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来自北方的动物朋友，在这里活奔乱跳，无非是为了找到白小七。只要哥把话题往这上引，自然能引起他们的兴趣。当然，白小七变成白小五这种事，老子是绝对不会说的。
灰袍老人、猫子玄和我，三个人坐在超警局的咖啡厅。
“……就是这样，白小七被他们挟持着，消失在大楼的下水道里。”我双手一摊，结束了长篇扯淡。
猫子玄脸色狐疑：“少主久居内陆，怎么可能和人鱼族有纠结？”随后望向灰袍老人。
后者淡声道：“我们在码头接龟丞相的时候，确实见过一只人鱼，不过这可不是少主动的手……
“老先生，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我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你说你们远道而来，刚到就抢人家的珍珠，幸好是在我的地盘，京城那些超警可没这么好脾气。”
灰袍老头沉思片刻，漠然道：“龟丞相是为我族少主出的手，这事我们认了。但是按陈队长说的，十几个人鱼强者突然从下水道出现，集体攻击少爷，这未免太夸张了。当日我看那条人鱼，也不过是一个流浪的北海贩珠者……”
“这我就不知道了，那些人鱼将军，好像称少女做殿下……你是没看到，十几条人鱼刷的一下就从井盖里跳出来，抓住白小七就往下跳！我当时正被僵尸族围攻，根本救不了他~”我两手一摊，把白小七失踪的事，使劲往人鱼少女刘雪的身上推。反正那家伙确实抢了她的东西，理亏在先。
灰袍老头和死猫妖对视一眼，似乎很难信服。
猫子玄冷笑一声：“少主是什么修为，我们很清楚，就算鹰盟首领陈十三亲至，少爷的妖怪姿态也能全身而退。别说区区几条鱼妖……”
“难怪了，我说白小七被那人鱼少女抱住的时候，怎么就没有反抗，还满脸兴奋的模样……”我假装沉思，悄悄留意着两人神色。
老头和猫子玄对视一眼，果然轻叹了一口气，看来是对我这个推断信服了。没猜错的话，白小七在北方应该过得并不自由，时常都有外逃的冲动。两人一定以为白小七是故意被人鱼抓走，借机脱身去玩了。
灰老头沉默片刻，缓声道：“那我们就在Z市多呆一些日子。陈队长有需要帮忙的事，可以找子玄联系。”
我点点头：“如果白公子并无大碍，你们还是抓紧时间，寻找你们要的宝贝吧，别让南妖的人捷足先登了。”
两人没有接我话，而是起身拱了拱手，便往外走去。
草，拱什么手，以为是古代吗？
我招招手，把旁边的超警小林唤过来，低声道：“给你个任务，安排人盯着他们！”
“好！”小林马上变成阴险的表情，就要往外走。
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拉回来：“不要用人去跟踪，这些老动物五感灵敏，肯定会发现！”
小林愣道：“那用什么？”
我给了他一个暴栗：“我们人类最尖端的是什么？用高科技！高科技懂么？在他们的住所，他们的轿车，全部安装摄像头，电话统统监听……有关命闸两个字的信息，都给我记录下来。”
“明白了！”
“不用向彭局汇报，你现在直属于我，是我的心腹!以后做副队长，前途大大滴有！”
“是！一定不辜负组织对我的期望！”小林立即挺直胸脯，对天花板敬礼。
“滚。”我一脚把他踢走。提起副队长，我想起整天囔着要当的刘倚彬，不由捏紧了拳头……
白无常要是敢害了他，管你阴司十帅什么不死身，老子也一定在你身上剐一块肉！让你知道人间的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整理了一下衣着，我无视旁人的目光，径直往局长室走去。哥现在在超警局，也算是红人。站在传送扶梯上，我看着下方来来往往的人员，一股豪迈感油然而生。当看到女警医雪白的衣领，豪迈感更重了……
“喂！在看什么？”林杏不知何时出现在扶梯上方，抱着手臂看着我。
我赶紧收回视线，一本神经地道：“在找你呢!”
