出来,不,也许他看出来了,但是他还是坚信着,相信这个世界是美好的。他厌恶着杀戮,厌恶着世界肮脏的一切,我当时觉得应该保护他,可我一直没有做到,保护他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他远离自己讨厌的一切,但我却做了什么,我让他看见这世界的污秽,全盘否定了他一直赖以生存的小空间,我让他的双手沾满鲜血让他做着他所厌恶的全部,我给他带来的是什么?是污染,是毁灭!”

帝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像被人扼住了咽喉,导致呼吸不畅,他继续道:“可是白夜呢?和他相处了那么多年,我连他真实的想法都看不到,我觉得对她最好的方式是让他离开,因为我早就应该下地狱,我的生活除了黑暗就是杀戮,白夜他并不适合跟着我。我一直对她有所歉疚,尤其是在他差点因为我的缘故,被亲友差点杀死的时候。我当时在他的面前说出了自己的种种罪行,白夜当时听得很认真,但是当时的我脑子一团乱,要不然早他|妈就能看到他眼中的小心翼翼。”

“他在害怕着什么?这还用问吗?他也害怕着我嫌他是一个累赘让他离开!我他|妈怎么早就没有看到这一切呢?如果我当时没有赶他走,那我们的结局是不是不一样?”

帝修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声线又恢复了平稳,道:“我还记得,在那件事发生的时候,我已经赶他走了,我以为他离开了我会活得更好。在他走的时候,我目送着他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我的视线尽头,我以为他走远了,我以为他会永远的离开我,我当时真的为他高兴。我本以为自己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不,甚至可以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可以阻挡我的事,但我却还是犯了最不可饶恕的错误,天真!”

“我天真的错误的相信了一个人,然后又错误的相信了另一个人。我以为不会背叛的人背叛了,我以为听我话的人会离开,但事实证明我都错了,我以为天下的所有事都尽在掌握,可我说到底还是掌控不了人心啊。就在那一天我看着白夜的背影,他替我挡了一枪,那子弹直击他的心脏,他就躺在我怀中,不过一会,我就摸到了满手的鲜血,还是温热的。但在我怀中的他,嘴角却是上扬的,似乎是为我挡了子弹,为我而死是他莫大的荣耀!”

帝修说到这里,却异于往常的笑了,自己的心爱之人为自己战死,从此生离死别,世界上最大的痛苦都莫过于此,但是帝修却笑了,他道:“那也是我最后一次看到他的背影,和现在一模一样,明明讨厌着杀戮,害怕着疼痛,憎恶着黑暗,但是他会为了自己的所爱之人就这么义无反顾,将自己的全部都置之度外,你看他的这个背影是不是很美,是不是很耀眼?你说我当时看上了别人是不是眼睛有问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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