林杏甩过头，白了我一眼。
走出扶梯，我和她并肩而行。
林杏好奇地打量着我：“陈凡，你到底有多少秘密？”
“还有很多，要不要研究一下？”我凑近她的身体，闻了一口少女的体香。
林杏收回视线，俏脸微红，却没有闪避。死鬼爷爷曾经告诉过我，当一个女孩对你感兴趣的时候，她将很快对你感性趣！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双手插袋，轻松地道：“最近没什么事吧？”
林杏眨眨眼：“还不是妖族那些事。你这个队长倒好，每次出任务都是半途不见人，烂摊子留给我。”
“俗话说得好，每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个……”
“去死！”林杏恼羞成怒，抬起粉踝踢了我一脚。
我捂着屁股躲过，扯开话题：“对了，何哥怎么受伤了？”
“我也不太清楚，局长对我也不太透露……我打算一会下班，去看看雷公脸。”林杏说的时候，抬起头瞄了我一眼。
我点点头：“陪你。”
林杏刚想说什么。
迎面走来两个超警，对我们敬礼道：“队长。杏姐。”
“嗯……”林杏顿时红着脸，自顾自往前走了。
我目送她的圆屁股，消失在走廊尽头。
深呼一口气，推开了局长室的大门。
……
彭涨出乎意料的，没有坐在飞鹰大桌后面抽烟装逼。而是在前面的空地打高尔夫球。看到我，招手道：“小陈，来试两下。”
我默默走到一旁观看。
“这几天，我都快被那群妖怪烦疯了……”彭涨轻轻推杆，白球在草道滚了滚，没有进洞，“国安部让我们这些人来设立超警局，其实就是个试水，靠我们这些人类，哪里镇得住这些百年老妖。”
“宝箱旁边多巨龙，局长，有风险的地方才有钱赚。”我伸出脚尖，把白球踢进洞里。
“组织需要的，就是懂得补脚的好同志。”彭涨放下球杆，拿起一瓶红酒：“你是个聪明人，不像以前的王青沐，前途敞亮着。”
“王局长？他现在怎么样……”我想起那个严肃的老头，超警局前局长，因为下令与西野集团硬拼，导致那一代的超警局几乎全军覆没，他也因此失了职。
“听说被调到H市，在档案室作管理员，后来辞职回家了。”彭涨倒了一杯红酒，放在鼻子闻了闻，然后递给我。
我接过酒杯，沉吟道：“其实我至今也想不明白，他们当初为什么要进攻西野集团。赶走一个僵尸，不过是换另一个僵尸……”
彭涨瞥了我一眼：“另一个僵尸？”
我知道露馅了，连忙掏出那张方块二：“鹰盟三将军冥笛，自称蔡金瑞，目前已经进入Z市，我和他交过手，这是他的扑克牌。”
彭涨戴上超警局的灵异护目镜，接过扑克牌，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好厉害的幻术力，果然是冥笛的东西……”
他摘掉眼镜，把扑克牌还给我,道：“你应该去问问老何，前一代超警局的事，他很清楚。”
我点点头，仰首喝掉那杯红酒，液体入喉——“蓬！”竟然瞬间化作一团浓郁的灵气，钻入胃部炸出一片沸腾的能量，在五脏六腑横冲直撞~我顿时一个激抖，好像喝了一杯零下五十度的雪碧泡人参，连忙启动僵尸模式，将横冲直撞的灵气锁在腹部，郁闷喊道：“这是什么玩意？！”
“哈！”彭涨拍了一掌我的肩膀，大笑道：“这可是国安局招待贵宾的特供千芝灵，只有修行者才能承受，像我这样的普通人可是喝不了的，只能闻闻~”
我忍不住打了个饱嗝：“那局长你好歹打声招呼啊！差点没呛死我……”
彭涨小心翼翼塞上盖子，回身把酒瓶锁在抽屉。“上次老何招待道协的人，也只是喝了一小口。你小子竟然能一口干了，行啊……”
我听得暗暗砸舌，这家伙，原来是用这酒来试我，想知道我有多少斤两。看来他并不完全相信我能从三代僵尸手中逃走，如果我喝不下这杯酒，说法就会不攻自破。
然而他根本不知道，别人是用道力修为来消化酒灵气，而我是用僵尸的身体强行困住灵气，根本没有消化掉。
“坐。”彭涨终于回到他的飞鹰大椅子，平静地点上一根烟：“慢慢和我说说，Z市现在的情况。”
我在他对面坐下，接过他递来的烟。把早已想好的故事，开始娓娓道来……
有些事，不能说，比如茶屋，比如白小五。
有些事，不能实说，比如蔡金瑞，我必须是与他相遇在河畔，而不是地下公墓。在大战四百回合之后，两人平手退兵。
还有一些事，必须要强调说，比如追踪命闸，比如刘倚彬被抓。
我耐心地讲述着，这段时间，Z市发生的故事。彭涨认真地听着，不时插上一句，然后频频点头。当听到只在小说和电视剧出现的白无常，这个中年大叔的脸色也变了变。毕竟像他这种自身没有任何修为的领导，在鬼怪混战的世界，是比较缺乏安全感的。
“也就是说，命闸这个东西，现在不光妖族，连僵尸族和鬼族都在盯着？”
“不止如此。”我身体前倾，压低声道：“应该还有[马家]……”最后两个字，我只是做了一个口型。
“为何不敢说出来？”彭涨有些奇怪。
我扫了四周一眼，谨慎道：“听说连H市的超警局都被她们渗入，我们也得小心点。”
彭涨顿时靠在椅子上，鼻孔出闷气。
过了一会，突然道：“林杏的外婆好像姓马，看来留在这里也不方便，改天我把她调去鱼塘。”
我听得连连摆手：“不不，这样容易打草惊蛇。何况，有这一层关系，马家反而不会利用林杏，应该暗中派遣其他卧底才对。”
彭涨把手里的烟压进烟灰缸，看着它熄灭，皱眉道：“小陈啊，你现在就是超警局的剑，可得替我多担着点。”
“……”我看着他的脸，沉默不语。
“我小时候看小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可现在……”
“有活人的地方，就有僵尸。有死人的地方，就有鬼。有动物的地方，就有妖……”我站起身，让灯光照耀在身后,冷笑道：“有它们的地方，就有我们！”
“这逼装得可以。”彭涨咧嘴一翘，也扯皮道：“突然想起……你抢了冥笛的一张扑克牌，那鹰盟三将军们怎么斗地,主？”
我和他对视一楞，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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